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兄也。
王敦谋篡位,讽朝廷征己;帝手诏征之。夏,四月,加敦黄钺、班剑,奏事不名,朝不趋,剑履上殿。敦移镇姑孰,屯于湖,以司空导为司徒,敦自领扬州牧。敦为逆,王彬谏之甚苦。敦变,目左右,将收之。彬正曰:“君昔岁杀兄,今又杀弟邪!”敦乃止,以彬为豫章太守。
后赵王勒遣使结好于慕容廆,廆执送建康。
成李骧等攻宁州,刺史褒中壮公王逊使将军姚岳等拒之,战于螗良,成兵大败。岳追至泸,成兵争济,溺死者千馀人。岳以远,不敢济而还。逊以岳不穷追,大怒,鞭之,怒甚,冠裂而卒。逊在州十四年,威行殊俗,州人立其行州府事。诏除宁州刺史。
广州刺史陶侃遣兵救州;未至,梁硕龙编,夺刺史王谅节,谅不与,硕断其右臂。谅曰:“死且不避,断臂何为!”逾旬而卒。
六月,壬,立妃庾氏为皇后;以后兄中领军亮为中书监。
梁硕据州,凶暴失众心。陶侃遣参军宝攻硕,斩之。诏以侃领州刺史,号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未几,吏郎阮放求为州刺史,许之。放行至宁浦,遇宝,为宝设馔,伏兵杀之。宝兵击放,放走,得免,至州。少时,病卒。放,咸之族也。
陈安围赵征西将军刘贡于南安,休屠王石武自桑城引兵趣上邽以救之,与贡合击安,大破之。安收馀骑八千,走保陇城。秋,七月,赵主曜自将围陇城,别遣兵围上邽。安频战,辄败。右军将军刘攻平襄,克之,陇上诸县悉降。安留其将杨伯支、姜冲儿守陇城,自帅骑突围,奔陕中。曜遣将军平先等追之。安左挥七尺大刀,右运丈八蛇矛,近则刀矛俱发,辄殪五六人,远则左右驰而走。先亦勇捷如飞,与安搏战,三,遂夺其蛇矛。会日暮雨甚,安弃与左右匿于山中;赵兵索之,不知所在。明日,安遣其将石容觇赵兵,赵辅威将军呼延青人获之,拷问安所在,容卒不肯言,青人杀之。雨霁,青人寻其迹,获安于涧曲,斩之。安善抚将士,与同甘苦,及死,陇上人思之,为作《壮士之歌》。杨伯支斩姜冲儿,以陇城降;别将宋亭斩赵募,以上邽降。曜徙秦州大姓杨、姜诸族二千馀于长安。氐、羌皆送任请降;以赤亭羌酋姚弋仲为平西将军,封平襄公。
帝畏王敦之,以郗鉴为外援,拜鉴兗州刺史,都督扬州江西诸军事,镇合。王敦忌之,表鉴为尚书令。八月,诏征鉴还,经姑孰,敦与之论西朝人士,曰:“乐彦辅,短才耳。考其实,岂胜满武秋邪!”鉴曰:“彦辅韵平淡,愍怀之废,柔而能正。武秋失节之士,安得拟之!”敦曰:“当是时,危机急。”鉴曰:“丈夫当死生以之。”敦恶其言,不复相见,久留不遣。敦党皆劝敦杀之,敦不从。鉴还台,遂与帝谋讨敦。
后赵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击安东将军曹嶷,青州郡县多降之,遂围广固。嶷降,送襄国杀之,坑其众三万。虎尽杀嶷众,青州刺史刘征曰:“今留征,使牧民也,无民焉牧!征将归耳!”虎乃留男女七百征,使镇广固。
赵主曜自陇上西击凉州,遣其将刘咸攻韩璞于冀城,呼延晏攻宁羌护军鉴于桑,曜自将戎卒二十八万军于河上,列营百馀里,金鼓之声动地,河为沸,张茂临河诸戍,皆望风奔溃。曜扬声百俱济,直抵姑臧,凉州大震。参军岌劝茂亲拒战,长史汜祎怒,请斩之。岌曰:“汜公糟粕书生,刺举小才,不思家国大计。明公父为朝廷诛刘曜有年矣,今曜自至,远近之情,共观明公此举,当立信勇之验以副秦、陇之望。力虽不敌,势不可以不。”茂曰:“善!”乃屯石。茂谓参军陈珍曰:“刘曜举三秦之众,乘胜席卷而来,将若之何?”珍曰:“曜兵虽多,卒至少,大抵皆氐、羌乌合之众,恩信未洽,且有山东之虞,安能舍其腹心之疾,旷日持久,与我争河西之地邪!若二旬不退,珍请得弊卒数千,为明公擒之。”茂喜,使珍将兵救韩璞。赵诸将争济河,赵主曜曰:“吾军势虽盛,然畏威而来者三分有二,中军疲困,其实难用。今但甲勿动,以吾威声震之,若中旬张茂之表不至者,吾为负卿矣。”茂寻遣使称籓,献、、羊、珍宝不可胜纪。曜拜茂侍中、都督凉、南北秦、梁、益、、汉、陇右、西域杂夷、匈诸军事、太师、凉州牧,封凉王,加九锡。
杨难敌闻陈安死,大惧,与弟南奔汉中,赵镇西将军刘厚追击之,大获而还。赵主曜以大鸿胪田崧为镇南大将军、益州刺史,镇仇池。难敌送任请降于成,成安北将军李稚受难敌赂,不送难敌于成都。赵兵退,即遣不武都,难敌遂据险不服。稚自悔失计,亟请讨之。雄遣稚兄侍中、中领军琀与稚白,征东将军李寿及琀弟玝平,以击难敌;群臣谏,不听。难敌遣兵拒之,寿、玝不得,而琀、稚长驱至下辨。难敌遣兵断其归路,四面攻之。琀、稚无继,皆为难敌所杀,死者数千人。琀,之长,有才望,雄以为嗣,闻其死,不者数日。
初,赵主曜长俭,次胤。胤年十岁,长七尺五寸,汉主聪奇之,谓曜曰:“此儿神气,非义真之比也,当以为嗣。”曜曰:“籓国之嗣,能守祭祀足矣,不敢长幼之序。”聪曰:“卿之勋德,当世受专征之任,非他臣之比也,吾当更以一国封义真。”乃封俭为临海王,立胤为世。既长,多力善,骁捷如风。靳准之,没于黑匿郁鞠。陈安既败,胤自言于郁鞠,郁鞠大惊,礼而归之。曜悲喜,谓君臣曰:“义光虽已为太,然冲幼儒谨,恐不堪今之多难。义孙,故世也,材过人,且涉历艰难。吾法周文王、汉光武,以固社稷而安义光,何如?”太傅呼延晏等皆曰:“陛下为国家无穷之计,岂惟臣等赖之,实宗庙四海之庆。”左光禄大夫卜泰、太太保韩广曰:“陛下以废立为是,不应更问群臣;若以为疑,固乐闻异同之言。臣窃以为废太,非也。昔文王定嗣于未立之前,则可也;光武以母失恩而废其,岂足为圣朝之法!向以东海为嗣,未必不如明帝也。胤文武才略,诚绝于世。然太孝友仁慈,亦足为承平贤主。况东者,民、神所系,岂可轻动!陛下诚如是,臣等有死而已,不敢奉诏,”曜默然。胤曰:“父之于,当之如一,今黜熙而立臣,臣何敢自安!陛下苟以臣为颇堪驱策,岂不能辅熙以承圣业乎!必若以臣代熙,臣请效死于此,不敢闻命。”因歔欷涕。曜亦以熙羊后所生,不忍废也,乃追谥前妃卜氏为元悼皇后。泰,即胤之舅也,曜喜其公忠,以为上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太太傅;封胤为永安王,拜侍中、卫大将军、都督二禁卫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命熙于胤尽家人之礼。
张茂大城姑臧,修灵钧台。别驾吴绍谏曰:“明公所以修城筑台者,盖惩既往之患耳。愚以为苟恩未洽于人心,虽层台,亦无所益,适足以疑群下忠信之志,失士民系托之望,示怯弱之形,启邻敌之谋,将何以佐天、霸诸候乎!愿亟罢兹役,以息劳费。”茂曰:“亡兄一旦失于,岂无忠臣义士尽节者哉!顾祸生不意,虽有智勇,无所施耳。王公设险,勇夫重闭,古之也。今国家未靖,不可以太平之理责人于屯邅之世也。”卒为之。
王敦从允之,方总角,敦其聪警,常以自随。敦常夜饮,允之辞醉先卧。敦与钱凤谋为逆,允之悉闻其言。即于卧大吐,衣面并污。凤,敦果照视,见允之卧于吐中,不复疑之。会其父舒拜廷尉,允之求归省父,悉以敦、凤之谋白舒。舒与王导俱启帝,为之备。敦其宗族,陵弱帝室,冬,十一月,徙王为征东将军、都督扬州江西诸军事,王舒为荆州刺史、监荆州沔南诸军事,王彬为江州刺史。
后赵王勒以参军樊坦为章武内史,勒见其衣冠弊坏,问之。坦率然对曰:“倾为羯贼所掠,资财尽。”勒笑曰:“羯贼乃尔无邪!今当相偿。”坦大惧,叩泣谢。勒赐车、衣服、装钱三百万而遣之。
是岁,越巂斯叟攻成将任回,成主雄遣征南将军费黑讨之。
会稽内史周札,一门五候,宗族盛,吴士莫与为比,王敦忌之。敦有疾,钱凤劝敦早除周氏,敦然之。周嵩以兄顗之死,心常愤愤。敦无,养王之应为嗣,嵩尝于众中言应不宜统兵,敦恶之。嵩与札兄莛皆为敦从事中郎。会士李脱以妖术惑众,士民颇信事之。
段译
中宗元皇帝下永昌元年(壬午、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