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石下,辄随,用功五百余万而桥不成,虎怒,斩匠而罢。
[14]后赵王石虎在灵昌津建造黄河渡桥,开采石料作为桥墩,但石块投下后,便被冲走,耗用劳力五百多万,渡桥却未建成。石虎发怒,斩杀工匠,停止建造。
孝宗穆皇帝上之上永和元年(乙巳、345)
晋穆帝永和元年(乙巳,公元345年)
[1],正月,甲戌朔,皇太后设白纱帷于太极殿,抱帝临轩。
[1]季,正月,甲戌朔(疑误),皇太后在太极殿设置白纱帷怅,抱着穆帝驾临殿前。
[2]赵义公鉴镇关中,役烦赋重;文武有长发者,辄为冠缨,余以给人。长史取发白赵王虎,虎征鉴还邺,以乐平公苞代镇长安。发雍、洛、秦、并州十六万人治长安未央。
[2]后赵义公石鉴镇守关中,徭役繁多,赋税沉重。文武官员发长的,就下来当冠帽的缨绳,剩下的送给女。长史拿着发禀报后赵王石虎,石虎征召石鉴回邺城,让乐平公石苞代为镇守长安。又征发雍州、洛州、秦州、并州的十六万人营建长安未央。
虎好猎,晚岁,重不能跨,乃造猎车千乘,刻期校猎。自灵昌津南至荥东极都为猎场,使御史监察其中禽兽,有犯者罪至大辟。民有女、佳,御史求之不得,皆诬以犯兽,论死者百余人。发诸州二十六万人修洛。发百姓二万朔州牧官。增置女官二十四等,东十二等,公侯七十余国皆九等,大发民女三万余人,料为三等以之;太、诸公私令采发者又将万人。郡县务求,多夺人妻,杀其夫及夫自杀者三千余人。至邺,虎临轩简第,以使者为能,封侯者十二人。荆楚、扬、徐之民叛略尽;守令坐不能绥怀,下狱诛者五十余人。金紫光禄大夫逯明因侍切谏,虎大怒,使龙腾拉杀之。
石虎喜打猎,晚年沉重不能骑,就建造打猎用的车一千辆,定期比赛打猎。从灵昌津向南到荥东境的都,都划为猎场,让御史监护,其中的禽兽有人敢伤害,便获罪,被以大辟的极刑。百姓有丽女或上好的,御史如果不到手,就诬陷他们伤害禽兽,论罪死的有一百多人。又征发各州二十六万人修建洛,征发百姓畜二万调给朔州的牧官。又增设中女官,分置二十四等,东十二等,七十多个公侯封国都分九等,大举征选民女三万多人,分成三等置各。太、各王公私下发令征选的女又将近万人。各个郡县极力选取女,经常行夺占百姓的妻,杀害她们的丈夫,加上丈夫自杀的,人数达三千多。女送到邺后,石虎在殿前挑选分等,因为使者能,被封侯的有十二人。荆楚、扬州、徐州的民众失、背叛几乎无存。当地的守令坐罪因不能安绥关切他们,被下狱诛杀的有五十多人。金紫光禄大夫明乘侍奉石虎时直言力谏,石虎大怒,让骁勇的龙腾中郎将他摧折而死。
[3]燕王以假贫民,使佃苑中,税其什之八,自有者税其七。记室参军封裕上书谏,以为“古者什一而税,天下之中正也。降及魏、晋,仁政衰薄,假官田官者不过税其什六,自有者中分之,犹不取其七八也。自永嘉以来,海内析,武宣王绥之以德,华夷之民,万里辐凑,襁负而归之者,若赤之归父母,是以十倍于旧,无田者什有三四。及殿下继统,南摧赵,东兼句丽,北取宇文,拓地三千里,增民十万;是宜悉罢苑囿以赋新民,无者官赐之,不当更收重税也。且以殿下之民用殿下之,非殿下之有,将何在哉!如此,则戎旗南指之日,民谁不箪壶浆以迎王师,石虎谁与矣!川渎沟渠有废者,皆应通利,旱则溉,潦则疏。一夫不耕,或受之饥,况游数万,何以得家给人足乎!今官司猥多,虚费廪禄,苟才不周用,皆宜澄汰。工商末利,宜立常员。学生三年无成,徒英俊之路,皆当归之于农。殿下圣德宽明,博察刍荛,参军王宪、大夫刘明并以言事忤旨,主者以大辟,殿下虽恕其死,犹免官禁锢。夫求谏诤而罪直言,是犹适越而北行,必不获其所志矣。右长史宋该等阿媚苟容,轻劾谏士,已无骨鲠,嫉人有之,掩蔽耳目,不忠之甚者也。”乃下令,称:“览封记室之谏,孤实惧焉。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可悉罢苑囿以给民之无田者。实贫者,官与之;力有余愿得官者,并依魏、晋旧法。沟渎各有益者,令以时修治。今戎事方兴,勋伐既多,官未可减,俟中原平一,徐更议之。工商、学生皆当裁择。夫人臣关言于人主,至难也,虽有狂妄,当择其善者而从之。王宪、刘明,虽罪应废黜,亦由孤之无大量也,可悉复本官,仍居谏司。封生蹇蹇,得王臣之,其赐钱五万。宣示内外,有陈孤过者,不拘贵贱,勿有所讳!”雅好文学,常亲临庠序讲授,考校学徒至千余人,颇有妄滥者,故封裕及之。
[3]前燕王慕容把借给贫民,让他们在苑囿中佃耕,赋税收取十分之八,自己有的收税十分之七。记室参军封裕上书规谏,认为:“古时十分之一的比例收税,这是天下最公正的税法。延及魏、晋,仁政衰微,借官田、官的也不过纳税十分之六,自己有的只纳税一半,尚且不采用十分之七八的税制。从永嘉年以来,国内动离析,武宣王用仁德安绥民众,汉族和夷族的民众,不远万里前来汇集,背负襁褓来归附的情景,如同幼儿归附父母。所以人数比起以往增长十倍,没有田地的人达十分之三四。等到殿下继位,在南方挫败大的赵国,在东方兼并了句丽,在北方攻取宇文,拓展国土三千里,增加民众十万。此时应当全放弃苑囿分给新附民众耕,没的官府赐给,不应再收取重税。况且以殿下之民的份使用殿下的,不为殿不私有,又为何人所有呢!这样,则战旗南指的那一天,百姓们谁不送饭送,勇跃犒劳,迎接大王的军队呢?石虎又能与谁共呢!川渎沟渠有毁废堵的,都应开通、疏浚,天旱可以溉,天涝可以洪。一人不耕,就会有人挨饿,更何况游动民众有数万人,怎能到家有裕财,人人丰足呢!现在各官吏众多,白白耗费俸禄,只要才能不堪任用,都应淘汰。从事工商业获利,应当设置固定人数。学员三年无所成就,白白堵才的晋升之路,都应当遣返他们重新务农。殿下圣德宽明,广泛地考察征求樵人、渔夫的意见。参军王宪、大夫刘明都因论事违背圣旨,主持的官员判大辟酷刑,殿下虽然饶恕他们死罪,但仍然免去官职,禁锢不用。寻求谏诤却惩罚直言的人,这如同要去越国却向北行走,必定不能实现志向。右长史宋该等人阿媚奉承,苟且安,轻率地弹劾直谏之士,自己没有脊骨,嫉妒别人有,遮掩殿下耳目,这是最严重的不忠。”慕容于是下令,内称:“省览记室封裕的劝谏,孤实在为此恐惧。国以民为本,民以粮为命,可以全废除苑囿,给百姓中没有田地的人耕。实在贫穷的,官府借给耕;财力有余却想得到官府耕的,都依照魏、晋旧法收税。沟渎对生产有益的,命令时修治。现在战事刚刚兴起,建立功勋的机会很多,百官不便裁减,等平定、统一中原后,再慢慢论议此事。工商之人、学员人数,都应当裁减选择。人臣向人主陈言,这是很难的事,虽然有狂妄之,应当择善而从。王宪、刘明,虽然罪应废黜,也是因为孤没有雅量,可以恢复原来官职,仍然当谏议官。封裕忠正耿直,知王臣的礼节,特赐钱五万。现在向内外宣示晓谕,如有想指孤的过失的,不论贵贱,不必有所忌讳!”慕容雅好文学,经常亲临学校讲授,考查录用生徒达一千多人,其中颇有姑妄滥收之人,所以封裕谈到此事。
[4]诏征卫将军褚裒,以为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吏尚书刘遐、长史王胡之说裒曰:“会稽王令德雅望,国之周公也,足下宜以大政授之。”裒乃固辞,归藩。壬戌,以会稽王昱为抚军大将军,录尚书六条事。
[4]朝廷下诏征召卫将军褚裒,想让他任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吏尚书刘遐、长史王胡之劝说褚裒:“会稽王司昱德行昭著、素负雅望,是国家的周公,足下应把国家大政给他。”褚裒于是决辞谢不受封职,回归藩镇。壬戌(疑误),朝廷任命会稽王司昱为抚军大将军,录尚书六条事。
昱清虚寡,尤善玄言,常以刘、王及颍川韩伯为谈客,又辟郗超为抚军掾,谢万为从事中郎。超,鉴之孙也,少卓荦不羁。父,简默冲退而啬于财,积钱至数千万,尝开库任超所取;超散施亲故,一日都尽。万,安之弟也,清旷秀迈,亦有时名。
司昱清虚寡,特别擅长谈论玄言,经常让刘、王及颍川人韩伯作谈客,又征用郗超为抚军椽吏,谢万为从事中郎。郗超即郗鉴的孙,少年时便卓绝众,不受羁绊。父亲郗,简微寡言,情淡泊却吝惜钱财,积蓄钱财无数。曾经打开库房任由郗超取用,郗超发放、施舍给亲朋故旧,一日之内都散发殆尽。谢万即谢安的兄弟,清静旷远,卓尔不群,当时也很有名望。
[5]燕有黑龙、白龙见于龙山,首游戏,解角而去。燕王亲祀以太牢,赦其境内,命所居新曰和龙。
[5]前燕国在龙山现黑龙和白龙,首戏游,丢下龙角离开。前燕王慕容亲自用太牢的礼节祭祀,赦免境内罪犯,把自己居住的新殿命名为和龙。
[6]都亭肃侯庾翼疽发于背,表爰之行辅国将军、荆州刺史,委以后任;司义朱焘为南蛮校尉,以千人守陵。秋,七月,庚午,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