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谋奉晋王保奔凉州,张遣其将监将兵迎之,声言翼卫,其实拒之。
是岁,蒲洪降赵,赵主曜以洪为率义侯。
六月,后赵孔苌攻段匹磾,恃胜而不设备,段文鸯袭击,大破之。
段末柸攻段匹磾,破之。匹磾谓邵续曰:“吾本夷狄,以慕义破家。君不忘久要,请相与共击末柸。”续许之。遂相与追击末杯,大破之。匹磾与弟文鸯攻蓟。后赵王勒知续势孤,遣中山公虎将兵围厌次,孙苌攻续别营十一,皆下之。二月,续自击虎,虎伏骑断其后,遂执续,使降其城。续呼兄竺等谓曰:“吾志报国,不幸至此。汝等努力奉匹磾为主,勿有贰心!”匹磾自蓟还,未至厌次,闻续已没,众惧而散,复为虎所遮。文鸯以亲兵数百力战,始得城,与续缉、兄存、竺等婴城固守。虎送续于襄国,勒以为忠,释而礼之,以为从事中郎。因下令:“自今克敌,获士人,毋得擅杀,必生致之。”
曜敕内外戒严,将自讨渠知。远又谏曰:“陛下诚能用臣策,一月可定,大驾不必亲征也。”曜曰:“卿试言之。”远曰:“彼非有大志,图非望也,直畏陛下威刑,逃死耳。陛下莫若廊然大赦,与之更始;应前日坐虎、车等事,其家老弱没奚官者,皆纵遣之,使之自相招引,听其复业。彼既得生路,何为不降!若其中自知罪重,屯结不散者,愿假臣弱兵五千,必为陛下枭之。不然,今反者弥山被谷,虽以天威临之,恐非岁月可除也。”曜大悦,即日大赦,以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远屯于雍城,降者十馀万;移军安定,反者皆降。惟句氏宗党五千馀家保于密,攻,灭之,遂引兵巡陇右。先是氐、羌十馀万落据险不服,其酋虚除权渠自号秦王。远造其,权渠兵拒之,五战皆败。权渠降,其伊馀大言于众曰:“往者刘曜自来,犹无若我何,况此偏师,何谓降也!”帅劲卒五万,晨压远垒门。诸将击之,远曰:“伊馀勇悍,当今无敌,所将之兵,复于我。又其父新败,怒气方盛,其锋不可当也,不如缓之,使气竭而后击之。”乃不战。伊馀有骄,远伺其无备,夜,勒兵蓐,旦,值大风尘昏,远悉众掩之,生擒伊馀,尽俘其众。权渠大惧,被发、B133面请降。远启曜,以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徙伊馀兄弟及其落二十馀万于长安。曜以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屠各路松多起兵于新平、扶风以附晋王保,保使其将杨曼、王连据陈仓,张顗、周庸据密,路松多据草,秦陇氐、羌多应之。赵主曜遣诸将攻之,不克;曜自将击之。
闰月,以周顗为尚书左仆。
所相,苟可依凭,即为民主,何必与之力争,使百姓肝脑涂地!吾去此,则祸自息矣。”郡人以为不可,争献拒嶷之策,彭一无所用,与乡里千馀家浮海归崔毖。北海郑林客于东莱,彭、嶷之相攻,林情无彼此。嶷贤之,不敢侵掠,彭与之俱去。比至辽东,毖已败,乃归慕容廆。廆以彭参龙骧军事。遗郑林车粟帛,皆不受,躬耕于野。
◎ 太兴三年庚辰,公元三二零年
晋王保将张、杨次与别将杨韬不协,劝保诛之,且请击陈安;保皆不从。夏,五月,,次幽保,杀之。保大,重八百斤,喜睡,好读书,而暗弱无断,故及于难。保无,张立宗室瞻为世,称大将军。保众散,奔凉州者万馀人。陈安表于赵主曜,请讨瞻等。曜以安为大将军,击瞻,杀之;张奔枹罕。安执杨次,于保柩前斩之,因以祭保。安以天礼葬保于上邽,谥曰元王。
吏郎刘胤闻续被攻,言于帝曰:“北方籓镇尽矣,惟馀邵续而已;如使复为石虎所灭,孤义士之心,阻归本之路。愚谓宜发兵救之。”帝不能从。闻续已没,乃下诏以续位任授其缉。
先是,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互相攻击,逖驰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皆受逖节度。秋,七月,诏加逖镇西将军。逖在军,与将士同甘苦,约己务施,劝课农桑,抚纳新附,虽疏贱者皆结以恩礼。河上诸坞,先有任在后赵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坞主皆恩,后赵有异谋,辄密以告,由是多所克获,自河以南,多叛后赵归于晋。
祖逖将韩潜与后赵将桃豹分据陈川故城,豹居西台,潜居东台,豹由南门,潜由东门,相守四旬,逖以布盛土如米状,使千馀人运上台,又使数人担米,息于。豹兵逐之,弃担而走。豹兵久饥,得米,以为逖士众丰饱,益惧。后赵将刘夜堂以驴千运粮馈豹,逖使韩潜及别将冯铁邀击于汴,尽获之。豹宵遁,屯东燕城,逖使潜屯封丘以之。冯铁据二台,逖镇雍丘,数遣兵邀击后赵兵,后赵镇戍归逖者甚多,境土渐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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逖练兵积谷,为取河北之计。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父墓,置守冢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逖牙门童建杀新蔡内史周密,降于后赵,勒斩之,送首于逖,曰:“叛臣逃吏,吾之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德之,自是后赵人叛归逖者,逖皆不纳,禁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边境之
羊鉴讨徐龛,顿兵下邳,不敢前。蔡豹败龛于檀丘,龛求救于后赵。后赵王勒遣其将王伏都救之,又使张敬将兵为之后继。勒多所邀求,而伏都暴,龛患之。张敬至东平,龛疑其袭己,乃斩伏都等三百馀人,复来请降。勒大怒,命张敬据险以守之。帝亦恶龛反覆,不受其降,敕鉴、豹以时讨。鉴犹疑惮不,尚书令刁协劾奏鉴,免死除名,以蔡豹代领其兵。王导以所举失人,乞自贬,帝不许。
三月,裴嶷至建康,盛称慕容廆之威德,贤俊皆为之用,朝廷始重之。帝谓嶷曰:“卿中朝名臣,当留江东,朕别诏龙骧送卿家属。”嶷曰:“臣少蒙国恩,省闼,若得复奉辇毂,臣之至荣。但以旧京沦没,山陵穿毁,虽名臣宿将,莫能雪耻,独慕容龙骧竭忠王室,志除凶逆,故使臣万里归诚。今臣来而不返,必谓朝廷以其僻陋而弃之,孤其向义之心,使懈于讨贼,此臣之所甚惜,是以不敢徇私而忘公也。”帝曰:“卿言是也。”乃遣使随嶷拜廆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赵将尹安、宋始、宋恕、赵慎四军屯洛,叛,降后赵。后赵将石生引兵赴之;安等复叛,降司州刺史李矩。矩使颍川太守郭默将兵洛。石生虏宋始一军,北渡河。于是河南之民皆相帅归矩,洛遂空。
曜立太学,选民之神志可教者千五百人,择儒臣以教之。作酆明观及西,起陵霄台于滈池,又于霸陵西南营寿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谏,以为:“卫文公承亡之后,节用民,营建室,得其时制,故能兴康叔之业,延九百之祚。前奉诏书营酆明观,市细民咸讥其奢曰:‘以一观之功,足以平凉州矣!’今又拟阿房而建西,法琼台而起陵霄,其为劳费,亿万酆明;若以资军旅,乃可兼吴、蜀而壹齐、魏矣!又闻营建寿陵,周围四里,三十五丈,以铜为椁,饰以黄金;功费若此,殆非国内之所能办也。秦始皇下锢三泉,土未而发毁。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掘之墓,故圣王之俭葬,乃远之虑也。陛下奈何于中兴之日,而踵亡国之事乎!”曜下诏曰:“二侍中恳恳有古人之风,可谓社稷之臣矣。其悉罢室诸役,寿陵制度,一遵霸陵之法。封豫安昌,苞平舆,并领谏议大夫;仍布告天下,使知区区之朝,闻其过也。”又省酆囿以与贫民。
句丽数寇辽东,廆遣慕容翰、慕容仕伐之;句丽王乙弗利逆来求盟,翰、仁乃还。
丙辰,赵将解虎及长校尉尹车谋反,与酋句徐、库彭等相结;事觉,虎、车皆伏诛。赵主曜囚徐、彭等五十馀人于阿房,将杀之;光禄大夫游远谏曰:“圣王用刑,惟诛元恶而已,不宜多杀。”争之,叩血。曜怒,以为助逆而囚之;尽杀徐、彭等,尸诸市十日,乃投于。于是众尽反,推酋句渠知为主,自称大秦,改元曰平赵。四山氐、羌、、羯应之者三十馀万,关中大,城门昼闭。远又从狱中上表谏争,曜手毁其表曰:“大荔,不忧命在须臾,犹敢如此,嫌死晚邪!”叱左右速杀之。中山王雅、郭汜、硃纪、呼延晏等谏曰:“远幽囚,祸在不测,犹不忘谏争,忠之至也。陛下纵不能用,奈何杀之!若远朝诛,臣等亦当夕死,以彰陛下之过,天下将皆舍陛下而去,陛下谁与居乎!”曜意解,乃赦之。
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以妖术惑众,从受者千馀人,西平元公张寔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涉、牙门赵卬,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涉、卬信之,密与寔左右十馀人谋杀寔,奉弘为主。寔弟茂知其谋,请诛弘。寔令牙门将史初收之,未至,涉等怀刃而,杀寔于外寝。弘见史初至,谓曰:“使君已死,杀我何为!”初怒,截其而囚之,轘于姑臧市,诛其党与数百人。左司元等以寔骏尚幼,推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赦其境内,以骏为抚军将军。
,正月,曜攻陈仓,王连战死,杨曼奔南氐。曜草,路松多奔陇城;又密。晋王保惧,迁于桑城。曜还长安,以刘雅为大司徒。
宋该劝廆献捷江东,廆使该为表,裴嶷奉之,并所得三玺诣建康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