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降,城中震惧,不知所为。诏拜怿平东将军,封临汀侯,端等封拜各有差。
司昭说:“朱异不能到达寿,不是他的罪过,但吴人却杀了他,这是想以此来安抚寿的将士而定诸葛诞守城的意志,让他仍然盼望着救兵。如今应加包围,防备他们突围逃跑,而且要想方设法使他们判断失误。”于是到放风行反间之计,扬言说:“吴国救兵就要到了,魏国的大军缺乏粮,要分散派遣病弱的士卒到淮北去吃那里的粮,看形势围攻不会太久了。”诸葛诞等人更加放宽心任意吃粮,没过多久城中粮告乏,而外边的救兵仍然未到。将军蒋班、焦彝,都是诸葛诞的心腹主谋之人,此时对诸葛诞说:“朱异等人率众多兵力前来而不能城,孙杀掉朱异而回到江东,表面上是以发救兵为名,内里实际上是要坐等成败。如今应趁众人之心还能稳定,士卒愿意效力,集中力量拼死命攻其一面,尽不能获全胜,仍有可能保全队实力,如果空坐这里死守,是没有路的。”文钦说:“您如今率领十余万士卒来归附于吴国,而我与全端等人都与您共同居于死地,我们的父兄弟都在江南,即使孙不想来,而主上及其亲戚又怎么肯听他的呢?而且魏国没有一年是没事的,军民都很疲惫,如今他们围守我们一年,内变就将兴起,为什么我们要舍弃这里而想冒着危险侥幸一战呢?蒋班、焦彝仍持劝他,文钦十分恼怒。诸葛诞要杀掉蒋班、焦彝,二人非常害怕,十一月,他们背弃诸葛诞越过城墙来投降。全怿哥哥的儿全辉、全仪在建业,与家内之人发生争执,就带着母亲率领曲数十家来投奔魏国。此时全怿与其兄之全靖以及全端之弟全翩、全缉都领兵在寿城中,司昭采用黄门侍郎钟会的计策,秘密地替全辉、全仪写了书信,并让全辉、全仪的亲信之人送城中告诉全怿等人,说:“吴国朝廷恼怒全怿等人不能击败包围寿的敌兵,而想要杀尽诸将的家属,因此跑来归顺魏国。”十二月,全怿等人率领手下兵将数千人开城门来投降,城中的人十分震恐,不知怎么办好。诏令任命全怿为平东将军,封临湘侯,全端等人的拜官封职各有差等。
[6]汉姜维闻魏分关中兵以赴淮南,乘虚向秦川,率数万人骆谷,至沈岭。时长城积谷甚多,而守兵少,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司望及安西将军邓艾兵据之,以拒维。维于芒,数挑战,望、艾不应。
[6]蜀汉的姜维听说魏国分关中的兵力去支援淮南,想乘虚攻向秦川,于是就率领数万人骆谷,到达沈岭。当时长城一带积存的粮很多,而守兵很少,征西将军都督雍州、凉州诸军事司望和安西将军邓艾就兵占据了那里,以抵挡姜维。姜维筑营垒于芒一带,多次来挑战,而司望、邓艾不应战。
是时,维数兵,蜀人悉苦,中散大夫谯周作《仇国论》以讽之曰:“或问往古能以弱胜者,其术如何?曰:吾闻之,大无患者常多慢,小有忧者常思善;多慢则生,思善则生治,理之常也。故周文养民,以少取多,句践恤众,以弱毙,此其术也。或曰:曩者,项汉弱,相与战争,项羽与汉约分鸿沟,各归息民,张良以为民志已定,则难动也,率兵追羽,终毙项氏。岂必由文王之事乎?曰:当商、周之际,王侯世尊,君臣久固,民习所专;者难,据固者难迁。当此之时,虽汉祖安能杖剑鞭而取天下乎!及秦罢侯置守之后,民疲秦役,天下土崩,或岁易主,或月易公,鸟惊兽骇,莫知所从,于是豪并争,虎裂狼分,疾博者获多,迟后者见吞。今我与彼皆传国易世矣,既非秦末鼎沸之时,实有六国并据之势,故可为文王,难为汉祖。夫民之疲劳,则扰之兆生,上慢下暴,则瓦解之形起。谚曰:‘幸数跌,不如审发。’是故智者不为小利移目,不为意似改步,时可而后动,数合而后举,故汤、武之师不再战而克,诚重民劳而度时审也。如遂极武黩征,土崩势生,不幸遇难,虽有智者将不能谋之矣。”
当时,姜维屡次兵征战,蜀人愁苦不堪,中散大夫谯周作《仇国论》以讽谏说:“有人问古代能以弱胜者,他们的方法如何?曰:我听说,于大国地位而无祸患者常常多有轻慢,于小国地位而有忧虑者常常想着向善;怠轻之事多就会现内,想着向善就能使国家安定,这是普遍的理。因此周文王善于养民,就能以少取多;句践能够抚恤众人,就能以弱胜,这是他们的方法。有人说:以前,项羽而汉祖弱,互相战,后来项羽与汉祖约定中分天下以鸿沟为界,各归本土生息养民,张良认为民心一旦安定,就难以再发动,于是率兵追击项羽,终于消灭了他。难一定要像文王那样行事吗?回答说:在商、周之际,王侯世代尊贵,君臣之分久已稳固,人民已习惯于专心事其君上;扎的东西难以除,依托稳固的东西难以迁移。在那个时代,即使是汉祖又怎能靠持剑策而夺取天下呢?到秦朝废弃分封侯国设置郡守之后,百姓被秦朝的苦役搞得疲惫不堪,天下已经土崩瓦解,或者每年换个君主,或者每月换个主公,如同鸟兽般惊恐不安,不知所从,于是豪们并力争夺天下,如狼似虎地撕裂分割,迅速搏杀者所获就多,行动迟缓者就被吞并。如今我们与古代都是经历改朝换代而传的国家,既不是秦朝末年天下鼎沸纷争的时代,实际上却有六国并立称雄的形势,因此可以行文王之事,难以有汉祖的作为。百姓的疲劳就是产生动不安的前兆;在上位的骄慢而在下位残暴,就会现土崩瓦解的形势。谚语说:‘箭如果屡次不中,不如慎重瞄准之后再发。’因此有智谋的人不为蝇小利而动心,不为似是而非的情况改变常态,时机成熟以后再行动,形势适宜以后再举兵,所以商汤、周武的军队不用再次战斗就能取胜,实在是因为重视人民的劳苦状况而能审时度势。如果竟然竭尽武力滥用征伐,现了土崩瓦解的形势,又不幸遭遇危难,那么即使有有智谋的人也将不会有挽回局势的谋略了。”
三年(戊寅、258)
三年(戊寅,公元258年)
[1],正月,文钦谓诸葛诞曰:“蒋班、焦彝谓我不能而走,全端、全怿又率众逆降,此敌无备之时也,可以战矣。”诞及唐咨等皆以为然,遂大为攻,昼夜五六日攻南围,决围而。围上诸军临发石车火箭,逆烧破其攻,矢石雨下,死伤蔽地,血盈堑,复还城。城内转竭,降者数万。钦尽北方人省,与吴人守,诞不听,由是争恨。钦素与诞有隙,徒以计合,事急愈相疑。钦见诞计事,诞遂杀钦。钦鸯、虎将兵在小城中,闻钦死,勒兵赴之,众不为用,遂单走逾城,自归于司昭。军吏请诛之,昭曰:“钦之罪不容诛,其固应就戮;然鸯、虎以穷归命,且城未,杀之是其心也。”乃赦鸯、虎,使将数百骑巡城,呼曰:“文钦之犹不见杀,其余何惧!”又表鸯、虎皆为将军,赐爵关内侯。城内皆喜,且日益饥困。司昭自临围,见城上持弓者不发,曰:“可攻矣!”乃四面军,同时鼓噪登城。二月,乙酉,克之。诞窘急,单将其麾下突小城,司胡奋兵击斩之,夷其三族。诞麾下数百人,皆拱手为列,不降,每斩一人,辄降之,卒不变,以至于尽。吴将于诠曰:“大丈夫受命其主,以兵救人,既不能克,又束手于敌,吾弗取也。”乃免胄冒陈而死。唐咨、王祚等皆降。吴兵万众,仗山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