火地把夏玫玫和康平撮合在一起呢?
当初,在考察人选的时候,萧副司令的夫人就对韩陌阡说过,说康平这个人不怎么样,听说是个公,还不学无术,当个保卫事,又有个当副参谋长的爹,狐假虎威地了不少坏事。但韩陌阡当时因为自境尴尬,误瓜田李下,没亏心事也由不得不心虚,再加上不摸萧副司令夫人的真实态度,自然不敢随便搀和。
韩陌阡当时只说了一句话“传说只是传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实据。”——就为了这句话,韩陌阡在心里无数次骂过自己,是为了洗刷自己而卖良心,是对夏玫玫的极大不负责,也是对自己人格的又一次降格。都在W军区炮兵机关工作,康平沾惹草还在其次,利用工作之便,曾经对一个犯了生活作风方面错误的女威利诱的卑鄙行径,韩陌阡是清清楚楚地了解的,然而,在萧副司令夫人面前,他却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态,只字不提。这是他一生中犯的最大的、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既然已成事实,韩陌阡也只好打落门牙往自己肚里吞了。他知,康平最警惕的就是他,他当然要避嫌的,尤其是今天来到夏玫玫的家里,他必须把大家的关系掌握在一个恰到好的尺度上。当然他也有这个本事,在最危险的环境里以自己的机智化险为夷。他故意声对夏玫玫说:“我一个大男人家,夹在你们两个女同志中间,有醉卧丛的不自在呢,得心猿意的。老康也参加嘛,咱们两个男人也好壮个胆。”
话说得很机智也很得。夏玫玫曾经表示,她很讨厌韩陌阡的这故作洒脱的姿态。怎么说也有此地无银的觉。她倒是希望韩陌阡和康平能够打一架,哪怕毫无理地打一架——这当然是痴心妄想。
这边夏玫玫还没说话,那边康平就在门现了,手里正抓着一条活鱼,一犟一犟地不肯就范。康平说:“你们谈你们谈,我先搞后勤保障,开饭的时候陪韩参喝酒。”
康平倒是豁达大度,没把谁当特务细。夏玫玫不以为然地说:“老韩你假模假式地什么,康平他个半文盲,你跟他谈论艺术不是让他火吗?”
韩陌阡淡淡一笑。夏玫玫瞪了韩陌阡一,转向赵湘芗:“你说要请我们看一作品,趁这会儿还没喝酒,那就让我们一睹为快吧。”
赵湘芗说:“不是我写的。你们还记得N-017的那个楚兰吧,是她的作品。我先不说我的看法,还是请你们二位革命前辈鉴定。”
然后就将稿分成两份,让夏玫玫和韩陌阡传着看。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场漫长而活跃的讨论就在夏玫玫的女生宿舍展开了。
夏玫玫看了小说之后很久没有表态,她惊异地发现,楚兰所描述的战争境界,居然唤醒了她心中的一片领地,这蓝的战争似曾相识,正是她曾经无数次幻想的颜啊。
夏玫玫怔了许久才说:“不知是我们落后了还是小姑娘走在了我们的前面。我不敢说这是一篇好小说,但是我至少敢说这不是一篇差小说。这是一篇会引起争议的作品,也许它的意义就在于会引起争议。可以说,我是很欣赏这篇作品的,这样的情节和意境要是搬到舞台上,没准会引起轰动的。在我们传统的思维里,战争是红的,是桔黄的,是黑的,而一地幽蓝,则是诗意的战争。好,我认为好,尽它还不是很成熟。实话对诸位讲,这篇小说对我我修改我的舞蹈设计可能都有启发…老阡你不要用那光看我,我当然是不会随便摘人家的胜利果实的。赵湘芗你应该把它用在刊上,就当文学新人的探索之作也行啊。楚兰正于考学前的竞争状态,发表这么一篇较长的作品,也算是对她的火力支援。”
赵湘芗踌躇了一会儿说:“要是有人批判怎么办,那我们不是帮倒忙吗?”
夏玫玫说:“没有的事,你那个破杂志,除了读者来信,谁去批评啊?真有火金睛的,都去关注《人民文学》、《十月》去了。再说,这篇稿一不反党,二没散布消极情调,三没有黄思想,有什么好批的?”赵湘芗转过脑袋问韩陌阡:“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