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班年少,从蹋顿有武略,代立,总摄上谷大人难楼、辽东大人苏仆延、右北平大人乌延等。袁绍攻公孙瓒,蹋顿以乌桓助之。瓒灭,绍承制皆赐蹋顿、难楼、苏仆延、乌延等单于印绶;又以阎柔得乌桓心,因加尉以安北边。其后难楼、苏仆延奉楼班为单于,以蹋顿为王,然蹋顿犹秉计策。
起初,乌桓王丘力居死后,他的儿楼班年龄还小,侄儿蹋顿勇武善战,富有谋略,就接替了丘力居的王位,总领上谷大人难楼、辽东大人苏仆延、右北平大人乌延等。袁绍攻公孙瓒时,蹋顿率领乌桓人帮助袁绍。公孙瓒灭亡后,袁绍用皇帝的名义对蹋顿、难楼、苏仆延、乌延等都赐予单于印绶。袁绍又因为阎柔受到乌桓人敬重,对阎柔待遇特别优厚,以求得北方连境的安定。后来,难楼、苏仆延共同尊奉楼班为单于,以蹋顿为王,但实际事务仍由蹋顿掌。
[2]眭固屯犬,夏,四月,曹军临河,使将军史涣、曹仁渡河击之。仁,从弟也。固自将兵北诣袁绍求救,与涣、仁遇于犬城,涣、仁击斩之。遂济河,围犬;犬降,还军敖仓。
[2]眭固驻军于犬。夏季,四月,曹军到黄河岸边,派将军史涣、曹仁渡过黄河,攻眭固。曹仁是曹的堂弟。眭固亲自率军北上向袁绍求援,在犬城与史涣、曹仁相遇,史涣、曹仁击,杀死眭固。于是曹亲统大军渡过黄河,围困犬,犬投降。曹军还驻敖仓。
初,在兖州举魏孝廉。兖州叛,曰:“唯魏且不弃孤。”及闻走,怒曰:“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汝也!”既下犬,生禽,曰:“唯其才也!”释其缚而用之,以为河内太守,属以河北事。
当初,曹在兖州推荐魏为孝廉。兖州反叛时,曹说:“只有魏不会辜负我。”及至听到魏逃走的消息,曹大怒,说:“你魏不逃到南越、北胡,我就不放过你!”攻下犬以后,生擒魏,曹说:“只因为他有才!”解开捆绑他的绳索,任用他为河内郡太守,让他负责黄河以北的事务。
[3]以卫将军董承车骑将军。
[3]任命卫将军董承为车骑将军。
[4]袁术既称帝,侈滋甚,媵御数百,无不兼罗纨,厌梁,自下饥困,莫之收恤。既而资实空尽,不能自立,乃烧室,奔其曲陈简、雷薄于山,复为简等所拒,遂大穷,士卒散走,忧懑不知所为。乃遣使归帝号于从兄绍曰:“禄去汉室久矣,袁氏受命当王,符瑞炳然。今君拥有四州,人百万,谨归大命,君其兴之!”袁谭自青州迎术,从下邳北过。曹遣刘备及将军清河朱灵邀之,术不得过,复走寿。六月,至江亭,坐箦床而叹曰:“袁术乃至是乎!”因愤慨结病,欧血死。术从弟胤畏曹,不敢居寿,率其曲奉术柩及妻奔庐江太守刘勋于皖城。故广陵太守徐得传国玺,献之。
[4]袁术称帝后,奢靡贪的程度比以前更厉害,后妃嫔有数百人,无不穿绫罗绸缎,饱的饭菜。属下将士饥饿困苦,他却毫不并心。不久,储存的各资都已耗尽,自己无法维持,于是烧毁殿,去投奔驻在山的将陈简、雷薄,但又遭到陈简等的拒绝。于是袁术大为困窘,下士兵不断逃走。他心中忧虑烦闷,无计可施,只好派人把皇帝的尊号送给他的堂兄袁绍,说:“汉朝王室的气数久已尽了,袁氏应当接受天命为君王,符命与祥瑞都显示得很明白。如今您拥有四州的地盘,人一百万,我谨将上天授予的使命归献给您,请您复兴大业!”袁谭从青州来迎接袁术,想从下邳北方通过。曹派遣刘备及将军、清河人朱灵率军行拦截,袁术无法通过,再退回寿。六月,袁术到达江亭,坐在只辅着竹席的床上,叹息说:“我袁术竟落到这个地步吗!”气愤慨成病,吐血而死。袁术的堂弟袁胤害怕曹,不敢留在寿,率领曲带着袁术的灵柩与家眷,投奔驻在皖城的庐江太守刘勋。前任广陵郡太守徐得到传国御玺,献给朝廷。
[5]袁绍既克公孙瓒,心益骄,贡御稀简。主簿耿包密白绍,宜应天人,称尊号。绍以包白事示军府。僚属皆言包妖妄,宜诛,绍不得已,杀包以自解。
[5]袁绍消灭公孙瓒后,更加骄横,对朝廷贡的次数和数量减少。主簿耿包秘密向袁绍建议,应当应天顺民,即位称帝。袁绍把耿包的建议告诉军府的官员,官员们一致认为耿包大逆不,应该斩首。袁绍不得已,杀掉耿包以表白自己无意称帝。
绍简兵十万、骑万匹,以攻许。沮授谏曰:“近讨公孙瓒,师历年,百姓疲敝,仓库无积,未可动也。宜务农息民,先遣使献捷天;若不得通,乃表曹隔我王路,然后屯黎,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修械,分遣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如此,可坐定也。”郭图,审曰:“以明公之神武,引河朔之众,以伐曹,易如覆手,何必乃尔!”授曰:“夫救诛暴,谓之义兵;恃众凭,谓之骄兵;义者无敌,骄者先灭。曹奉天以令天下,今举师南向,于义则违。且庙胜之策,不在弱。曹法令既行,士卒练,非公孙瓒坐而受攻者也。今弃万安术而兴无名之师,窃为公惧之!”图、曰:“武王伐纣,不为不义;况兵加曹,而云无名!且以公今日之,将士思奋,不及时以定大业,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灭也。临军之计在于持牢,而非见时知几之变也。”绍纳图言。图等因是谮授曰:“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若其浸盛,何以制之!夫臣与主同者亡,此《黄石》之所忌也。且御众于外,不宜知内。”绍乃分授所统为三都督,使授及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骑都尉清河崔琰谏曰:“天在许,民望助顺,不可攻也!”绍不从。
袁绍挑选了兵十万,良万匹,打算攻打许都。沮授劝阻他说:“近来讨伐公孙瓒,连年兵,百姓疲困不堪,仓库中又没有积蓄,不能兵。应当抓农业生产,使百姓休养生息。先派遣使者将消灭公孙瓒的捷报呈献天,如果捷报不能上达天,就可以上表指曹断绝我们与朝廷的联系,然后兵驻黎,逐渐向黄河以南发展。同时多造船只,整修武,分派锐的骑兵去扰曹的边境,使他不得安定,而我们以逸待劳,这样,坐着就可以统一全国。”郭图、审说:“以您用兵如神的谋略,统率北方的兵,去讨伐曹,易如反掌,何必那样费事?”沮授说:“用兵去救除暴,被称为义兵;倚仗人多势众,被称为骄兵。义兵无敌,骄兵先亡。曹尊奉天以号令天下,如今我们要是举兵南下,就违背了群臣大义。而且,克敌制胜的谋略,不在于弱。曹法令严明,士兵训练有素,不是公孙瓒那样坐等被打的人。如今要舍弃万全之计而动无名之师,我为您担忧!”郭图、审说:“周武王讨伐商纣王,并不是不义;何况我们是讨伐曹,怎么能说是师无名?而且以您今天的盛,将士们急于立功疆场,不乘此时机奠定大业,就正像古人所说的:‘不接受上天给予的赏赐,就会反受其害。’这正是秋时期越国所以兴盛,吴国所以灭亡的原因,监军沮授的计策过于持重,不是随机应变的谋略。”袁绍采纳了郭图等的意见。郭图等乘机向袁绍讲沮授的坏话,说:“沮授总内外,威震三军,如果势力逐渐扩张,将怎样控制他!臣下的权威与君主一样,就一定会灭亡,这是兵书《黄石》指的大忌。而且统军在外的人,不应同时主持内政务。”袁绍就把沮授所统领的军队分为三分,由三位都督指挥,派沮授、郭图与淳于琼各统一军。骑都尉、清河人崔琰劝阻袁绍说:“天在许都,民心倾向于那边,不能攻!”袁绍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