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恢就随机应变,停止兵,把此事告知大农令韩安国所率领的军队,并派使者带着闽越王的颅迅速京报告天。武帝下诏撤回两位将军统率的军队,诏书还说:“闽越王郢等人是罪魁,唯独无诸的孙繇君丑没有参与谋。”武帝就派中郎将封立丑越繇王,主持对闽越祖先的祭祀。馀善杀了郢之后,在闽越国内很有威望,国中民众大多拥护他,他就自行称王,繇王丑无力制止他。武帝得知,认为为了馀善不值得再次动大军,就说:“馀善多次和郢策划叛,但后来能带杀了郢,使朝廷大军免受劳苦。”于是,武帝就封馀善为东越王,与繇王并存。
汉武帝派庄助向南越王说明朝廷的意旨。 南越王赵胡磕说:“天竟为了我而兴兵讨伐闽越,我纵然死也无法报答朝廷的大恩大德!”他就派遣太婴齐京充当皇帝的警卫,还对庄助说:“我的封国刚刚受到犯,请使臣先行一步,我赵胡正日夜收拾行装,很快就京朝见天。”庄助返京途中,路过淮南国,武帝又让庄助向淮南王刘安说明讨伐闽越的用意,赞许刘安上书朝廷的好意,刘安表示自己没有皇帝那样的远见,表示谢罪。庄助离开南越之后,南越国的大臣们都劝止他们的国王说:“汉朝发兵远征,杀闽越王郢,也是以此震惊南越国。况且,先王当初说:‘侍奉天只求不失大礼就成了。’总之,不能因为喜汉朝使臣的甜言语,就京去朝见天,您真的去了,就不能返回来了,这是亡国的情势啊!”因此,赵胡就自称有病,终于没有来朝见武帝。
这一年,任命韩安国担任御史大夫。
东海太守县人汲黯担任主爵都尉。当初,汲黯担任谒者,因他为人威严而被大家敬畏。东越族相互攻击,武帝派汲黯前去巡视;他没有达到东越,仅走到吴地就回来了,向武帝报告说:“越人自相攻击,本来他们的习俗就是如此,不值得为此折辱天的使臣。”河内郡失火,火势蔓延烧毁了一千多家民房,武帝派汲黯前去视察;返回之后,报告说:“平民百姓不慎失火,因为房屋毗连而蔓延燃烧起来,不值得陛下忧虑。我经过河南郡见河南郡的贫民遭受洪旱灾害磨难的有一万多家,有的甚至于到了父相的悲惨境地,我谨借使的机会,用陛下的符节,命令发放河南官仓积粮以救济贫民。我请求归还符节,甘愿领受假托天命令的惩罚。”武帝很赏识他,就赦免了他的罪。他在东海郡时,整肃官吏,治理百姓,喜好清静无为,谨慎地选择郡丞和各曹掾史,然后放手任用,他只关注大事,不苛求细枝末节。汲黯多病,躺在内室中不门;过了一年多,东海郡治理得很好,百姓称赞汲黯。武帝听到了,召汲黯朝,担任主爵都尉,地位与九卿相同。他理政务,主张清静无为,从大的方向引导,不拘泥法令条文。
汲黯为人,情倨傲,缺少礼数,当面使人难勘,不能容忍别人的过失。当时武帝正招揽文学之士和儒家学者,武帝说:“我想要怎样怎样。”汲黯应声回答说:“陛下心中藏着许多望,而表面上却施行仁义的样,怎么可能效法唐尧虞舜那样的治绩呢!”武帝沉默不语,接着然大怒,脸很难看地宣布结束朝会,公卿大臣都替汲黯担忧。武帝退朝回到内,对左右侍从说:“汲黯的愚笨刚直也太过分了!”群臣中有人批评汲黯。汲黯说:“天设立公卿等辅佐大臣,难是让他们阿谀奉承,使君主陷不仁不义的境地吗?况且,我既然已经在公卿的位置上,如果只想顾全自命,那就会使朝廷蒙受耻辱,那怎么得了!”汲黯多病,病假将要接近三个月的限期了,武帝多次特许延长他休病假的时间,还是没有痊愈。最后病重时,庄助替他请假。武帝说:“汲黯这个人怎么样呢?”庄助说:“让汲黯任职当官,没有什么超越常人的才能;但要说到让他辅佐年幼的君主,会定不移地维护祖先基业,有人以利禄引诱他,他不会前去投靠,君主严辞苛责地驱赶他,他也不会离去,即使有人认为像孟贲、夏育那样勇猛无敌,也无法改变他的耿耿忠心!”武帝说:“说得对。古时有所谓的社稷之臣,说到汲黯,就很接近了!”
匈前来请求和亲结好,武帝让群臣讨论。大行王恢,是燕地人,熟悉匈情况,他提议说:“汉与匈和亲,大概不过几年,他们就又背弃盟约;不如不同意和亲的要求,发兵攻打匈。”韩安国说:“匈经常迁徙;如同鸟飞一样,很难制服他们,自上古以来,都不把他们看人类,现在如果汉军远征千里之外与匈争斗胜,就会人疲 惫;敌人以逸待劳,这是很危险的。不如与匈和亲。”群臣参加议论的,大多附和韩安国的意见。因此,武帝允许汉匈和亲。
元光元年(丁未,公元前134年)
冬季,十一月,武帝首次命令各郡国各自察举孝廉一人,这是采纳了董娭偈娴慕ㄒ槎扇〉男卸
卫尉李广担任骁骑将军,驻守云中郡,中尉程不识担任车骑将军,驻守雁门郡。六月,朝廷罢免了他们二人的军事职务。李广和程不识都以边境郡守的份指挥军队,当时很有名气。李广指挥行军没有固定编制和行列阵势,选择甜草的地方驻扎下来,人人自便,夜间也不派设巡更士兵敲打着刁斗警卫营盘,军中指挥的文书简单便宜;但是,也远远地派监视敌军的侦察哨兵,军营未曾遭到袭击。程不识则整肃军事编制,讲究队列和布阵安营,夜间敲刁斗巡逻,军中官佐理军队文书一直忙到天明,军队不能随意休息;然而也没有遇到危险。程不识说:“李广的军队很简单便宜,但是,如果敌人突然袭击它,就没有办法抵御;而李广的士兵也很自在,都心甘情愿地为他拼力死战。我的军队虽然军务烦扰,但敌人也不能侵犯我。”但是,匈人更害怕李广的谋略,汉军士兵也多数愿意跟随李广作战,而苦于跟随程不识。
臣司光曰:《易经》说:“军队一动就要有严格的军幻,否则,不论胜败都是凶。”这是说统领大军而不用法纪来控驭,没有不凶的。李广统领军队,使人人自便。凭李广的奇才,这样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把他的方法引为楷模来效法。为什么呢?谁要继续沿用这一方法却很难,更何况与李广同时将领的人呢!说到普通人的本来情,都喜好安逸,而不知接近祸害的危险,那些士兵们既然认为程不识治军严苛烦扰,而愿意跟随李广作战,势必将要仇视他们的长官而不服从指挥。这样说来,指挥军队简单便宜的危害,就不仅仅是李广的军队无法防御敌人突然袭击之一了!所以说“军队的事情要始终严格”,统领军队,也就是严格而已。如果这样的话,仿效程不识用兵,即便是打不了胜仗,还可以保证不失败;如果学习李广的方法,很少能避免全军覆灭的结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