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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四(7/10)

赴邯郸。帝大怒,令人前去斥责。彭越恐惧,想亲朝谢罪。将扈辄说:“您当初不去,受到斥责后才去,去就会被擒,不如就势发兵反了吧。”彭越不听劝告。他的太仆因获罪逃往长安,控告梁王彭越与扈辄谋反。于是帝派人突袭彭越,彭越事先没有发觉,便被俘囚禁到洛。有关门审讯结果是:“已有谋反迹象,应法律死。”帝赦免他为平民,押送到蜀郡青衣居住。彭越向西到了郑地,遇到吕后从长安来。彭越向吕后哭泣,说自己无罪,希望能到故地昌邑居住。吕后中应允,与他一起东行。到了洛,吕后对帝说:“彭越是个壮士,如今把他放到蜀郡,这是自留后患,不如就此杀了他。我已与他同来。”吕后又指使彭越门下舍人控告彭越再行谋反。廷尉王恬开奏请将彭越灭三族,帝予以批准。三月,彭越三族都被斩首。还割下彭越的首级在洛示众,并颁布诏令:“有来收敛尸者,一律逮捕。”

梁王彭越的大夫栾布使齐国,回来后,在彭越的颅下奏报,祭祀后大哭一场。官吏将他逮捕,报告帝。帝召来栾布,痛骂一番,想煮死他。两旁的人正提起他要投中,栾布回说:“请让我说句话再死。”帝便问:“还有什么话?”栾布说:“当年皇上受困于彭城,战败于荥、成皋之间,而项羽却不能西,只是因为彭越守住梁地,与汉联合而使楚为难。当时,只要彭越一有倾向,与项羽联合则汉失败,与汉联合则楚失败。而且垓下会战,没有彭越,项羽就不会灭亡。如今天下已经平定,彭越接受符节,被封为王,也想传给孙后代。而如今陛下向梁国征一次兵,彭越因病不能前来,陛下就疑心以为造反;未见到反叛迹象,便以苛细小事诛杀了他。我担心功臣会人人自危。现在彭越已经死了,我活着也不如死,请煮死我吧!”帝认为有理,便赦免了栾布的罪,封他为都尉。

丙午(疑误),帝立皇刘恢为梁王,丙寅(十一日),立皇刘友为淮王。废除东郡,较大地扩充了梁国;废除颍川郡,较大地扩充了淮国。

夏季,四月,帝一行从洛回长安。

五月,帝下诏立原秦朝南海尉赵佗为南粤王,派陆贾前往授予印信绶带,颁发符节,互通使者,让他团结安抚百越,不要成为南方边境的祸害。

当初,秦二世时,南海尉任嚣病重将死,他召来龙川县令赵佗,对赵佗说:“秦朝的政治暴,天下都十分怨愤。听说陈胜等人已起兵造反,天下不知怎样才能安定。我们南海虽然地偏远,我也担心盗贼匪兵到这里来侵占地盘,想发动军队切断秦朝修筑的通往内地的新,以自准备,等待诸侯的变化,恰在此时我却病重。再说我们的番禺城后山势险要,前有南海阻隔,东西几千里,有很多中原人在辅佐治理,这也是一州之主,可以建立个国家。我看郡中的官员,没有人足以商议,所以召你前来,告诉你我的嘱托。”任嚣说完,便为赵佗写下委任书,请他代理南海尉的政事。任嚣死后,赵佗立即发檄文通知横浦、山、湟关说:“盗匪军队就要来到,各地立即断绝通,聚兵自守。”随后又逐渐地利用法律诛杀秦朝所设官员,以他的同党代理郡守。秦朝灭亡后,赵佗立即发兵攻吞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越武王。

陆贾来到南越,赵佗上盘着南越族的髻,伸开两脚坐着接见他。陆贾劝说赵佗:“您是中原人士,亲戚、兄弟、祖先坟墓都在真定。现在您违反天,抛弃华夏冠带,想以区区南越之地与汉朝天相抗衡成为敌国,大祸就要临了!再说,秦朝丧失德政,各地诸侯、豪纷纷起兵反抗,只有汉王能先关中,占据咸。项羽背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都成为他的属,他可以说是极大的了。但汉王起兵、蜀后,便横扫天下,终于诛杀了项羽,消灭了楚军。五年之间,海内获得平定,这并非人力所为,而是上天的建树啊!汉朝天听说您在南越称王,却不协助天下诛杀暴逆,文武将相都请求派兵来剿灭您。但天怜悯百姓刚刚经过兵事劳苦,所以暂且休兵不发,派我前来授您君王印信,颁发符节,互通使臣。您应该亲自到郊外迎接,向北称臣才是,而您竟要凭借新近缔造尚未安定的越国,对汉朝如此倔不服从!汉朝要是知了,掘毁焚烧您祖先的坟墓,杀光您的宗族,再派一员偏将率领十万大兵压境,那么南越人杀您投降汉朝,是易如反掌的!”于是赵佗大惊失,立即离开坐位,向陆贾谢罪说:“我在蛮夷民族中居住已久,太没有礼义了。”他又问陆贾:“我与萧何、曹参、韩信比,谁明?”陆贾回答:“似乎是您明些。”赵佗又问:“那么我与汉朝皇帝比,谁明?”陆贾说:“皇帝继承三皇、五帝的伟业,统一治理中国;中原人以亿计算,土地方圆万里,万殷实丰富;皇帝能把政权集于一家之手,是开天辟地以来未曾有过的事。您的臣民不过几十万,还都是蛮夷,散布在崎岖的崇山大海之间,好像是汉朝的一个郡而已,怎么可以与汉朝相提并论!”赵佗大笑着说:“我没有在中原兴起,所以在这里称王;如果我在中原,怎么就见得不如汉朝!”说完便留下陆贾与他畅饮。过了几个月,赵佗说:“南越没有可说话的人,直到你来,才让我每天听到从未听过的事。”又赏赐陆贾一袋珠宝,价值千金,其他馈赠也达千金之多。陆贾最后便拜赵佗为南越王,令他向汉朝称臣,遵守汉朝的约定。陆贾回朝报告,帝大为兴,封陆贾为太中大夫。

陆贾时时在帝面前称《诗经》、《尚书》,帝斥骂他说:“你老是在上打下的天下,哪里用得着《诗经》、《尚书》!”陆贾反驳:“在上得天下,难可以在上治理天下吗?况且商朝汤王、周朝武王都是逆上造反取天下,顺势怀柔守天下。文武并用,才是长治久安的方法。当年吴王夫差、智伯瑶、秦始皇,也都是因为穷兵黩武而遭致灭亡。假使秦国吞并天下之后,推行仁义,效法先圣,陛下今天怎能拥有天下!”惭愧面容,说:“请你试为我写秦国所以失去天下,我所以得到天下及古代国家成败的理。”陆贾于是大略阐述了国家存亡的征兆,共写成十二篇。每奏上一篇,帝都称赞叫好,左右随从也齐呼万岁。该书被称为《新语》。

帝生了病,讨厌见人,躺在中,命令守门官员不准群臣,周婴等群臣都不敢去。这样过了十几天,舞侯樊哙闯开门直冲而崐,各大臣也随后跟。只见帝正以一个宦官为枕,独自躺在那里。樊哙等人见了帝,泪说:“想当年,陛下与我们一同在丰、沛起事,平定天下,是何等的雄壮!现在天下已经安定,又是多么的疲惫不堪!而且,陛下病重,大臣们都到震惊恐惧;陛下不接见我们商议国家大事,就只是和一个宦官到死吗!再说陛下难不知篡权的事吗?”帝便笑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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