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仰的理想人，就曾为人类牺牲了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大家要树立尚的思想，提不是目的，提只是为了更好地为国防现代化贡献，无论提得起来提不起来，我们都同样可以在不同的岗位上为国家和民族贡献，你说是不是？”

蔡德罕回答说：“是。”心里却在想，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韩副主任已经是团级了，每月拿六七十块钱工资，可我才拿几块钱的津贴费，我家连像样的房都没有，要是提不了，就连这几块钱的津贴也得泡汤。咱俩掉个个儿，让我在你那个岗位上为国防现代化贡献，请你到咱那生产队去为国家和民族贡献，你吗？

韩陌阡又说：“再给你讲小理。你别忘了，你是全中队惟一的初中毕业生。当然了，现在还没有文件说淘汰初中生，但我担心，到了最后，会不会有人把这个问题提来。要知，既然竞争是残酷的，你就要把问题多想几个方面。”

蔡德罕顿时愣住了——是啊，他是个初中生，这可不是个小问题。万一哪个同学为了打击别人抬自己，把这个问题反映一下，没准上面当真就把初中生的竞争资格给搂了。

蔡德罕本来就虚张的声势明显地就收敛了许多，半天没说什么，用一双类似老农般沧桑的目光可怜地看着韩陌阡。

韩陌阡说：“当然了，你也别张，这只是我本人的担忧。我作为一名政工首长，在这个非常的时候，有责任帮助每个人把自己的困难想足想够，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但这并不等于说就让大家气。记住我的话，在最得意的时候想想不得意，在最不得意的时候想想曾经有过的得意。过去在农村，你穷得连衩都没穿过，现在呢，你已经养成了文明生活的习惯，学会了理，成为一名中共党员，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的一名班长，无论如何，这几年兵你没有白当。即使就这么复员，你也无愧了，你说是吗？”

蔡德罕怔怔地看着韩陌阡，机械地了。

韩陌阡又说：“同时，又不能打退堂鼓，正如你说的，最后没见分晓，还不能掉以轻心，该巩固的要巩固，该突击地要突击。还要注意的承受力，不要把搞垮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蔡德罕心里一，他突然发现，这个被大家当三座大山压在七中队上的人，对他蔡德罕竟然是天地厚。蔡德罕就差没泪了，嗓音漉漉地说：“韩副主任，请首长放心，我蔡德罕不是程度，我不会神经的。我记住了您的话，我会努力的，也会正确对待的。即使最后败下阵来，我还是一名党员，一个班长，我不会不会让自己垮掉的。”

有了这个态度，韩陌阡就放心了，并且觉得有必要再鼓气。“兵之胜负者，气也。气有消长，无常盈。凡用之不治，再用则浊，三用则涸。”蔡德罕既然一颗红心两准备了，那就该给他治气了。

韩陌阡说：“这就对了。中国兵法有一句话，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蔡德罕你能够审时度势，把握自己的项和弱势，或上或下都能持超然态度，这其实就是最佳的竞技状态。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刻意，越是不一定遂意，你把退路看好了，心里没有负担了，轻装上阵，没准就轻轻松松地冲过去了。”

五

N-017这段时间内外松，从大队到中队，最担心的就是事。程度是个例，黄友华也是个例，那样的事情不能再了，不能让大家为了一个指标先把自己的解决了。

还有思想方面的，会不会有人经不起挫折想不开的？这个情况不能完全排除，还有没有人急了采取不光采手段挤兑别人的？也不能不防。

韩陌阡仍然持跟班作业，到了夜间，查铺查哨明显加了，韩陌阡甚至代中队，要注意那些夜里说梦话的学员，谁梦话多了，他第二天就要找他谈话。

韩陌阡自然也找了三个区队长谈话工作，并且通过他们学员的工作。张崮生和童自学都很明智，向韩陌阡表态，他们不再跟学员争指标了。江村匀虽然有想不通，但一想到自己本来就是个“候补队员”属于“大年三十捡来的兔，有它没它照样过年”一类，不想想通也得通了，还不如站个姿态，留下个好印象。于是也向韩陌阡振振有词地表了态，不仅不跟学员争指标，还要一如既往地好工作，保障学员们行最后的冲刺。

韩陌阡抓住了三个“区队长”的典型，把他们的态度上升到老兵人格的度，结合革命导师克思的思想，狠狠地表扬了他们，并且让他们在学员军人大会上公开谈他们的想法。这三位老兵说，他们剩下能够的，就是全心全意为学员服务，搞好保障，甚至表示要替学员好事，打扫地的事情他们尽量多，让学员们更加集中力量学习。同时，他们也会利用他们在业务上的一技之长，对个别同学的某些科目行帮助。

韩陌阡借这几个人刮起的劲东风，反复向学员们输，什么是老兵？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里，都能经得起考验，都能起男人的脊梁，这就是老兵，是炮兵优秀的品格。

半个多月下来了，七中队没有现异常情况。

据韩陌阡密切观察，说梦话的人确实增加了，有人还在梦里背诵“优化击指挥自动化工作程”和英语单词。但是，没有人犯病，没有人争吵，没有人吃不下饭，没有人压床板，也没有现韩陌阡十分警惕的互相挤兑攻讦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