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由两国君主分而治之,不也是很好吗?”邓芝回答说:“天上没有两个太,地上也不能并存两个皇帝。在兼并魏之后,假如大王未能刻领会上天的意旨,两国国君各自发扬德行,两国的臣为各自的君王尽忠,将擂起战鼓,那时战争才刚刚开始。”吴王大笑说:“你的诚实竟到了这个地步吗!”
[4]秋,七月,帝东巡,如许昌。帝大兴军伐吴,侍中辛毗谏曰:“方今天下新定,土广民稀,而用之,臣诚未见其利也。先帝屡起锐师,临江而旋。今六军不增于故,而复修之,此未易也。今日之计,莫若养民屯田,十年然后用之,则役不再举矣。”帝曰:“如卿意更当以虏遗孙邪?”对曰:“昔周文王以纣遗武王,惟知时也。”帝不从,留尚书仆司懿镇许昌。八月,为军,亲御龙舟,循蔡、颍,浮淮如寿。九月,至广陵。
[4]秋季,七月,文帝东巡视,前往许昌。文帝图大举攻吴,侍中辛毗劝谏说:“现在国家初步安定,土地虽然广阔,人却很稀少,在这时动用百姓的力量,臣下实在看不有什么好。武皇帝多次动锐,只能到达长江边便要退兵。现在,我们的军队在数量和实力上并不比从前大,却要再次前去报仇,这不是件容易的事。目前我们应采取的策略,莫过于休养民力,开垦田地,十年之后,再用兵打仗,就能够一举成功了。”文帝说:“依你的意思,是要把孙权这个后患留给孙了。”辛毗回答说:“从前周文王所以把商纣王留给武王去消灭,是因为他知时机尚未成熟。”文帝不听劝谏,留下尚书仆司懿镇守许昌。八月,亲自乘龙舟指挥军,沿着蔡河、颍淮河,到达寿。九月,抵达广陵。
吴安东将军徐建计,植木衣苇,为疑城假楼,自石至于江乘,联绵相接数百里,一夕而成;又大浮舟舰于江。
吴安东将军徐盛建议,在竖立的木桩上包起苇席,成假城池和望楼,分布在石城至江乘一线,联绵相接,长达数百里,一夜之间全建成,又在长江上布下许多舰船,往返巡航。
时江盛长,帝临望,叹曰:“魏虽有武骑千群,无所用之,未可图也。”帝御龙舟,会暴风漂,几至覆没。帝问群臣:“权当自来否?”咸曰:“陛下亲征,权恐怖,必举国而应。又不敢以大众之臣下,必当自来。”刘晔曰:“彼谓陛下以万乘之重牵已,而超越江湖者在于别将,必勒兵待事,未有退也。”大驾停住积日,吴王不至,帝乃旋师。是时,曹休表得降贼辞:“孙权已在濡须。”中领军卫臻曰:“权恃长江,未敢亢衡,此必畏怖伪辞耳!”考降者,果守将所作也。
当时长江位迅猛上涨,文帝临江而望,叹息说:“尽魏有铁骑成千上万,却毫无用武之地,看来无法取胜了!”文帝乘坐的龙舟,在狂风大狼中上下颠簸,几乎被狼掀翻。文帝问群臣:“孙权会亲自前来吗?”大臣们都说:“陛下亲率大军攻吴,孙权恐惧,一定要调动全国的力量来应付,但他又不敢把大批军队给臣下指挥,肯定会亲自前来。”刘晔却说:“孙权一定认为陛下打算以亲征将他引来,而另派将领渡江跨湖,所以他肯定署军队等待攻,既不会亲自前来,他的军队也不会退走。”文帝大驾在江边停留很多天,吴王却仍然没有来,于是下令撤军。当时,曹休上书,说吴投降的人供称:“孙权已经在濡须。”中领军卫臻说:“孙权只依恃长江天险,而不敢与我军在军事上抗衡,这一定是掩饰畏惧心理而制造的假话。”再去拷打审问投降的人,果然是吴守将散布的谎言。
[5]吴张温少以俊才有盛名,顾雍以为当今无辈,诸葛亮亦重之。温荐引同郡暨艳为选尚书。艳好为清议,弹百僚,秦三署,率皆贬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污卑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之;多扬暗昧之失以显其谪。同郡陆逊、逊弟瑁及侍御史朱据皆谏止之。瑁与艳书曰:“夫圣人嘉善矜愚,忘过记功,以成化。加今王业始建,将一大统,此乃汉弃瑕录用之时也。若令善恶异,贵汝、颍月旦之评,诚可以厉俗明教,然恐未易行也。宜锭模仲尼之泛,近则郭泰之容济,庶有益于大也。”据谓艳曰:“天下未定,举清厉污,足以沮劝;若一时贬黜,惧有后咎。”艳皆不听。于是怨愤盈路,争言艳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憎不由公理;艳、彪皆坐自杀。温素与艳、彪同意,亦坐斥还本郡以给厮吏,卒于家。始,温方盛用事,余姚虞俊叹曰:“张惠恕才多智少,华而不实,怨之所聚,有覆家之祸;吾见其兆矣。”无几何而败。
[5]吴国张温年轻时,以聪明才智享有盛名,顾雍认为当时无人能与他相比,诸亮也很推重他。张温推荐同郡人暨艳作吴的选尚书。暨艳喜议论朝政,弹劾朝廷百官,对五官、左右三署郎官,审查尤其严格,几乎都被降职,甚至被降数级,能够保住原来官位的,十个人中也没有一个;那些为官贪婪鄙下,没有志向和节的人,都被他发落成为军吏,安在军队的各营各府。他还经常揭发别人的隐私,加以夸大张扬,以证明他罚得当。同郡人陆逊、陆瑁写信给暨艳说:“圣贤的人赞扬善行,而谅别人的愚昧;忘记别人的过错,而记住人家的功劳,以形成好的风化。如今大王的伟业刚刚开始,将要统一全国,现在正是如同汉祖不求全责备,广泛招揽人才的时代。如果一定要在善恶好坏之间划一条清楚的界限,重视像过去许劭所作的人评,固然可以改变风俗,申明教化,然而恐怕目前很难推行。应该远学孔的泛亲仁,近效郭泰的宽厚容人,这才有益于正常理。”朱据也对暨艳说:“天下尚未平定,如果只举荐那些完全清白的人,而容不得一丝缺,恰恰破坏了劝导作用;如果一下都被免职,恐怕会带来祸患。”暨艳不听。于是怨恨之声遍布于路途,人们都争着告发暨艳和选曹郎徐彪专凭私人情任用官吏,憎不以公理作标准;暨艳和徐彪都被治罪自杀了。张温和暨艳、徐彪素来意见一致,也被牵连治罪,逐回本郡的官府杂役,后来死在家中。当当,在张温得势的时候,余姚人虞俊叹息说:“张温才能有余而明智不足,华而不实,人们的怨忿将会聚集在他上,有败家之祸,我已经看见先兆了。”不久,张温果然被治罪逐回。
[6]冬,十月,帝还许昌。
[6]冬季,十月,魏文帝回到许昌。
[7]十一月,戊申晦,日有之。
[7]十一月,戊申(二十九日),现日。
[8]鲜卑轲比能诱步度兄扶罗韩杀之,步度由是怨轲比能,更相攻击。步度众稍弱,将其众万余落保太原、雁门;是岁,诣阙贡献。而轲比能众遂盛,击东大人素利,护乌校尉田豫乘虚掎其后:轲比能使别帅琐拒豫,豫击破之。轲比能由是携贰,数为边寇,幽、并苦之。
[8]鲜卑族酋长轲比能诱杀另一酋长步度的兄长扶罗韩,因此步度十分怨恨轲比能,二人率互相攻击。步度的众弱于轲比能,遂率领其一万余退保太原、雁门。当年,步度朝贡。轲比能的落从此盛起来,攻击东酋长素利。护乌校尉田豫,乘轲比能后方空虚,从背后发起攻击;轲比能另派将领琐对抗田豫,被击败。从此以后,轲比能更怀二心,经常边抢掠,幽、并二州受其害。
六年(乙巳、225)
六年(乙己,公元225年)
[1],二月,诏以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随车驾董督众军,录行尚书事;司懿为抚军大将军,留许昌,督后台文书。三月,帝行召陵,通讨虏渠;乙巳,还许昌。
[1]季,二月,文帝下诏,以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随御驾征,负责督察各路军队,总领随驾尚书台事务;以司懿为抚军大将军,留守许昌,负责理留守尚书台公文。三月,文帝前往召陵,开通讨虏渠;乙巳(二十八日),回到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