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家,独拜床下,德公初不令止。德公从统,少时朴钝,未有识者,惟德公与徽重之。德公尝谓孔明为卧龙,士元为凤,德为鉴;故德与刘语而称之。
司徽为人雅,善于鉴别人才。与他同县的庞德公一向名望很,司徽把他当作兄长那样对待。诸葛亮每次到庞德公家里,都在床下向庞德公独拜。庞德公起初也不阻止。庞德公的侄庞统,从小朴实,沉默寡言,大家都没有看到他的才能,只有庞德公与司徽重视他。庞德公曾经说诸葛亮是“卧龙”,庞统是“凤”,司徽是“镜”所以,当司徽与刘备谈话时,向刘备称赞诸葛亮与庞统。
十三年(戊、208)
十三年(戊,公元208年)
[1],正月,司徒赵温辟曹丕。表“温辟臣弟,选举故不以实”;策免之。
[1]季,正月,司徒赵温延聘曹的儿曹丕为僚属。曹上表说:“赵温召聘我的弟为僚属,说明他并不依据真才实学选人才。”献帝颁策将赵温免职。
[2]曹还邺,作玄武池以肄舟师。
[2]曹回到邺城,修建玄武池,用以训练军。
[3]初,郡甘宁将僮客八百人归刘表,表儒人,不习军事,宁观表事势终必无成,恐一朝众散,并受其祸,东吴。黄祖在夏,军不得过,乃留,依祖三年,祖以凡人畜之。孙权击祖,祖军败走,权校尉凌将兵急追之。宁善,将兵在后,杀,祖由是得免。军罢,还营,待宁如初。祖都督苏飞数荐宁,祖不用;宁去,恐不免;飞乃白祖,以宁为邾长。宁遂亡奔孙权,周瑜、吕蒙共荐达之,权礼异,同于旧臣。
[3]起初,郡人甘宁率领朴和宾客八百人投奔刘表。刘表是个儒者,不懂军事,甘宁看刘表终究难以成就大业,恐怕一朝众叛亲离,自己也要受牵连,就打算东吴郡。但刘表的将黄祖据下待了三年,黄祖一直把他当作凡人来对待。孙权攻击黄祖,黄祖军队大败而逃,孙权下的校尉凌领兵急速追赶。甘宁善于箭,率兵在后掩护,死凌,黄祖因此免于一死。黄祖收军,回营后,对待甘宁还像过去一样。黄祖下的都督苏飞屡次推荐甘宁,黄祖仍不加以重用。甘宁打算离开,但又怕边防戎备森严,难于脱。苏飞就向黄祖推荐甘宁担任邾县县长。甘宁于是逃亡,投奔孙权。周瑜、吕蒙共同向孙权推荐甘宁,孙权对甘宁礼遇特别优厚,与跟随自己多年的旧臣一样。
宁献策于权曰:“今汉祚日微,曹终为篡盗。南荆之地,山川形便,诚国之西抛也。宁观刘表,虑既不远,儿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图之,不可后。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贪纵,吏士心怨,舟船战,顿废不修,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彭行而西,据楚关,大势弥广,即可渐规、蜀矣。”权纳之。张昭时在坐,难曰:“今吴下业业,若军果行,恐必致。”宁谓昭曰:“国家以萧何之任付君,君居守而忧,奚以希慕古人乎!”权举酒属宁曰:“兴霸,今年行讨,如此酒矣,决以付卿。卿但当勉建方略,令必克祖,则卿之功,何嫌张长史之言乎!”
甘宁向孙权献计说:“如今,汉朝王室日见衰弱,曹终究会篡夺江山。荆州南,山川险要,在我们的西边,控制着长江上游。据我观察,刘表既没有谋远虑,他的儿又更加拙劣,不是能继承基业的人。您应当尽早采取行动,不能落在曹后面。夺取荆州的策略,是应该先攻黄祖。黄祖现在已经十分老迈昏愦,钱财与粮草都很缺乏,左右亲信都贪赃枉法,官吏与兵士都心怀怨恨,战船武废坏,无人修整,农业荒废,军无法纪。如果您现在兵征讨,一定可攻破黄祖。攻破黄祖后,大张旗鼓地向西占据楚关,则势力大增,就可以逐步规划夺取、蜀地区了。”孙权很以为然。张昭当时也在座,提疑问说:“现在吴郡民心不稳,大军如果征,恐怕会发生变。”甘宁对张昭说:“国家把萧何那样的重任托付给您,您留守后方,却担心发生变化,怎么能效法古代名臣呢!”孙权举杯向甘宁敬酒,说:“甘兴霸,今年行讨伐,就像这杯酒,已决定付给你。你只努力去制定策略,使得一定能攻破黄祖,就是你的大功,何必在乎张长史的话呢!”
权遂西击黄祖。祖模两蒙冲挟守沔,以闾大绁系石为,上有千人,以弩,飞矢雨下,军不得前。偏将军董袭与别司凌统俱为前,各将敢死百人,人被两铠,乘大舸,突蒙冲里。袭以刀断两绁,蒙冲乃模,大兵遂。祖令都督陈就以军逆战。平北都尉吕蒙勒前锋,亲枭就首。于是将士乘胜,陆并,傅其城,尽锐攻之。遂屠其城。祖走,追斩之,虏其男女数万。
于是孙权西征黄祖。黄祖用两艘以生包裹的狭长的蒙冲战船封锁沔,用大的棕绳捆住石,作为碇石,固定船。船上有一千人,用弓弩向外发,箭如雨下,孙权军队无法上前。偏将军董袭与别司凌统都是孙权的先锋,各率敢死队一百人,每人披两副铠甲,乘大船,闯黄祖的蒙冲战船之间。董袭刀砍断两棕绳,蒙冲战船模漂在上,孙权大军才得以前。黄祖命令都督陈就率军迎战。孙权将平北都尉吕蒙统率前锋,亲手斩下陈就的人,悬挂示众。于是吴军将士乘胜猛追,陆并,近夏城,动全锐队猛攻,攻陷后大肆屠杀。黄祖突围而逃,被追上杀死。吴军俘虏了数万男女。
权先作两函,以盛祖及苏飞首。权为诸将置酒,甘宁下席叩,血涕,为权言飞畴昔旧恩“宁不值飞,固已损骸于沟壑,不得致命于麾下。今飞罪当夷戮,特从将军乞其首领。”权其言,谓曰:“今为君置之。若走去何?”宁曰:“飞免分裂之祸,受更生之恩,逐之尚必不走,岂当图亡哉!若尔,宁当代函。”权乃赦之。凌统怨宁杀其父,常杀宁;权命统不得雠之,令宁将兵屯于他所。
孙权预先制作了两个木盒,打算装黄祖与苏飞的人。得胜后,孙权为诸将领摆宴庆功,甘宁走下坐位,向孙权叩血,鲜血与泪一齐往下,对孙权述苏飞从前对待自己的恩德,说:“我甘宁如果没有遇到苏飞,肯定已死在沟壑,而不能在您下效力了。如今,苏飞的罪本该死,我特地请求将军饶他一命。”孙权为甘宁的话所动,说:“现在就为你放了他,如果他逃跑怎么办?”甘宁说:“苏飞能免除斩首之祸,受到您再生的大恩,赶他都不会走,怎么会打算逃跑呢!如果他这样,我甘宁的人将代替他放木盒。”孙权于是不令赦免苏飞。凌统怨恨甘宁杀死他的父亲凌,经常打算杀死甘宁。孙权命令凌统不得仇恨甘宁,并让甘宁领兵到别的地方驻守。
[4]夏,六月,罢三公官,复置丞相、御史大夫。癸已,以曹为丞相。以冀州别驾从事崔琰为丞相西曹掾,司空东曹掾陈留为丞相东曹掾,元城令河内司朗为主簿,弟懿为文学掾,冀州主簿卢毓为法曹议令史。毓,植之也。
[4]夏季,六月,朝廷撤除三公的职位,重新设置丞相、御史大夫。癸巳(初九),任命曹为丞相。曹委任冀州别驾、从事崔琰为丞相西曹掾,司空东曹掾陈留人为丞相东曹掾,元城县县令河内人司朗为主簿,他弟弟司懿为文学掾,冀州主簿卢毓为法曹议令史。卢毓是卢植的儿。
琰、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敦实,斥华伪,冲逊,抑阿党。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廉节自励,虽贵之臣,舆服不敢过度,至乃长吏还者,垢面羸衣,徇乘柴车,军吏府,朝服徒行,吏洁于上,俗移于下。闻之,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