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杨桃。如果你把事实真相都告诉我们,也许我们会帮助沈尔石平反,还我们沈家一个清白了。”
沈东故意调了“我们沈家”他在观察沈尔隋的反应。
果然,沈尔隋的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并且看了沈东一。沈东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目光,他发现,这个叫沈尔隋的人没有疯,至少没有彻底疯。
但沈尔隋仍然弯腰说“我坦白,我代,我什么都不知。”一边说,一边偷觑着沈东。
沈东在沙陀镇上住了三天,天天都到沈尔隋家里去循循善诱。开始沈尔隋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那句话“我坦白,我代,我什么都不知。”但是重复次数多了,他自己都觉得累了,他开始抬起打量沈东,而后变得沉默不语,再而后就站起来屋,不再答理沈东。沈尔隋屋,沈东也跟着屋,沈尔隋绕着院转圈,沈东也跟着转圈,直到有一天沈东彻底失望了,决定离开了,他才惊喜地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那天沈东踏上通往县城的山路,准备去搜集当地民间医药的资料,刚刚走过一个山,一个人冷不防地从路边的树丛中闪来,原来是沈尔隋,沈尔隋说“解放军同志,我代,我坦白,我什么都知。那位女解放军叫杨桃,她还活着,她是我的弟媳妇,可是后来我弟弟被杀了,她就走了,还怀着三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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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相州市之后,沈东把情况向严泽光了汇报,说基本上可以肯定杨桃没有死,至少在当时没有死。至于后来杨桃为什么要走,而且是怀着走,沈东的判断是,杨桃后来同沈尔石成亲了,但是后来沈尔石在土改中被当作匪医枪毙了,杨桃为了活命,也为了腹中的胎儿,去找队了。那个时候,正是二十七师从朝鲜回来的日,杨桃一定是到了相州市,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的师首长或者团首长接受了杨桃。
严泽光听了沈东的汇报,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后来问“你觉得这符合逻辑吗?”
沈东说“我认为这是符合逻辑的。”
严泽光说“是不是有太传奇了,太有离谱了,太有像神话了?”
沈东还向严泽光提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他说,因为二十七师有不少官兵在朝鲜战场的皇甫战役中冻了生理问题,而杨桃恰好落在沙陀著名民间郎中的家,沈尔隋是跌打损伤专家,沈尔石则是产科专家。沈尔隋兄弟这一辈上没有亲姊妹,所以就将祖传秘方传给了杨桃。所以在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初,二十七师队盛传人民医院的沈大夫妙手回,事情的谜底可能就在这里。
严泽光问“照你这么说,沈大夫就是杨桃了?我怎么看不来?”
沈东说“一是因为杨桃同志在那场战斗中负伤,可能是破相了。而沈大夫也是破相了,我听王阿姨和孙芳阿姨都说过,沈大夫的嘴是歪的,所以她总是着大罩,而且有镜。第二,师长你同沈大夫见过面吗?”
严泽光说“见过。王铁山也见过,王铁山倒是疑惑沈大夫像杨桃。”
沈东说“我估计,王副师长可能有察觉,不然‘文革’结束那年他为什么提要去广西呢?可能就是因为察觉了,才动了溯本追源的念。”
严泽光说“那么,你分析杨桃——我是说假如她就是沈大夫的话,那么她的孩到哪里去了?”
沈东说“据杨桃的格和当时的社会背景分析,杨桃的丈夫已经被当作匪医杀了,那么杨桃一定不希望她的孩背上不好的黑锅,既然她已经找到队了,她很有可能通过组织把这个孩寄养在别人的家,而当时二十七师有很多没有孩,所以她的孩最有可能的还是落在了二十七师。”
严泽光愣愣地看着沈东说“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记得那是在一九六○年前后,我们二十七师刚刚了一件事情,侦察科长沈湾同志在指导特务连训练中牺牲了,后来刘界河带着我和王铁山到沈湾同志家里看望他的遗孀,见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后来离开沈湾同志家,老王走着走着又回去了,说是什么东西丢了。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老王那晚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什么地方不对劲呢?因为沈湾同志没有生育能力,还跟老王一起到人民医院诊断过,属于没法治好的一类。一定是老王想到了这个细节,想搞清楚那个女孩的来历,但是后来觉得不妥,又折回来了。”
沈东说“沿着这个思路,找到杨桃阿姨就不难了。”
严泽光说“很有意思。我们姑且假设这个假设成立,倒是真的有些耐人寻味的东西。沈氏名医,沈大夫,沈湾之女,还都姓沈。”
沈东笑笑说“我也姓沈。”
严泽光很注意地看看沈东说“没准哦,小伙,没准这件事情跟你有关哦!”沈东说“那师长您看我像杨桃阿姨吗?”
严泽光说“不能细看哦,细看真像哦!我是很希望你就是杨桃的儿。你不是我的儿,但如果你是杨桃的儿,也就相当于是我的儿了。”
沈东说“我还是不当你的儿吧,我希望我和师长是另外一层关系。”
严泽光哈哈大笑说“哦,是啊是啊,假如你真是杨桃的儿,也不影响另外的一层关系哦,那反而是姻缘了。”
沈东说“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的父母都是铁路工人。”
严泽光说“这个我知。希望归希望,事实归事实。”
沈东说“以后有机会,到齐齐哈尔看看沈湾同志的女儿,没准就能顺藤摸瓜了。”
严泽光沉“这件事情暂时到此为止。你要记住,这是我们爷俩的事情,男人的秘密。”
沈东说“这个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