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上自皇帝,下至百姓,都应如此。所以尺夏、商、周三代的末期已经衰落,以及战国时期,七雄争霸,全国混,也没有人在十天半月之内就脱去孝服,在必须回庙堂哭祭已故父母的日里扔掉丧杖。到汉文帝时,更改了古代的制度,为人之的纲纪,一下就被废除了,所以德大不如前,风气也比古代几坏得多了。魏王曹丕又仿汉代的制度,接受汉代的礼仪,在人生最应哀痛的时候,却摆宴席,演歌舞,创业之始,便毁坏了君王的基础。在接受汉朝皇帝禅让的时候,又公开纳汉献帝的两个女儿为妃,由此可知,曹丕很难长寿,曹氏政权一定是个短命王朝。
[16]王以丞相祭酒贾逵为豫州刺史。是时天下初定,刺史多不能摄郡。逵曰:“州本以六条诏书察二千石以下,故其状皆言严能鹰扬,有督察之才,不言安静宽仁,不恺悌之德也。今长吏慢法,盗贼天下复何取正乎!”其二千石以下,职纵不如法者,皆举秦免之。外修军旅,内治民事,兴陂田,通运渠,吏民称之。王曰:“逵真刺史矣。”布告天下,当以豫州为法;赐逵爵关内侯。
[16]魏王曹丕任命丞相祭酒贾逵为豫州刺史。当时国家刚刚安定,刺史大都不能统辖所属各郡的事务。贾逵说:“州刺史,原本是以六条诏书监察二千石及其以下官吏,所以在考察报告中,都使用威严雄武、有督察官吏之才等辞句;而不说他们安详、平和、宽厚、仁,有谦谦君之德。如今郡的长官不重视法令,致使盗贼公开抢动、行窃,刺史即使知也不加追究。这样下去,国家还能走上正轨吗!”对放纵坏人,不法令办事的,二千石及以下官吏,他都一律上奏朝廷,予以罢免。他还对外整顿武备,对内认真理民事,开垦田,疏通转运粮米的,受到官员和百姓的称赞。曹丕说:“贾逵者真正的刺史。”于是向全国发公告。以豫州为全国各州的榜样,封贾逵为关内侯。
[17]左中郎将李伏、太史丞许芝表言:“魏当代汉,见于图纬,其事众甚。”群臣因上表劝王顺天人之望,王不许。
[17]左中郎将李伏、太史丞许芝向曹丕上书说:“魏应该取代汉,经过占验河图和纬书,很多事例都证明了这一。”大臣们因此都上表,劝魏王曹丕遵从上天的意志,顺应官员和百姓的愿望,取代汉朝,登基答帝,曹丕不同意。
冬,十月,乙卯,汉帝告祠庙,使行御只大夫张音持节奉玺绶绍册,禅位于魏。王三上书辞让,乃为坛于繁,辛未,升坛受玺绶,即皇帝位,燎祭天地、岳渎,改元,大赦。
冬季,十月,乙卯(十三日),汉献帝在祖庙祭祀,报告列祖列宗,派代理御史大夫张音带着符节,捧着皇帝玺绶以及诏书,要让位给魏王曹丕。曹丕三次上书推辞,然后在繁筑起坛,辛未(二十九日),登坛受皇帝玺绶,即皇帝位。燃起大火祭祀天地、山川,更改年号,大赦全国。
十一月,癸酉,奉汉帝为山公,行汉正朔,用天礼乐;封公四为列侯。追尊太王曰太皇帝;武王曰武皇帝,庙号太祖;尊王太后曰皇太后。以汉诸侯王为崇德侯,列侯为关中侯。群臣封爵、增位各有差。改相国为司徒,御史大夫为司空。山公奉二女以嫔于魏。
十一月,癸酉(初一),曹丕尊奉汉献帝刘协为山公,仍然使用汉朝的历法,行皇帝的礼仪、音乐;封他的四个儿为列侯。曹丕追尊自己的祖父魏太王曹嵩为太皇帝;父亲魏武王曹为武皇帝,庙号为太祖;尊奉母亲魏太后卞氏为皇太后。改汉封朝的诸侯王为嵩德侯,列侯为关中侯。大臣们封爵、升迁,各有不同。又把相国改称司徒,御史大夫改称司空。山公间协奉献自己的两个女儿给魏文帝曹丕作妃。
帝改正朔,侍中辛毗曰:“魏氏遵舜、禹之统,应天顺民;至于汤、武,以战代定天下,乃改正朔。孙曰:‘行夏之时,’《左氏传》曰:‘夏数为得天正,’何必期于相反!”帝善而从之。时群臣并颂魏德,多抑损前朝;散骑常侍卫臻独明禅授之义,称扬汉。帝数目臻曰:“天下之珍,当与山共之。”帝追封太后父、母,尚书陈群秦曰:“陛下以圣德应运受命,创业革制,当永为后式。典籍之文,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礼典,妇因夫爵。秦违古法,汉氏因之,非先王之令典也。”帝曰:“此议是也,其勿施行。”仍著定制,藏之台阁。
魏文帝曹丕要重新颁布历法,侍中辛毗说:“魏朝遵循虞舜和夏禹一脉相承的继承关系,顺应天命,合乎民心;只有商汤、周武王,依靠武力征伐统一全国,才会更改历法。孔说:‘实行夏的历法’,《左传》说:‘夏朝的历法,最符合天地运行的规律,’我们为什么要和它相反呢?”文帝称赞并采纳了辛毗的建议。当时,大臣们都称颂魏朝的功德,贬损汉朝。散骑常侍卫臻却阐述禅让的大义,称赞汉朝的功绩。文帝看了卫臻几次说:“普天下的珍宝,我要和山公共同享用。”文帝要追封母亲卞太后的父母,尚书陈群上奏说:“陛下以圣明的德行,顺应天命,创立大业,革除旧制,应该永远成为后代遵从的典范。据典籍记载,汉有分封妇人土地和爵位的制度。记载礼仪的典籍中,只有妇人附从丈夫的爵位。秦朝违背古代制度,汉朝又继承秦朝的制,都不符古代君王的法令和经典。”文帝说:“你的看法很对,不要封太后的父母了。”并写下了这一建议,确定为制度,保存在收藏档案的台阁中。
[18]十二月,初营洛。戊午,帝如洛。
[18]十二月,开始营建洛殿。戊午(十七日),魏文帝曹丕到洛。
[19]帝谓侍中苏则曰:“前破酒泉、张掖,西城通使敦煌,献径寸大珠,可复求市益得不?”则对曰:“若陛下化洽中国,德沙幕,即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帝嘿然。
[19]文帝对侍中苏则说:“以前攻破酒泉、张掖的时候,西域瘟派使臣至敦煌,贡献直径一寸的大珍珠,可否再让他们来习卖而得?”功则回答说:“如果陛下以教化泽全国,威德远沙漠,不求珍珠,也会有人送来;向人求取才得到,已无珍贵可言。”文帝默然无语。
[20]帝召东中朗将蒋济为散骑常侍。时不诏赐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尚以示济。济至,帝问以所闻见,对曰:“未有他善,但见亡国之语耳。”帝仇然作而问其故,济以答,因曰:“夫‘作威作福’,《书》之明诫。天无戏言,古人的慎;惟陛下察之!”帝即遣追取前诏。
[20]文帝征召中郎将蒋济为散骑常侍。当时曾有诏书赐给征南将军侯尚说:“你是我非常信任的重要将领,特别委以重任,随你作威作福,有杀人和赦免人特权。”夏侯尚把诏书拿给蒋济看了。蒋济抵达京城,文帝问他有什么见闻,蒋济回答说:“汉有什么可称之,只听到了亡国之音。”文帝听后很生气,脸上立刻变了颜,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蒋济如实回答说:“‘作威作福’,《尚书》中清楚地将它写作戒律。天无戏言,古人对这一非常慎重,还请陛下明察!”文帝立即下令追回给夏侯的诏书。
[21]帝徙冀州士卒家十万实河南。时天旱蝗,民饥,群司以为不可,而帝意甚盛。侍中辛毗朝臣俱求见,帝知其谏,作以待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徙士家,其计安?”帝曰:“卿谓我徙之非邪?”毗曰:“诚以为非也。”帝曰:“吾不与卿议也。”毗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之左右,而之谋议之官,安能不与臣议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虑也,安得怒臣!帝不答,起内;毗随而引其裾,帝遂奋衣不还,良久用也,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无以也,故臣不敢不力争。”帝乃徙其半。帝尝雉,顾群臣曰:雉乐哉!毗对曰:“于陛下甚乐,于群下甚苦。”帝默然,后遂为之稀。
[21]文帝要迁徙冀州籍士兵的家属十万,充实河南郡。当时,天大旱,又闹蝗灾,百姓饥馑,朝廷各门都认为不可以,而文帝态度却很决。侍中辛毗和朝廷大臣请求晋见,文帝知他们要劝谏,板起面孔等着,大家见他脸不好,都不敢说话。辛毗说:“陛下要迁徙士兵家属,理由是什么?”曹丕说:“你认为我的作法不对?”辛毗回答说:“确实不对。”文帝说:“我不和你讨论。”辛毗说:“陛下不认为我不成才,所以将我安排在陛边,作为咨询的官员,陛下怎么能不和我讨论呢?我的话并非对我个人有什么好,而是为国家着想,有什么理由对我发脾气呢?”文帝不答,起要内室;辛毗在后面赶上,拉住他的衣襟,文帝猛地拽过衣襟,也不回地走了去,过了很久,他又来,对辛毗说:“辛佐治,你为什么把我挟持得那么急迫!”辛毗说:“迁徙民众,既失人心,又缺少粮,所以我不得不力争。”这样,文帝只迁徙了五万。文帝曾外打野取乐,对官员们说:“野,实在令人兴!”辛毗对答说:“这对陛下来说,的确是件兴事;对我们这些臣,可是件苦差事。”文帝默然无语,以后就很少来打猎了。
二年(辛丑、221)
二年(辛丑、公元221年)
[1],正月,以议即孔羡为宗圣侯,奉孔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