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陈王有勇,善弩。黄巾贼起,治兵自守,国人畏之,不敢离叛。国相会稽骆俊素有威恩,是时王侯无复租禄,而数见虏夺,或并日而,转死沟壑,而陈独富,邻郡人多归之,有众十馀万。及州郡兵起,率众屯夏,自称辅汉大将军。袁术求粮于陈,骆俊拒绝之,术忿恚,遣客诈杀俊及,陈由是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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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贼帅臧霸袭琅邪相萧建于莒,破之。霸得建资实,许以赂布而未送,布自往求之。其督将顺谏曰:“将军威名宣播,远近所畏,何求不得,而自行求赂!万一不克,岂不损邪?”布不从。既至莒,霸等不测往意,固守拒之,无获而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少言辞,所将七百馀兵,号令整齐,每战必克,名“陷陈营”布后疏顺,以魏续有内外之亲,夺其兵以与续,及当攻战,则复令顺将,顺亦终无恨意。布决易,所以无常,顺每谏曰:“将军举动,不肯详思,忽有失得,动辄言‘误’,误岂可数乎!”布知其忠而不能从。
袁绍与书,辞语骄慢。谓荀彧、郭嘉曰:“今将讨不义而力不敌,何如?”对曰:“刘、项之不敌,公所知也。汉祖唯智胜项羽,故羽虽,终为所禽。今绍有十败,公有十胜,绍虽,无能为也。绍繁礼多仪,公任自然,此胜也;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也;桓、灵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摄,公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也;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问远近,此度胜也;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得策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也;绍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不为虚,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其所不见,虑或不及,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无不周,此仁胜也;绍大臣争权,谗言惑,公御下以,浸不行,此明胜也;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也。”笑曰:“如卿所言,孤何德以堪之!”嘉又曰:“绍方北击公孙瓚,可因其远征,东取吕布。若绍为寇,布为之援,此害也。”彧曰:“不先取吕布,河北未易图也。”曰:“然。吾所惑者,又恐绍侵扰关中,西羌、胡,南诱蜀、汉,是我独以兗、豫抗天下六分之五也。为将奈何?”彧曰:“关中将帅以十数,莫能相一,唯韩遂、腾最。彼见山东之争,必备拥众自保,今若抚以恩德,遣使连和,虽不能久安,比公安定山东,足以不动。侍中、尚书仆钟繇有智谋,若属以西事,公无忧矣。”乃表繇以侍中守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特使不拘科制。繇至长安,移书腾、遂等,为陈祸福,腾、遂各遣侍。
日磾丧至京师,朝廷议加礼,孔曰:“日磾以上公之尊,秉髦节之使,而曲媚臣,为所牵率,王室大臣,岂得以见胁为辞!圣上哀矜旧臣,未忍追案,不宜加礼。”朝廷从之。金尚丧至京师,诏百官吊祭,拜其玮为郎中。
曹遣议郎王誧以诏书拜孙策为骑都尉,袭爵乌程侯,领会稽太守,使与吕布及吴郡太守陈瑀共讨袁术。策得将军号以自重,誧便承制假策明汉将军。策治严,行到钱唐,瑀图袭策,潜结祖郎、严白虎等,使为内应。策觉之,遣其将吕范、徐逸攻瑀于海西;瑀败,单骑奔袁绍。
三月,诏将作大匠孔持节拜袁绍大将军,兼督冀、青、幽、并四州。
颍川杜袭、赵俨、繁钦避荆州,刘表俱待以宾礼。钦数见奇于表,袭喻之曰:“吾所以与俱来者,徒全以待时耳,岂谓刘牧当为拨之主而规长者委哉!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吾与绝矣!”饮慨然曰:“请敬受命!”及曹迎天都许,俨谓饮曰:“曹镇东必能匡济华夏,吾知归矣!”遂还诣,以俨为朗陵长。安都尉江夏李通妻伯父犯法,俨收治,致之大辟。时杀生之柄,决于牧守,通妻号泣以请其命。通曰:“方与曹公戮力,义不以私废公!”嘉俨执宪不阿,与为亲。
,正月,曹讨张绣,军于淯,绣举众降。纳张济之妻,绣恨之;又以金与绣骁将胡车儿,绣闻而疑惧,袭击军,杀长昂。中矢,败走,校尉典韦与绣力战,左右死伤略尽,韦被数十创。绣兵前搏之,韦双挟两人击杀之,瞋目大骂而死。收散兵,还住舞。绣率骑来追,击破之,绣走还穰,复与刘表合。是时,诸军大,平虏校尉泰山于禁独整众而还,逢青州兵劫掠人,禁数其罪而击之。青州兵走,诣。禁既至,先立营垒,不时谒。或谓禁:“青州兵已诉君矣,宜促诣公辨之。”禁曰:“今贼在后,追至无时,不先为备,何以待敌!且公聪明,谮诉何缘得行!”徐凿堑安营讫,乃谒,陈其状。悦,谓禁曰:“淯之难,吾犹狼狈,将军在能整,讨暴垒,有不可动之节,虽古名将,何以加之!于是录禁前后功,封益寿亭侯。引军还许。
韩暹、杨奉在下邳,寇掠徐、扬间,军饥饿,辞吕布,诣荆州;布不听。奉知刘备与布有宿憾,私与备相闻,共击布;备许之。奉引军诣沛,备请奉城,饮未半,于座上缚奉,斩之。暹失奉,孤特,与十馀骑归并州,为抒秋令张宣所杀。胡才、李乐留河东,才为怨家所杀,乐自病死。郭汜为其将伍习所杀。
冬,十一月,曹复攻张绣,湖,禽刘表将邓济;又攻舞,下之。
袁术称帝于寿,自称仲家,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置公卿百官,郊祀天地。沛相陈珪,球弟也,少与术游。术以书召珪,又劫质其,期必致珪。珪答书曰:“曹将军兴复典刑,将拨平凶慝,以为足下当戮力同心。匡翼汉室。而谋不轨,以试祸,吾营私阿附,有死不能也。”术以故兗州刺史金尚为太尉,尚不许而逃去,术杀之。
夏,四月,使谒者仆裴茂诏关中诸将段煨等讨李傕,夷其三族。以煨为安南将军,封C171乡侯。
秋,九月,司空曹东征袁术。术闻来,弃军走,留其将桥蕤等于蕲以拒;击破蕤等,皆斩之。术走渡淮,时天旱岁荒,士民冻馁,术由是遂衰。辟陈国何夔为掾,问以袁术何如,对曰:“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术无信顺之实而望天人之助,其可得乎!”曰:“为国失贤则亡,君不为术所用,亡,不亦宜乎!”严,掾属公事往往加杖;夔常蓄毒药,誓死无辱,是以终不见及。沛国许褚,勇力绝人,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以御外寇,淮、汝、陈、梁间皆畏惮之,徇淮、汝,褚以众归,曰:“此吾樊哙也!即日拜都尉,引宿卫,诸从褚侠客,皆以为虎士焉。故太尉杨彪与袁术昏姻,曹恶之,诬云图废立,奏收下狱,劾以大逆。将作大匠孔闻之,不及朝服,往见曰:“杨公四世清德,海内所瞻。《周书》,父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归罪杨公乎!”曰:“此国家之意。”曰:“假使成王杀召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使许令满彪狱,与尚书令荀彧皆属曰:“但当受辞,勿加考掠。”一无所报,考讯如法。数日,求见,言之曰:“杨彪考讯,无他辞语。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白,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即日赦彪。初,彧、闻考掠彪,皆怒;及因此得,乃更善。彪见汉室衰微,政在曹氏,遂称脚挛,积十馀年不行,由是得免于祸。
袁术遣其大将张勋、桥蕤等与韩暹、杨奉连势,步骑数万趣下邳,七攻布。布时有兵三千,四百匹,惧其不敌,谓陈珪曰:“今致术军,卿之由也,为之奈何?”珪曰:“暹、奉与术,卒合之师耳,谋无素定,不能相维,登策之,比于连,势不俱栖,立可离也。”布用珪策,与暹、奉书曰:“二将军亲大驾,而布手杀董卓,俱立功名,今奈何与袁术同为贼乎!不如相与并力破术,为国除害。”且许悉以术军资与之。暹、奉大喜,即回计从布。布军,去勋营百步,暹、奉兵同时叫呼,并到勋营,勋等散走,布兵追击,斩其将十人首,所杀伤堕死者殆尽。布因与暹、奉合军向寿,陆并,到钟离,所过虏略,还渡淮北,留书辱术。术自将步骑五千扬兵淮上,布骑皆于北大咍笑之而还。
袁术遣使者韩胤以称帝事告吕布,因求迎妇,布遣女随之。陈珪恐徐、扬合从,为难未已,往说布曰:“曹公奉迎天,辅赞国政,将军宜与协同策谋。共存大计。今与袁术结婚,必受不义之名,将有累卵之危矣!”布亦怨术初不己受也,女已在涂,乃追还绝昏,械送韩胤,枭首许市。陈珪使登诣曹,布固不肯。会诏以布为左将军,复遗布手书,加纳。布大喜,即遣登奉章谢恩,并答书。登见,因陈布勇而无谋,轻于去就,宜早图之。曰:“布狼野心,诚难久养,非卿莫究其情伪。”即增珪秩中二千石,拜登广陵太守。临别,执登手曰:“东方之事,便以相付。”令合众以为内应。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还,布怒,戟斫几曰:“卿父劝吾协同曹,绝婚公路;今吾所求无获,而卿父并显重,但为卿所卖耳!”登不为动容,徐对之曰:“登见曹公言:‘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养鹰,饥即为用,饥则飏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
初,袁绍每得诏书,患其有不便于己者,移天自近,使说曹以许下埤,雒残破,宜徙都鄄城以就全实;拒之。田丰说绍曰:“徙都之计,既不克从,宜早图许,奉迎天,动托诏
◎ 建安二年丁丑,公元一九七年
夏,五月,蝗。
,正月,曹还许。三月,将复击张绣。荀攸曰:“绣与刘表相恃为;然绣以游军仰于表,表不能供也,势必乖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而致也;若急之,其势必相救。”不从,围绣于穰。
界,攻穰城,为矢所中死。荆州官属皆贺,刘表曰:“济以穷来,主人无礼,至于锋,此非牧意,牧受吊,不受贺也。”使人纳其众;众闻之喜,皆归心焉。济族建忠将军绣代领其众,屯宛。初,帝既长安,宣威将军贾诩上还印绶,往依段煨于华。诩素知名,为煨军所望,煨礼奉甚备。诩潜谋归张乡,或曰:“煨待君厚矣,君去安之?”诩曰:“煨多疑,有忌诩意,礼虽厚,不可恃久,将为所图。去必喜,又望吾结大援于外,必厚吾妻;绣无谋主,亦愿得诩:则家与必俱全矣。”诩遂往,绣执孙礼,煨果善视其家。诩说绣附于刘表,绣从之。诩往见表,表以客礼待之。诩曰:“表,平世三公才也,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刘表民养士,从容自保,境内无事,关西、兗、豫学士归之者以千数。表乃起立学校,讲明经术,命故雅乐郎河南杜夔作雅乐。乐备,表观之。夔曰:“今将军号不为天,合乐而作之,无乃不可乎!”表乃止。
平原祢衡,少有才辨,而尚气刚傲,孔荐之于曹。衡骂辱,怒,谓曰:“祢衡竖,孤杀之,犹雀鼠耳;顾此人素有虚名,远近将谓孤不能容之。”乃送与刘表,表延礼以为上宾。衡称表之盈,而好议贬其左右,于是左右因形而谮之曰:“衡称将军之仁,西伯不过也,唯以为不能断,终不济者,必由此也。”其言实指表短,而非衡所言也。表由是怒,以江夏太守黄祖急,送衡与之,祖亦善街焉。后衡众辱祖,祖杀之。
◎ 建安三年戊寅,公元一九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