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从之，乃持之。见运者，抚之曰：“却十五日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绍运谷车数千乘至官渡。荀攸言于曰：“绍运车旦暮至，其将韩猛锐而轻敌。击，可破也！”曰：“谁可使者？”攸曰：“徐晃可。”乃遣偏将军河东徐晃与史涣邀击猛，破走之，烧其辎重。

冬，十月，绍复遣车运谷，使其将淳于琼等将兵万馀人送人，宿绍营北四十里。沮授说绍：“可遣蒋奇别为支军于表，以绝曹之钞。”绍不从。许攸曰：“曹兵少而悉师拒我，许下馀守，势必空弱。若分遣轻军，星行掩袭，许可也。许，则奉迎天以讨，成禽矣。如其未溃，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绍不从，曰：“吾要当先取。”会攸家犯法，审收系之，攸怒，遂奔。闻攸来，跣迎之，抚掌笑曰：“卿远来，吾事济矣！”既坐，谓曰：“袁氏军盛，何以待之？今有几粮乎？”曰：“尚可支一岁。”攸曰：“无是，更言之！”又曰：“可支半岁。”攸曰：“足下不破袁氏邪！何言之不实也！”曰：“向言戏之耳。其实可一月，为之奈何？”攸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之日也。袁氏辎重万馀乘，在故市、乌巢，屯军无严备，若以轻兵袭之，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

大喜，乃留曹洪、荀攸守营，自将步骑五千人，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夜从间，人抱束薪，所历有问者，语之曰：“袁公恐曹钞略后军，遣军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皆自若。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会明，琼等望见兵少，陈门外，急击之，琼退保营，遂攻之。绍闻击琼，谓其谭曰：“就破琼，吾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其将览、张郃等攻营。郃曰：“曹公兵往，必破琼等，琼等破，则事去矣，请先往救之。”郭图固请攻营。郃曰：“曹公营固，攻之必不。若琼等见禽，吾属尽为虏矣。”绍但遣轻骑救琼，而以重兵攻营，不能下。绍骑至乌巢，左右或言：“贼骑稍近，请分兵拒之。”怒曰：“贼在背后，乃白！”士卒皆殊死战，遂大破之，斩琼等，尽燔其粮谷，杀士卒千馀人，皆取其鼻，割脣，以示绍军，绍军将士皆恟惧。郭图惭其计之失，复谮张郃于绍曰：“郃快军败。”郃忿惧，遂与览焚攻，诣营降。曹洪疑，不敢受，荀攸曰：“郃计画不用，怒而来奔，君有何疑！”乃受之。于是绍军惊扰，大溃，绍及谭等幅巾乘，与八百骑渡河。追之不及，尽收其辎重、图书、珍宝。馀众降者，尽坑之，前后所杀七万馀人。沮授不及绍渡，为军所执，乃大呼曰：“授不降也，为所执耳！”与之有旧，迎谓曰：“分野殊异，遂用圮绝，不图今日乃相禽也！”授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知力俱困，宜其见禽。”曰：“本初无谋，不相用计，今丧未定，方当与君图之。”授曰：“叔父、母弟，县命袁氏，若蒙公灵，速死为福。”叹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寻谋归袁氏，乃杀之。收绍书中，得许下及军中人书，皆焚之，曰：“当绍之，孤犹不能自保，况众人乎！”

冀州城邑多降于。袁绍走至黎北岸，其将军蒋义渠营，把其手曰：“孤以首领相付矣！”义渠避帐而之，使宣号令。众闻绍在，稍复归之。或谓田丰曰：“君必见重矣。”丰曰：“公貌宽而内忌，不亮吾忠，而吾数以至言迕之，若胜而喜，犹能赦我，今战败而恚，内忌将发，吾不望生。”绍军士皆拊膺泣曰：“向令田丰在此，必不至于败。”绍谓逄纪曰：“冀州诸人闻吾军败，皆当念吾，惟田别驾前谏止吾，与众不同，吾亦惭之。”纪曰：“丰闻将军之退，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绍于是谓僚属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初，曹闻丰不从戎，喜曰：“绍必败矣。”及绍奔遁，复曰：“向使绍用其别驾计，尚未可知也。”审二为所禽，绍将孟岱言于绍曰：“在位专政，族大兵，且二在南，必怀反计。”郭图、辛评亦以为然。绍遂以岱为监军，代守鄴。护军逄纪素与不睦，绍以问之，纪曰：“天烈直，每慕古人之节，必不以二在南为不义也。愿公勿疑。”绍曰：“君不恶之邪？”纪曰：“先所争者，私情也；今所陈者，国事也。”绍曰：“善！”乃不废，由是更与纪亲。冀州城邑叛绍者，绍稍复击定之。绍为人宽雅，有局度，喜怒不形于，而矜愎自，短于从善，故至于败。

冬，十月，辛亥，有星孛于大梁。

庐江太守李术攻杀扬州刺史严象，庐江梅乾、雷绪、陈兰等各聚众数万在江淮间。曹表沛国刘馥为扬州刺史。时扬州独有九江，馥单造合空城，建立州治，招怀乾、绪等，皆贡献相继。数年中，恩化大行，民归者以万数。于是广屯田，兴陂堨；官民有畜，乃聚诸生，立学校；又为城垒，多积木石，以修战守之备。

曹闻孙策死，因丧伐之。侍御史张纮谏曰：“乘人之丧，既非古义，若其不克，成仇弃好，不如因而厚之。”即表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令纮辅权内附，及以纮为会稽东都尉。纮至吴，太夫人以权年少，委纮与张昭共辅之。纮惟补察，知无不为。太夫人问扬武都尉会稽董袭曰：“江东可保不？”袭曰：“江东有山川之固，而讨逆明府恩德在民，讨虏承基，大小用命，张昭秉众事，袭等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时也，万无所忧。”权遗张纮之，或以纮本受北任，嫌其志趣不止于此，权不以介意。

鲁肃将北还，周瑜止之，因荐肃于权曰：“肃才宜佐时，当广求其比以成功业。”权即见肃，与语，悦之。宾退，独引肃合榻对饮，曰：“今汉室倾危，孤思有桓、文之功，君何以佐之？”肃曰：“昔帝尊事义帝而不获者，以项羽为害也。今之曹，犹昔项羽，将军何由得为桓、文乎！肃窃料之，汉室不可复兴，曹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有保守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耳。若因北方多务，剿除黄祖，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此王业也。”权曰：“今尽力一方，冀以辅汉耳，此言非所及也。”张昭毁肃年少疏，权益贵重之，赏赐储偫，富拟其旧。

权料诸小将兵少而用薄者，并合之。别司汝南吕蒙，军容鲜整，士卒练习。权大悦，增其兵，任之。功曹骆统劝权尊贤接士，勤求损益，飨赐之日，人人别，问其燥，加以密意，诱谕使言，察其志趣。权纳用焉。统，俊之也。庐陵太守孙辅恐权不能保江东，遣人赍书呼曹。行人以告，权悉斩辅亲近，分其曲，徙辅置东。曹表征华歆为议郎、参司空军事。庐江太守李术不肯事权，而多纳其亡叛。权以状白曹曰：“严刺史昔为公所用，而李术害之，肆其无，宜速诛灭。今术必复诡说求救。明公居阿衡之任，海内所瞻，愿敕执事，勿复听受。”因举兵攻术于皖城。术求救于，不救。遂屠其城，枭术首。徙其曲二万馀人。

刘表攻张羡，连年不下。曹方与袁绍相拒，未暇救之。羡病死，长沙复立其怿。表攻怿及零、桂，皆平之。于是表地方数千里，带甲十馀万，遂不供职贡，郊祀天地，居服用，僭拟乘舆焉。

张鲁以刘璋暗懦，不复承顺，袭别司张修，杀之而并其众。璋怒，杀鲁母及弟，鲁遂据汉中，与璋为敌。璋遣中郎将庞羲击之，不克。璋以羲为郡太守，屯阆中以御鲁。羲辄召汉昌賨民为兵，或构羲于璋，璋疑之。赵韪数谏不从，亦恚恨。初，南、三辅民益州者数万家，刘焉悉收以为兵，名曰东州兵。璋宽柔，无威略，东州人侵暴旧民，璋不能禁。赵韪素得人心，因益州士民之怨，遂作，引兵数万攻璋；厚赂荆州，与之连和。蜀郡、广汉、犍为皆应之。

段译

孝献皇帝戊建安四年（己卯、199）

汉纪五十五汉献帝建安四年（己卯，公元1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