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时,声称有病,没有参加回答皇帝策问的考试。回乡后,撰写了一篇评论当代政事的文章,篇名叫作《政论》。文章说:“凡天下所以不能治理,通常是由于人主继承太平盛世为时太久。风俗已经逐渐敝败,却仍不觉悟;政令已经逐渐衰败,却不知改弦更张。以
为治,以危为安,熟视无睹。有的沉溺于酒
,荒
纵
,不忧虑国事;有的听不
任何规劝,
听假话而听不
真话;有的不能分辨人的忠和
,事情的是和非,在歧路上犹豫不决,不知所从;于是,亲信的辅佐大臣,害怕得罪
邪,闭
不言,只求保全自己的
官厚禄;而疏远的臣下,虽然敢说真话,但因为地位卑微,意见不能受到重视和采用。因此,朝廷的法度在上面遭到破坏,才智之士在下面
到无可奈何,真是可悲!
自汉兴以来,三百五十余岁矣,政令垢玩,上下怠懈,百姓嚣然,咸复思中兴之救矣!且济时拯世之术,在于补决坏,枝拄邪倾,随形裁割,要措斯世于安宁之域而已。故圣人执权,遭时定制,步骤之差,各有云设,不人以不能,背急切而慕所闻也。盖孔
对叶公以来远,哀公以临人,景公以节礼,非其不同,所急异务也。俗人拘文牵古,不达权制,奇伟所闻,简忽所 见,乌可与论国家之大事哉!故言事者虽合圣听,辄见掎夺。何者?其顽士暗于时权,安习所见,不知乐成,况可虑始,苟云率由旧章而已;其达者或矜名妒能,耻策非己,舞笔奋辞以破其义。寡不胜众,遂见摈弃,虽稷、契复存,犹将困焉。斯贤智之论所以常愤郁而不伸者也。
“自从汉王朝建立迄今,已经三百五十余年,政令已经严重荒废,上下松懈怠惰,百姓怨声载,都盼望重新得到中兴,挽救目前的危局。而且,拯救时世办法,在于把裂
补好,把倾斜支住,
据实际情况,采取必要的措施,目的只是要使整个天下达到安宁的境地而已。所以,圣人掌权,就会
据当时面临的形势,制订相应的制度和措施。虽然采取的步骤会有差异,设置的制度和措施也各不相同,但都不会
迫人们去
本
不到的事,也不会不
当前急需的事,而只是追求遥远空
的思想。孔
回答叶公说,为政在于使远
的人都来归服;他回答鲁哀公说,为政在于选用贤才;他回答齐景公说,为政在于节约财富。并不是孔
对为政本
有不同的见解,而是针对他们所面临的不同的要务。庸俗的人,只知拘泥于古书上的文字,不懂得
据不同的情势,制订不同的制度和措施的
理。只看重从书中听来的古人古事,而忽略
前的现实,怎么可以和这
人讨论国家的大事呢!所以,臣属上书奏事,虽然主上愿意聆听,但每每遭到牵制和破坏。为什么会这样呢?有些顽劣的人士不懂审时度势,只知安于所见到过的事情,即使是事情已经成功,也不知快乐,何况在
心事情的开端时,就让他同意?只是
虎虎地说,大致遵循原来的法令规章而已;有的人,虽然见识通达,但居名自负,忌妒贤能,因为计策不是
于自己而
到羞耻,于是舞文
墨,去诋毁别人提
的计策。即便是最好的计策,因为寡不敌众,也终于遭到摈弃,纵使后稷、
契重生,也束手无策。这就是持贤能智慧的言论的人,所以常常悲愤压抑而不能得到伸展的原因。
凡为天下者,自非上德,严之则治,宽之则。何以明其然也?近孝宣皇帝明于君人之
,审于为政之理,故严刑峻法,破
轨之胆,海内清肃,天下密如,算计见效,优于孝文。及元帝即位,多行宽政,卒以堕损,威权始夺,遂为汉室基祸之主。政
得失,于斯可鉴。昔孔
作《
秋》,褒齐桓,懿晋文,叹
仲之功;夫岂不
文、武之
哉?诚达权救敝之理也。圣人能与世推移,而俗士苦不知变,以为结绳之约,可复治
秦之绪,
戚之舞,足以解平城之围。夫熊经鸟伸,虽延历之术,非伤寒之理;呼
吐纳,虽度纪之
,非续骨之膏。盖为国之法,有似理
,平则致养,疾则攻焉。夫刑罚者,治
之药石也;德教者,兴平之粱
也。夫以德教除残,是以粱
养疾也;以刑罚治平,是以药石供养也。方今承百王之敝,值厄运之会,自数世以来,政多恩贷,驭委其辔,
骀其衔,四牡横奔,皇路险倾,方将勒以救之,岂暇鸣和銮,调节奏哉!昔文帝虽除
刑,当斩右趾者弃市,笞者往往至死。是文帝以严致平,非以宽致平也。”,瑗之
也。山
仲长统尝见其书,叹曰:“凡为人主,宜写一通,置之坐侧。”
“凡治理天下的君主,如果不是有最好的品德,则采用严厉的手段,就能够治理;采用宽纵的手段,国家就混
。何以知
会是这样?近代孝宣皇帝,明白统治人民的
理,知
为政的真谛,所以,采用严刑峻法,使为非作歹的人心胆俱裂,海内清平,天下安静,总结他的政绩,
于文帝。等到元帝即位,在许多方面放宽了政令,终使朝政衰败,皇帝的威势和权力开始下降,汉王朝的大祸,在他手中奠下基础。为政之
的得失,从这里可以明鉴。过去,孔
作《
秋》,褒奖齐桓公,夸奖晋文公,赞叹
仲。那么,孔
难
不赞
周文王、周武王的为政之
?实在是为了通达权变、拯救时弊的
理。圣人能够随着时代的前
,而不断改变制度和措施,然而,庸人却苦于不知
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改变自己的认识,以为上古时代所采用的结绳记事的原始方法,仍然可以治理纷
如麻的秦王朝;以为舞
红
的盾牌和玉石制作的斧
戚之舞,足可以解除汉
祖受困的平城之围。像熊那样攀援树木,伸手展足,象鸟那样飞翔
空,伸
展翅,虽然可以延年益寿,却治不了伤寒重病。用
不断吐
浊气,用鼻不断
清气,虽然可以使
健康,却不能连接折断的骨骼。治理国家的方法,和养护
相类似,平时注意营养和保护,有病时则使用药
行治疗。刑罚是治理
世的药
,德教是治理太平盛世的
佳肴。如果用德教去铲除凶残,就好比用
佳肴去治疗疾病;反之,如果用刑罚去治理太平盛世,就好比用药
去营养和保护
,都是不合适的。可是,现在继承历代帝王遗留下来的弊病,又正逢艰难的时局,自最近几代以来,政令大多宽容,如同驾
车的人扔掉了缰绳,
匹脱掉了衔勒,四匹牡
横冲直撞,前面的
路又非常艰险,应该
急勒
刹车,
行拯救,怎么还有闲暇一边听着车铃的节奏声,一边从容不迫地往前走呢?过去,汉文帝虽然废除了
刑,但是,将应当砍掉右脚趾的改为斩首示众,受笞刑的人也往往被鞭打至死。所以,汉文帝仍是用严而非用宽的办法,实现了天下太平。”崔是崔瑗的儿
。山
郡人仲长统曾经看到了这篇文章,叹息说:“凡是君主,都应把它抄写下来,放在座位旁边,作为座右铭。”
臣光曰:汉家之法已严矣,而崔犹病其宽,何哉?盖衰世之君,率多柔懦,凡愚之佐,唯知姑息,是以权幸之臣有罪不坐,豪猾之民犯法不诛 ;仁恩所施,止于目前;宄得志,纪纲不立。故崔之论,以矫一时之枉,非百世之通义也。孔
曰:“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斯不易之常
矣。
臣司光曰:汉朝的法令已经是严厉的了,然而,崔还嫌它宽大,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衰败之世的君王大多懦弱,平庸愚昧的辅佐之臣,只知
姑息。所以,有权势而得君王
幸的臣下,即使有罪,也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豪
和不守法度的刁徒,即使违法,也不被诛杀;施加仁
恩惠,只限于
前;使为非作歹的人得逞,纲纪不能维持。所以,崔的评论是用来矫正一时的弊端,不是百代通用的法则。孔
说:“为政太宽大,则人民不在乎,人民一旦不在乎,则用严刑峻法来纠正。施行严刑峻法,则人民
到暴
,人民一旦
到暴
,则改施宽大之政。用宽大和严厉两
手段互相补充,政局才能稳定。”这是永世不变的常轨。
[11]闰月,庚午,任城节王崇薨;无,国绝。
[11]闰十二月庚午(十八日),任城节王刘崇去世,没有嗣,封国灭绝。
[12]以太常黄琼为司空。
[12]擢升太常黄琼为司空。
[13]帝褒崇梁冀,使中朝二千石以上会议其礼。特
胡广、太常羊溥、司隶校尉祝恬、太中大夫边韶等咸称冀之勋德宜比周公,锡之 山川、土田、附庸。黄琼独曰:“冀前以亲迎之劳,增邑万三千
;又其
胤亦加封赏。今诸侯以
邑为制,不以里数为限,冀可比邓禹,合
四县。”朝廷从之。于是有司奏:“冀
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礼仪比萧何;悉以定陶、
成余
增封为四县,比邓禹;赏赐金钱、
婢、彩帛、车
、衣服、甲第,比霍光;以殊元勋。每朝会,与三公绝席。十日一
,平尚书事。宣布天下,为万世法。”冀犹以所奏礼薄,意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