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屯汉中。
[12]十二月,蜀蒋琬兵驻扎在汉中。
[13]乙丑,帝不豫。
[13]乙丑(初八),魏明帝患病。
[14]辛巳,立郭夫人为皇后。
[14]辛巳(二十四日),魏立郭夫人为皇后。
[15]初,太祖为魏公,以赞令刘放、参军事孙资皆为秘书郎。文帝即位,更名秘书曰中书,以放为监,资为令,遂掌机密。帝即位,尤见任,皆加侍中、光禄大夫,封本县侯。是时,帝亲览万机,数兴军旅,腹心之任,皆二人之;每有大事,朝臣会议,常令决其是非,择而行之。中护军蒋济上疏曰:“臣闻大臣太重者国危,左右太亲者蔽,古之至戒也。往者大臣秉事,外内扇动;陛下卓然自览万机,菲不祗肃。夫大臣非不忠也,然威权在下,则众心慢上,势之常也。陛下既已察之于大臣,愿无忘之于左右,左右忠正远虑,未必贤于人臣,至于便辟取合,或能工之。今外所言,辄云‘中书’,虽使恭慎,不敢外,但有此名,犹惑世俗。况实握事要,日在目前,傥因疲倦之间,有所割制,众臣见其能推移于事,即亦因时而向之。一有此端,私招朋援,臧否毁誉,必有所兴,功负赏罚,必有所易,直而上者或壅,曲附左右者反达,因微而,缘形而,意所狎信,不复猜觉。此宜圣智所当早闻,外以经意,则形际自见;或恐朝臣畏言不合而受左右之怨,莫适以闻。臣窃亮陛下潜神默思,公听并观,若事有未尽于理而有未周于用,将改曲易调,远与黄、唐角功,近昭武、文之绩。岂牵近习而已哉!然人君不可悉任天下之事,必当有所付;若委一臣,自非周公旦之忠,夷吾之公,则有权败官之敝。当今石之士虽少,至于行称一州,智效一官,忠信竭命,各奉其职,可并驱策,不使圣明之朝有专吏之名也!”帝不听。
[15]最初,太祖还是魏公时,任命赞令刘放、参军事孙资同时担任秘书郎。文帝即位,改称秘书为中书,任命刘放担任中书监,孙资担任中书令,两人掌机密。明帝即位,两人尤其受到恩信任,都加任侍中、光禄大夫,封为本县侯。这时,明帝亲自理日常政务,屡次兵,中枢筹划都由他俩掌;每有国家大事,朝臣集会议事,经常让他俩决断是非,择定而行。中护军蒋济上书说:“我听说大臣权力太重,国家就有危险,左右过于亲近,耳目必受蒙蔽,这是古代最大的戒鉴。以前大臣掌事,内外动摇不安;陛下识见明,亲自理国事,无不肃然安定。大臣不是不忠,只是权威下移,人们对君王就一定怠慢,这是情势发展的必然。陛下既然已经对大臣有所明察,希望不要忘记左右亲信造成的弊。左右亲信的忠心和谋略,未必胜于大臣,至于逢迎诌媚、阿谀奉承,有的却极其擅长。如今外面议论,动辄就说‘中书’,虽然让他们恭敬谨慎,不敢对外往,然而仅有这个名义,就可以迷惑世俗,何况实际掌握国家要事,整日侍奉在前;倘若趁着陛下疲倦之时,有所剖断,窃权威,大臣见他们能影响国事,也就会顺势转而趋向他们。一旦有此弊端,私结成朋党,褒贬毁誉就会兴起,功过赏罚必定颠倒,走正路向上的或许会被阻,而曲意逢迎左右近侍的却能显贵,他们抓住空就钻,看到迹象就,陛下亲信他们,也就不再猜疑。这理是应该让陛下早早听到了解,用心留意,则左右近侍的形迹自然暴。有人担心朝廷大臣会害怕言不妥而受左右近臣的怨恨,因而不敢上报陛下和他们对抗。我认为陛下静神沉思,垂听舆论全面观察,如果事有不尽合理或是不合于用的,就要改换曲调,远可以和黄帝、唐尧的功劳相等,近可以使武帝、文帝的政绩发扬,岂止是不受左右控制而已!可是君王不可能独自承担天下的全事情,必当有所托付。如果委任一个臣属,除非有周公旦的忠心,仲的公,否则就有权败官的弊病。当今之世,栋梁之才虽然很少,但德行能称职于一州,才智可效力于一官,忠信尽力,各奉其职的人,还是可供驱策的,不要使圣明之朝现恶吏专权的丑名!”明帝不接受。
及寝疾,念后事,乃以武帝燕王宇为大将军,与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等对辅政。,真之;肇,休之也。帝少与燕王宇善,故以后事属之。
到明帝病重卧床,虑后事,才任命武帝之燕王曹宇担任大将军,与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等共同辅政。曹是曹真之,曹肇是曹休之。明帝年少时与燕王曹宇亲近友好,所以把后事嘱托给他。
刘放、孙资久典机任,献、肇心内不平;殿中有栖树,二人相谓曰:“此亦久矣,其能复几!”放、资惧有后害,图间之。燕王恭良,陈诚固辞。帝引放、资卧内,问曰:“燕王正尔为?”对曰:“燕王实自知不堪大任故耳。”帝曰:“谁可任者?”时惟曹独在侧,放、资因荐,且言:“宜召司懿与相参。”帝曰:“堪其事不?”汗不能对。放蹑其足,耳之曰:“臣以死奉社稷。”帝从放、资言,用、懿,既而中变,敕停前命;放、资复见说帝,帝又从之。放曰:“宜为手诏。”帝曰:“我困荐,不能。”放即上床,执帝手作之,遂赍,大言曰:“有诏免燕王宇等官,不得停省中。”皆涕而。甲申,以曹为大将军。帝嫌才弱,复拜尚书孙礼为大将军长史以佐之。
刘放、孙资长久地掌国家机要,夏侯献、曹肇心中忿忿不平。殿中有一只飞上树,两人互相说:“这也太久了,看他们还能活几天!”刘放、孙资怕有后患,私下想加以离间。燕王曹宇情恭顺温和,诚恳地决推辞,明帝让刘放、孙资卧室问:“燕王正是如此吗?”刘放、孙资答:“燕王实际是自知不能承担重任,所以这样。”明帝问:“谁可以承担?”当时只有曹一人在旁,刘放、孙资顺势推荐曹,并且说:“应当召回司懿参与。”明帝问:“曹能承担这件大事吗?”曹汗满面,张得不能回答。刘放暗中踩他的脚,耳语说:“快说以死奉社稷。”明帝听从刘放、孙资建议,打算任用曹、司懿,不久中途又改变,下令停止先前的任命。刘放、孙资再次见游说明帝,明帝再度听从他们的意见。刘放说:“最好亲自写下诏书。”明帝说:“我疲乏极了,不能写。”刘放随即上床,把着明帝的手勉写下诏书,遂拿着大声说:“有诏书免去燕王曹宇等的官职,不得在中滞留。”曹宇等泪而。甲申(二十七日),任命曹担任大将军,明帝嫌曹才能不足,又任命尚书孙礼担任大将军长史辅助他。
是时,司懿在汲,帝令给使辟邪,赍手诏召之。先是,燕王为帝画计,以为关中事重,宜遣懿便自轵关西还长安,事已施行。懿斯须得二绍,前后相违,疑京师有变,乃疾驱朝。
这时,司懿正在汲县,明帝派遣给使辟邪,带着手诏前去召司懿。开始,燕王替明帝筹划,认为关中事关重大,应让司懿走小从轵关向西回到长安,事情已经施行。司懿不久又接到第二封诏书,前后矛盾,怀疑京师发生变故,于是急速朝。
三年(己未、239)
三年(己未,公元239年)
[1],正月,懿至,见,帝执其手曰:“吾以后事属君,君与曹辅少。死乃可忍,吾忍死待君,得相见,无所复恨矣!”乃召齐、秦二王以示懿,别指齐王芳谓懿曰:“此是也,君谤视之,勿误也!”又教齐王令前抱懿颈。懿顿首涕。是日,立齐王为皇太。帝寻殂。
[1]季,正月,司懿回到京师,见明帝。明帝拉着他的手说:“我把后事嘱托给您,您要与曹一起辅佐幼。死岂是可以忍住的,我忍着不死是为等待您。能够与您相见,再无遗恨了。”于是召来齐王曹芳、秦王曹询拜见司懿,又指着齐王曹芳对司懿说:“就是他了,您仔细看看,不要看错!”又教齐王曹芳上前抱住司懿的脖颈,司懿叩泪。这一天,立齐王曹芳为皇太,明帝旋即去世。
帝沈毅明,任心而行,料简功能,屏绝浮伪。行师动众,论决大事,谋臣将相,咸服帝之大略。特识,虽左右小臣,簿行,名迹所履,及其父兄弟,一经耳目,终不遗忘。
明帝沉刚毅,聪明捷,但纵情任。能够择别官吏的事功和能力,排除虚浮不实。每次发兵征,讨论决定大事,谋臣将相,全都佩服明帝的远大谋略。记忆力极,虽然只是左右卑微小官,但档案中所记有关的禀行为、主要事迹和经历,及家中父兄弟的情况,一经过目,终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