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大不韪,写了匿名信,把自己多一份安全的可能建立在别人彻底没了安全的基础之上。这个行为在韩陌阡的里,差不多类同于贪生怕死。
除了厌恶,韩陌阡当然也必须重视匿名信所反映的内容。
在军事词典里,盲是一个引人注目的词条,对于彩的分辨迟钝,勘查地形是要受影响的,沙盘作业和图上作业也有困难。照军官格标准,盲患者是不可以成为指挥员的。这个常识韩陌阡当然清楚。但问题总有正反两个方面,在现职中,也有不少人是盲,就像伍时检查并非铁板一块无懈可击一样,在提检时,也有不少窍门可以蒙混过关。提之后改行搞后勤搞政工或在机关担任案文牍工作,可以说大有人在。作为一个原则和责任都十分严肃的政工首长,韩陌阡不提倡任何虚作假的行为,但是,他最不提倡的,还是写匿名信。
下,韩陌阡没有急于考虑怎么理常双群的问题,而将力集中于判断这封匿名信的作者。七中队学员的字迹他多半都熟,既然是匿名信,势必要对自己的字迹行歪曲,但这封信不像是左手写的,伪造的痕迹也不是太明显,基本上还是畅的。
六
韩陌阡在阅览众人档案的时候,从他们的伍登记表、团志愿书、党志愿书一路琢磨过来,重研究了他们早期的字迹结构、笔画轻重、习惯修饰等等特征,与匿名信相互对照,居然没有发现太多的蛛丝迹,这就使韩副主任到很奇怪了。
韩陌阡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了一个中午,终于恍有所悟。
当天下午,常双群再一次被叫到了韩副主任的办公室。
常双群,男,某某某某年3月生,某某某某年3月伍,同年11月党,历任战士、副班长、班长、代理排长。
家:贫农。
本人成份:学生。
中文化。
籍贯:某某省西县三河乡。
历任战士、副班长、班长、代理排长。在某某某某年11月军区炮兵专业竞赛中获个人全能第一,所带班获综合成绩第三。某某某某年某月考W军区炮兵教导大队预提速成培训队。
家主要成员情况:
父亲:常自建,三河乡泥厂工人,政治面貌:群众,革命残废军人。
母亲:刘德兰,家妇女。政治面貌:群众…
常双群走韩陌阡办公室的时候,韩副主任一如既往地冷静,办公桌上放着一杯清茶,冬日的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落来,茶杯上一缕氤氲袅袅升腾。
韩副主任让常双群看了这封信。在常双群看信的时候,韩副主任不动声地观察着常双群的表情。
常双群看完之后,并不吃惊,淡淡一笑说:“信中反映的是事实,我的睛确实了问题。”
韩陌阡依然面无表情,问:“你估计这封信是谁写的呢?谁平时跟你有矛盾?”
常双群说:“其实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情恐怕跟个人恩怨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提指标张,减少竞争对手是大家共同的心愿,也是可以理解的。”
韩陌阡用一锐利的目光看着常双群说:“我要你回答的问题是,凭你自己的觉,谁写这封信的可能较大?”
常双群说:“我跟同学们相都很好,我不能猜疑。”
“哦…”韩陌阡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倏然站起来,然变:“你不能猜疑,组织上就能猜疑啦?常双群你简直胡闹,你还嫌我们这些当领导的轻松了是不是?还来制造混?自己写自己的匿名信,亏你能想得来。”
常双群吃了一惊,定定神之后,苦苦一笑说:“韩副主任明察秋毫,这信确实…是我写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知韩副主任对我的情况早就了若指掌,韩副主任对我的护我是明白的。原先我也想持下去,等定级之后想办法改行搞政工或者其他…”
韩陌阡打断了他的话,说:“什么了若指掌?我什么也不知。我需要知的是,你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方式,难不可以当面说吗?你这样,让我对你的全同学都猜疑了一阵,也把大家都蔑视了一阵。”
常双群怔怔地看着韩副主任,低下脑袋说:“这一,我倒是没有想到…我是怕…我很矛盾,我怕我会反悔,我自己真拿不定主意,所以,我就脆采用了这个办法。”
“哦!”韩陌阡又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状,挪开椅走来,在办公桌周围踱了几步,笑笑说:“我明白了,你是想来个釜底薪,把自己的退路堵死是不是?”
常双群立正回答:“是。”
“你坐下。”韩陌阡向常双群轻轻地晃了晃手臂,示意他坐下,然后慢吞吞地说:“常双群,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说的是事实。但是…常双群啊,不瞒你说,我从这个事实的背后还看见了另外一层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