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很快掉转方向,不多一会儿就消失了。
陈秋石从远收回目光,招呼刘锁说,来,坐下,我来考考你。你们都过来,把我包围起来。
几个兵站着不动,刘锁一挥手说,都过来,首长要给咱们上战术课了。
兵们犹犹豫豫地围拢过来,以陈秋石为中心,围成一个圈,坐下了。
陈秋石说,好,假如我们用一个团的兵力防御,主防御阵地应该设在哪里?
刘锁说,从这一带地形看,应该是在觉灵寺主峰和妙皋峰之间,南边是淠史河,北边是乌龙山天险。我们脚下这条路应该是捷径。其兵力署应该是纵置,而我扼守这两边的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效果。
陈秋石兴了,拍拍刘锁的肩膀说,好,刘锁,你会打仗了,当个营长凑合。不过,你说的是常规打法,真的打起来,情况是千变万化的。首先,敌人攻西华山据地,不一定选择南线;第二,即便选择南线,除了我们所掌握的通,应该还有我们不知的路线;第三,国军目前已有式机械化装备,其炮火大有改善,其攻战斗越来越趋向于炮火准备,也就是说,首采取炮火覆盖、炮火摧毁、炮火杀伤的办法。步兵还没有发起攻击,我前沿阵地就基本上痪了。而在妙皋峰和觉灵寺之南、之东,他的炮兵阵地应该设在哪里呢?
陈秋石也沉思状态,盯着地下,着一块小石,如无人之境,比比划划,画很多纵横线条,好像未来西华山战区的山山都在下这块面盆大的坡地上。陈秋石画画停停,眉时松时。
等了很长时间,刘锁才小心翼翼地问,首长,反动派真会攻西华山据地吗?
陈秋石没有回答。
陈秋石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远比防御国军攻西华山据地还要重要的问题。陈秋石看到了那条河,那条在官亭埠战役中起了至关重要作用的河。那个冬天的大雪变成一河浩东去的大,百船连营,简直就是赤。
陈秋石突然站了起来,问刘锁,官亭埠战役,截击日军辎重,是不是你的队伍?
刘锁说,是,当时是我和许得才的两个连,袁副政委指挥的。
陈秋石又问,那些铁筏现在在哪里?
刘锁说,我们缴获了一分,但是没有来得及运走。我们跟随袁副政委增援官亭埠,后面的情况就不知了。
下山的时候,刘锁问,首长,不去觉灵寺了?
陈秋石说,我说过要去觉灵寺吗?
下山的路走得快了些。这一路上陈秋石不像刚来的时候谈笑风生,而是沉思不语。
过了觉灵寺山,陈秋石问刘锁,你还记得吗,在杜家老楼的时候,你跟我说,陈九川母刚到东河的时候,你是见过的,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譬如黄寒梅的长相,上穿的是什么衣服,的是哪个地方的音。
刘锁说,长相嘛,陈九川他娘实在不俊俏…脸大,方脸盘,像男人的脸。
陈秋石说,音,你听她说话像哪里的音?
刘锁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我说不太好,好像是大别山里的,那天她总共也没有讲几句话,何况那时候我也才十来岁,不晓得她是哪里音。
陈秋石说,那你再回忆一下,陈九川娘儿俩到东河,是哪一年的事?夏秋冬。
刘锁说,让我算算。算了一会儿,刘锁说,报告首长,是民国二十三年的天。
再往下走,刘锁的心里就犯开了嘀咕。刘锁不是个笨人,陈秋石几次询问陈九川的情况,尤其是对陈九川的世来历兴趣,恐怕不光是因为陈九川打仗勇敢,恐怕还有更的背景,那么是什么呢?他也风言风语听说,陈秋石早年离家走参加红军,留下一个刚满月的儿。照时间推算,他的儿应该同陈九川差不多的年纪。想到这里,刘锁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还不到晌午开饭的时候,陈秋石一行回到南岳书院,快大门的时候,陈秋石突然停住了步,两发直,两手颤抖。刘锁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东张西望,突然,刘锁就像被谁踢了一脚,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首长,你看,你看,你的老山羊!
陈秋石站着没动。那老山羊早已看见陈秋石,起先慢跑,渐渐放开蹄,一路撒跑了过来,一直跑到陈秋石的面前,把脑袋拱陈秋石的怀里,上下磨蹭。
陈秋石顿时泪满面。
四
被禁的最初时光,陈秋石到自己的心灵获得了很大的自由,神充分松弛下来,可是两天之后就耐不住寂寞了。淮上州的形势是什么样,他不清楚,没有电报,没有敌情通报,没有战斗总结,这样的日他过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