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申(二十六日),魏明帝追尊曹氏祖汉大长秋曹腾为皇帝,夫人吴氏为皇后。
[6]秋,七月,诏曰:“礼,王后无嗣,择建支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惑误时朝,既尊恭皇,立庙京都,又宏藩妾,使比长信,叙昭穆于前殿,并四位于东,僭差地度,人神弗,而非罪师丹忠正之谏,用致丁、昔鲁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国非度,讥在华元。其令公卿有司,以前世行事为戒,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奉大统,则当明为从后之义;敢为佞邪导庚时君,妄建非正之号,以正统,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策,藏之宗庙,著于令典!”
[6]秋季,七月,明帝颁布诏书说:“古礼规定,王后没有儿时,遴选庶继承大宗,就应当继承正统而奉公义,怎么能再主个人亲情!汉宣帝继承昭帝的帝位,追加生父皇号;哀帝以封国国君分即位,而董宏等竟然引用灭亡的秦国为例,迷惑当时朝廷,既尊称生父为恭皇,在京城建立祭庙,又用藩国妃妾,使她和长信的太皇太后并相比同。在朝廷前殿叙论亲疏远近,后同时并立四位太后,超越分,毫无节制,人神都不保佑,而非难归罪于忠正规劝的师丹,这样就招致了丁太后、傅太后墓被王莽发掘的祸事。自此以后,继位君王接连效法。从前鲁文公违反傺祀礼议,这逆祀之罪是由于夏父胡言诱惑;宋文公厚葬过度,大臣华元受到指责。现在我下令公、卿、主官,刻地以前代所行之事为戒,皇室后裔中万一有由诸侯分继承帝位的,就应当明白嗣继承的大义。有谁胆敢用佞邪之词诱惑庚媚当时君主,图为已死的父母建立非正统尊号,犯正统,称已死的父亲为皇,称已死的母亲为后,那么你们这些国家重臣,要对那些佞臣诛杀不赦。这份诏书要用金写在简册上,藏在宗庙之中,载国家法典。”
[7]九月,吴主迁都建业,皆因会,不复增改,留太登及尚书九官于武昌,使上大将军陆逊辅太,并掌荆州及豫章三郡事,董督军国。
[7]九月,吴王迁都建业,全承用原有的室王府,不再增设改建,留下太孙登及尚书九卿在武昌,让大将军陆逊辅佐太,并掌荆州及豫章三郡事务,监督全国的军政大事。
南刘尝著《先刑后礼论》,同郡谢景称之于逊,逊呵之曰:“礼之长于刑久矣;以细辩而诡先圣之教,君今侍东,宜遵仁义以彰德音,若彼之谈,不须讲也!”
南人刘曾经著《先刑后礼论》,同郡人等景向陆逊称赞这书,陆逊呵斥说:“礼仪为首,先于刑法,已很久了,刘用繁琐的辩解违背先圣的教化,你现在在太中任职,理应遵照仁义之礼以宣扬恩德之音,象刘那样的言论,没必要讲!”
太与西陵都督步骘书,求见启诲,骘于是条于时事业在荆州界者及诸僚吏行能以报之,因上疏奖劝曰:“臣闻人君不亲小事,使百官有司各任其职,故舜命九贤,则无所用心,不下庙堂而天下治也。故贤人所在,折冲万里,信国家之利,崇替之所由也。愿明太重以经意,则天下幸甚!”
太孙登给西陵都步骘写信,请求指教。步骘于是把当时荆州界内情况和各官吏的品行才能一一分析报告,并上书鼓励规劝说:“我听说君王不亲临小事,而是让各级官吏尽忠职守,所以舜帝任用九位贤人,自己不用再心,不庙堂而天下便行到治理。所以贤人所在之地,能抵御万里之外的敌人,他们实在是国家的杰人才,兴哀的关键。愿使太明晓重视,加留意,这就是天下的大幸运了!”
张还吴迎家,病卒。临困授留笺曰:“自古有国有家者,咸修德政以比隆重盛世,至于其治,多不馨香,非无忠臣贤佐也,由主不胜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惮难而趋易,好同而恶异,与治相反。《传》曰:‘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言善之难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据自然之势,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无假取于人,而忠臣挟难之术,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离则有衅,巧辩缘间,眩于小忠,恋于恩,贤愚杂错,黜陟失序,其所由来,情之也。故明君之,求贤如饥渴,受谏而不厌,抑情损,以义割恩,则上无偏廖之授,下无希冀之望矣!”吴主省书,为之涕。
张回吴郡迎接家眷,中途病死去。临终时,将写好的遗表给儿。遗表说:“自到来主持国家的人,全都打算修行德政与太平盛世相媲。至于治理的结果,多不能实现,不是没有忠臣贤能辅佐,而是由于主上不能克制自己的私情,不能任用他们。人之常情都是畏惧艰难,趋就容易,喜好相同意见,厌恶不同意见,这与治国之正好相反。古书上说,‘从善如同登山,从恶如同山崩’,是比喻为善多么因难。君王承袭祖先累世的基业,据有至尊的自然之势,有掌握天下八权柄的威严,喜好容易受到赞同带来的快,无需听取采纳别人意见,而忠义之臣提难以采纳的方案,说逆耳的言语,与君王不能契合,不也正当如此吗!君王与忠臣疏远就会现袭痕,言巧语之人借机离间,君王被这所谓有忠心搞得迷迷糊糊,迷恋于个人私恩错,使得贤明和愚下混在一起,罢免和用都失去标准,这情形由来的原因,是私情作怪。所以圣明的君王明察此情,求访贤能如饥似渴,接受规劝而不厌烦,抑制私情,损减私俗,于大义割舍私恩,那么上面没有偏颇错廖的任用,下面也就不抱非分之想了。”吴王读着这封遗书,动得泪。
[8]冬,十月,改平望观曰听讼观。帝常言:“狱者,天下之情命也。”每断大狱,常诣观临听之。初,魏文师李悝著《法经》六篇,商君受之以相秦。萧何定《汉律》,益为九篇,后稍增至六十篇。又有《令》三百余篇,《决事比》九百六卷,世有增损,错糅无常,后人各为章句,、郑诸儒十有余家,以至于魏,所当用者合二万六千二百七十二条,七百七十三万余言,览者益难。帝乃诏但用郑氏章句。尚书卫觊奏曰:“刑法者,国家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贱;狱吏者,百姓之所县命,而选用者之所卑下。王政之敝,未必不由此也;请置律博士。”帝从之。又诏司空陈群、散骑常侍刘邵等删约汉法,制《新律》十八篇,《州郡令》四十五篇,《尚书官令》、《军中令》合百八十余篇,于《正律》九篇为增,于旁章科令为省矣。
[8]冬季,十月,魏改平望观为听讼观。明帝常说:“刑狱之事,关系天下人的命。”每次判决重要刑事案件,经常到听讼观临听。以前,魏文侯老师李悝著《法经》六篇,商鞅接受了其中的思想以辅佐秦国,萧何制定《汉律》,增加到九篇,以后逐渐增到六十篇。又有《令》三百余篇,《决事比》九百零六卷。世代都有增加和减光,错杂无常。后代人又各自逐章逐句作注,有、郑玄等儒学大师十余家,以至到了魏,能够适用的总计有二万六千二百七十二条,七百七十三万余言,阅读愈加困难。明帝于是诏,只采用郑氏注。尚书卫觊上奏说:“刑法,对于国家非常宝贵重要,但却被人们私下议论时所轻视;监狱官吏,掌握着百姓命,但却被任用者所鄙屑。国家败坏,未必不是由于这一缘故。请设置法律博士。”明帝睬纳了他的意见。又下诏命司空陈群、散骑常侍刘邵等修改汉朝法规,制定《新律》十八篇,《州郡令》四十五篇,《尚书官令》、《军中令》合计一百八十余篇,虽然比萧何《正律》九篇有所增加,但比其它附属法令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