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适闻其言，而让蕃曰：“先帝新弃天下，山陵未成，武有何功，兄弟父并封三侯！又设乐饮宴，多取掖人，旬日之间，赀财万，大臣若此，为是邪！公为宰辅，苟相阿党，复何求贼！”使剑士收蕃，蕃剑叱甫，辞逾厉。遂执蕃，送北寺狱。黄门从官驺蹋蕃曰：“死老魅！复能损我曹员数、夺我曹禀假不！”即日，杀之。时护匈中郎将张奂徵还京师，曹节等以奂新至，不直本谋，矫制以少府周靖行车骑将军、加节，与奂率五营士讨武。夜漏尽，王甫将虎贲、羽林等合千余人，屯朱雀掖门，与奂等合，已而悉军阙下，与武对陈。甫兵渐盛，使其士大呼武军曰：“窦武反，汝皆禁兵，当宿卫省，何故随反者乎！先降有赏！”营府兵素畏服中官，于是武军稍稍归甫，自旦至时，兵降略尽。武、绍走，诸军追围之，皆自杀，枭首雒都亭；收捕宗亲宾客姻属，悉诛之，及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皆夷其族。宦官又谮虎贲中郎将河间刘淑、故尚书会稽魏郎，云与武等通谋，皆自杀。迁皇太后于南，徙武家属于日南；自公卿以下尝为蕃、武所举者及门生故吏，皆免官禁锢。议郎海肃，始与武等同谋，曹节等不知，但坐禁锢，后乃知而收之。肃自载诣县，县令见肃，，解印绶，与俱去。肃曰：“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诛。

九月辛亥（初七），窦武休假，回家住宿。负责主奏章的宦官得到消息，先行报告长乐五官史朱、朱秘密拆阅窦武的奏章，诟骂说：“宦官放任犯罪，自然可以诛杀，可是我们又有什么罪过，却应当全都遭到灭族？”因而大声呼喊说：“陈蕃、窦武奏请皇太后废黜皇帝，大逆不！”便连夜召集一向亲近的健壮宦官、长乐从官史共普、张亮等十七人歃血共同盟誓，合谋诛杀窦武等人。曹节急忙向灵帝报告说：“外面情况急，请陛下赶快登上德前殿。”并且，教灵帝佩剑，欣奋起的模样，派妈赵娆等在灵帝左右保护，收取符信，关闭门，召唤尚书台官属，用利刀威胁，命他们撰写诏书，任命王甫为黄门令，持节到北寺监狱，逮捕尹勋、山冰。山冰怀疑诏书不是真的，拒不受诏，王甫格杀山冰，接着又杀死尹勋，将郑飒释放狱。随后，王甫又率领卫士回，劫持窦太后，夺取皇帝的玺印。命中谒者守卫南，闭门，切断通往北的复。派郑飒等持节，率领侍御史、谒者，逮捕窦武等人。窦武拒不受诏，投奔步兵校尉军营，跟他的侄儿、步兵校尉窦绍，共同杀使者。召集会合北军五校尉营将士数千人，屯都亭，对军士下令说：“黄门、中常侍谋反，努力作战的，封侯、重赏。”陈蕃听到事变，率领他的属官员，和学生门徒八十余人，各人刀剑，闯承明门，一直走到尚书台门前，振臂大声呼喊说：“大将军忠心卫国，黄门反叛，为何反说窦武大逆不？”当时，王甫来，正好和陈蕃相遇，听见他的呼喊、斥责陈蕃说：“先帝刚刚去世，修筑坟墓尚未竣工，窦武有什么功劳，兄弟父三人同时赀财产累积上万，朝廷大臣这行为，不是无，又是什么？你是宰辅大臣，苟且互相结党，还去什么地方捉拿贼？”命令武士逮捕陈蕃，陈蕃剑斥责王甫，言辞和脸都更加严厉。可是，武士终于把陈蕃拘捕，送到北寺监狱囚禁。黄门从官骑士用脚踢着陈蕃得意洋洋地说：“死老怪，还能不能裁减我们的人员数目，克扣我们的俸给和借贷？”并于当天在狱中将陈蕃杀死。这时，护匈中郎将张奂正好被召回京都洛。曹节等人因张奂新到，不了解政变的内幕。于是假传皇帝圣旨，擢升少府周靖为行车骑将军、加节，和张奂率领五校尉营留下的将士前往讨伐窦武。此时，天已微明，王甫率领虎贲武士、羽林军等共计一千余人，朱雀掖门布防，跟张奂等会合。不久，全抵达廷正门，和窦武对阵。这样，王甫的兵力渐盛，他教士兵向窦武军队大声呼喊说：“窦武谋反，你们都是皇帝的警备队，应当保卫皇，为什么追随谋反的人？先投降的有赏！”北军五营校尉府的官兵，一 向畏惧归服宦官，于是窦武的军队开始有人投奔王甫，从清晨到早饭时，几乎全归降。窦武、窦绍被迫逃走，各路军队追捕包围，他们两人都自杀亡，被砍下人悬挂在洛都亭示众。接着，又大肆搜捕窦武的亲族、宾客、姻戚，全加以诛杀。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被屠灭全族。宦官又诬陷虎贲中郎将河间国人刘淑，前尚书会稽郡人魏郎，说他俩和窦武等人通谋，他俩也都自杀。将窦太后迁到南，把窦武的家属放逐到日南郡。从三公、九卿以下，凡是陈蕃、窦武所推荐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学生门徒和过去的属，全都免官，从此不许再来作官。议郎、海郡人肃开始时参与窦武共同密谋，曹节等人不知，只是坐罪禁锢不许再官，后来才被发现，于是，下令逮捕肃。肃自己乘车来到县廷，县令见到肃以后，迎到后阁，解下县令印信，打算和肃一起逃走。肃说：“臣下的，有谋略不敢隐藏，有罪过不敢逃避刑罚，既然没有隐藏谋略，又怎么敢逃避应得的刑罚？”便被诛杀。

曹节迁长乐卫尉，封育侯。王甫迁中常侍，黄门令如故。朱、共普、张亮等六人皆为列侯，十一人为关内侯。于是群小得志，士大夫皆丧气。

曹节升任长乐卫尉，封为育侯。王甫升任中常侍，仍照旧兼任黄门令。朱、共普、张亮等六人，都封为列侯。另外，还有十一人封为关内侯。于是，一群小人得志，士大夫们都垂丧气。

蕃友人陈留朱震收葬蕃尸，匿其逸，事觉，系狱，合门桎梏。震受考掠，誓死不言，逸由是得免。武府掾桂胡腾殡敛武尸，行丧，坐以禁锢。武孙辅，年二岁，腾诈以为己，与令史南张敞共匿之于零陵界中，亦得免。

陈蕃的朋友、陈留郡人朱震，收殓埋葬陈蕃的尸，把陈蕃的儿陈逸秘密藏匿起来。事情被发觉以后，朱震全家被捕，男女老幼都被上刑。朱震虽遭严刑拷打，誓死不肯吐真情，陈逸因此得以逃命。窦武大将军府的掾吏、桂郡人胡腾收殓殡葬窦武的尸，为窦武吊丧，受到禁锢，不许官的分；窦武的孙窦辅，年仅二岁，胡腾将他冒充是自己的儿，跟大将军府令史、南郡人张敞把他藏到零陵郡境内，也得以逃命。

张奂迁大司农，以功封侯。奂病为曹节等所卖，固辞不受。

张奂升任大司农，因功封侯。张奂懊悔中了曹节等人的计，决推辞，不肯接受封侯。

[15]以司徒胡广为太傅，录尚书事，司空刘为司徒，大鸿胪许栩为司空。

[15]任命司徒胡广为太傅，主尚书事务；司空刘为司徒；擢升大鸿胪许栩为司空。

[16]冬，十月，甲辰晦，日有之。

[16]冬季，十月甲辰晦（三十日），发生日。

[17]十一月，太尉刘矩免，以太仆沛国闻人袭为太尉。

[17]十一月，太尉刘矩被免官，升太仆、沛国人闻人袭为太尉。

[18]十二月，鲜卑及貊寇幽、并二州。

[18]十二月，鲜卑和貊侵犯幽、并二州。

[19]是岁，疏勒王季父和得杀其王自立。

[19]同年，西域疏勒王国国王的叔父和得，杀掉国王，自立为王。

[20]乌桓大人上谷难楼有众九千余落，辽西丘力居有众五千余落，自称王。辽东苏仆延有众千余落，自称峭王。右北平乌延有众八百余落，自称汗鲁王。

[20]乌桓酋长上谷难楼拥有众九千余个帐落；辽西郡的丘力居拥有众五千余个帐落，自己称王；辽东郡的苏仆延拥有众一千余人帐落，自称峭王；右北平郡的乌延拥有众八百余个帐落，自称汗鲁王。

二年(己酉、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