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馀众赴行在。
金兵至城下,通判孔德基以城降。
己未,帝次秀州。
庚申,御舟次崇德县。资政殿大学士、江淮制置使吕颐浩从帝行,即拜同签书枢密院事、江淮、两浙制置使,所除职去大字。颐浩夜见帝于内殿,帝谕以“金人尚留江北,卿可还屯京,令刘光世、杨惟忠并受节制。”颐浩以王渊所兵二千人还镇江府,命恩州观察使张思正统之。
遣御营中军统制张浚以所八千人往吴江县防扼。
时朝廷方以金人渡江为虑,故命大将杨惟忠守金陵,刘光世守京,王渊守姑苏,分受二大臣节度。于是韩世忠在海未还,而范琼自寿渡淮,引兵之淮西境上,扈驾者惟苗傅一军而已。
吏员外郎郑资之为沿淮防扼,自池州上至荆南府;监察御史林之平为沿海防扼,自泰州下至杭州。资之,望之兄也。资之请募客舟二百艘,分番运纲把隘,之平请募海舟六百艘防扼,从之。
辛酉,帝至临平镇。
壬戌,帝至杭州,以州治为行,显宁寺为尚书省。帝以百官家属未至,独寝于堂外。帝御白木床,上施蒲荐、黄罗褥。旧制,御膳日百品,靖康初,损其七十,渡江后,日一羊煎炊饼而已。
是日,金人破晋宁军,守臣忠州刺史徐徽言死之。
初,徽言在晋宁间,河东遗民日望王师之至,乃结汾、晋土豪,约以复故地则奏官为守长,听其世袭。会朝论与金结好,恐兵则败和议,抑其所请,不报。金人忌徽言,速晋宁以除其患,围之三月,屡破却之。久之,城中矢石皆尽,士困饿不能兴,会监门官石赟夜启关纳金人,城遂破。微言闻兵,即纵火自焚其家,而率亲兵力战。比晓,左右略尽,徽言为金所执。金人知其忠,使之拜,不拜;临之以兵,不动;命降将折可求谕之降,指可求大骂;与之酒,徽言以杯掷其面曰:“我尚饮汝酒乎!”嫚骂不已。金人怒,持刀刺徽言,徽言骂不绝声而死。后赠晋州观察,谥忠壮。
初,晋宁之围也,太原府路兵都监孙昂率残兵与徽言共守。及城破,昂引所三百人巷战,自夜达旦,格杀数百人,士卒死亡殆尽。昂自度不免,引刃自刺,金兵拥至军前,以甘言诱之,昂终不屈而死。父翊,宣和末,以相州观察使知朔宁府,救太原,死于陈。后赠昂左武功大夫、成州团练使。
癸亥,朝群臣于行,降诏罪己,求直言。命杭州守臣舟往常州迎济衣冠军民家属。省仪膳羞,人之无职掌者。
乙丑,德音释诸路囚杂犯死罪已下,士大夫徙者悉还之。惟李纲不以赦徙,盖黄潜善建陈,犹罪纲以谢金也。
初,冀州云骑卒孙琪,聚兵为盗,号“一海虾”,江淮制置使刘光世招降之。维扬之役,行在诸军皆溃,琪拥光世之妻向氏在军中,由真、滁奔淮西,事之如光世。琪至庐州,帅臣胡舜陟乘城拒守,琪邀索资粮,舜陟不与。自使者以下,皆请以粟遗之,舜陟曰:“吾非有所,顾贼必无厌,与之则示弱,彼我能为也。”乃时兵击其抄掠者,凡六日,琪遁去,舜陟伏兵狙击之,得其辎重而归。是日,琪引兵之安丰县。琪所至不杀人,但掠取金帛而去。后以向氏归光世,光世德之。向氏,汉东郡王宗回女也。
丁卯,百官见。杭州寄居迪功郎以上,并许造朝。
直龙图阁、知杭州康允之,言给扬无斥候,故金人奄至而不知,于是初置摆铺。凡十里一铺,置递卒五人,限三刻承传。五铺以使臣一员莅之,一季无违滞,迁一官,令尉减半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