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若之何?加遵重位,能弭之乎?”豺惶怖不知所,但云“唯唯”乃下诏,以遵为丞相,领大司、大都督、督中外诸军,录尚诸事,加黄钺、九锡。己丑,遵至安亭,张豺惧而迎,遵命执之。庚寅,遵擐甲曜兵,自凤门,升太武前殿,擗踊尽哀,退如东阁。斩张豺于平乐市,夷其三族。假刘氏令曰:“嗣幼冲,先帝私恩所授,皇业至重,非所克堪;其以遵嗣位。”于是遵即位,大赦,罢上白之围。辛卯,封世为谯王,废刘氏为太妃;寻皆杀之。
石遵自李城发兵,掉直奔邺城。洛州刺史刘国率领洛的众前来与他会合。讨伐檄文到邺城后,张豺十分害怕,急忙命令包围上白的军队返回。丙戌(十一日),石遵的队驻扎在,士兵达九万人,石闵为前锋。张豺打算去拦截,但邺城的德望重的老人和羯族士兵都说:“彭城王前来奔丧,我们应当城迎接他,再也不能为张豺守城了!”于是纷纷翻越城墙跑了来,张豺虽然以杀来制止,但也不能奏效。就连张离也率领龙腾卫士二千人,冲破关卡,准备迎接石遵。刘氏十分恐惧,召张豺来到中,裴痛地对他边哭边说:“先帝的棺材还没有土,而祸就到了这地步!如今太年幼,只能依靠将军您了。将军您打算怎么办呢?我想给石遵加封显赫的官位,这样能安抚住他吗?”张豺这时也十分惊慌害怕,不知该怎样回答,只是说:“是的是的。”于是刘氏便发下诏令,任命石遵为丞相,兼领大司、大都督、督中外诸军,总尚书职事,并给予他以持黄钺、加九锡等特殊权力和礼遇。己丑(十四日),石遵抵达安亭,张豺十分害怕,来迎接,石遵命令拘捕了他。庚寅(十五日),石遵穿铠甲,炫耀武力,从凤门邺城,登上太武前殿,捶顿足,宣悲哀,然后退至东阁。在平乐市杀了张豺,还灭了他的三族。石遵借刘氏之令说:“太年幼,之所以立他为太,那是先帝个人的情义所致。然而国家大业至关重要,不是他所能承担的。应当以石遵为继位人。”于是石遵便即皇帝位,实行大赦,并解除了对上白的包围。辛卯(十六日),封石世为谯王,废黜刘氏为太妃。过了不久,便把他们全都杀了。
李农来归罪,使复其位。尊母郑氏为皇太后,立妃张氏为皇后,故燕王斌衍为皇太。以义王鉴为侍中、太傅,沛王冲为太保,乐平公苞为大司,汝王琨为大将军,武兴公闵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辅国大将军。
李农前来归附谢罪,石遵让他官复原位。尊奉石遵的母亲郑氏为皇太后,立妃张氏为皇后,原来燕王石斌的儿石衍被立为皇太。任命义王石鉴为侍中、太傅;沛王石冲为太保;乐平王石苞为大司;汝王石琨为大将军;任武兴公石闵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辅国大将军。
甲午,邺中暴风树,震电,雨雹大如盂升。太武晖华殿灾,及诸门观阁然无余,乘舆服御,烧者太半,金石皆尽,火月余乃灭。
甲午(十九日),邺城内狂风树,雷电加,下的冰雹像盂钵和粮升一样大。太武殿、晖华殿发生火灾,波及到许多门观亭阁,烧得然无存,皇的车乘服饰,也被烧了大半,金银玉石之类,全都损失殆尽。大火一直烧了一个多月才灭。
时沛王冲镇蓟,闻遵杀世自立,谓其僚佐曰:“世受先帝之命,遵辄废而杀之,罪莫大焉!其敕内外戒严,孤将亲讨之。”于是留宁北将军沭戍幽州,帅众五万自蓟南下,传檄燕、赵,所在云集;比至常山,众十余万,军于苑乡;遇遵赦书,冲曰:“皆吾弟也;死者不可复追,何为复相残乎!吾将归矣。”其将陈暹曰:“彭城篡弑自尊,为罪大矣!王虽北旆,臣将南辕,俟平京师,擒彭城,然后奉迎大驾。”冲乃复。遵驰遣王擢以书喻冲,冲弗听。遵使武兴公闵及李农帅卒十万讨之,战于平棘,冲兵大败;获冲于元氏,赐死;坑其士卒三万余人。
当时沛王石冲正在镇守蓟城,当听说石遵杀掉了石世自立以后,就对辅佐他的同僚们说:“石世是秉承先帝的旨意继位的,石遵专横地把他废黜并杀掉,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罪过了!命令内外严加戒备,我要亲自征去讨伐他!”于是石冲留下宁北将军沭守卫幽州,自己率领五万士兵自蓟城南下,并将讨伐檄文传递到燕、赵之地。他每到一地,人们都云集而来,等到抵达常山,兵众已有十多万。驻扎在苑乡时,石冲见到了石遵实行大赦的诏书,他说:“石世、石遵都是我的弟弟,死去的已无法复生,为什么还要再互相残杀呢!我要返回去了。”石冲手下的将领陈暹却说:“彭城王石遵杀君夺位,自立为帝,罪大恶极!虽然君主您要挥旗北返,但我还将继续南,等到平定了京师,擒获了彭城王,然后再来恭迎您的大驾。”听到这话,石冲又改变了主意,于是继续前。石遵急速派王擢送信劝说石冲,但石冲没有听从。石遵便派武兴公石闵及李农率领锐士卒十万人讨伐石冲。双方在平棘战,石冲的军队大败。他本人在元氏县被擒。石遵赐他自杀,并活埋了石冲手下的士卒三万多人。
武兴公闵言于遵曰:“蒲洪,人杰也;今以洪镇关中,臣恐秦、雍之地非国家之有。此虽先帝临终之命,然陛下践阼,自宜改图。”遵从之,罢洪都督,余如前制。洪怒,归枋,遣使来降。
武兴公石闵对石遵言说:“蒲洪是杰的人才,如今让他镇守关中,我恐怕秦州、雍州之地就不再会归赵国所有了。让蒲洪镇守关中虽然是先帝临终前的指令,然而如今陛下登位,自然应当改变谋略。”石遵听从了言,罢免了蒲洪的都督官职,其他的官职待遇则一如从前。蒲洪对此到愤怒,回到枋后,便派使者前来向东晋投降。
燕平狄将军慕容霸上书于燕王俊曰:“石虎究凶极暴,天之所弃,余烬仅存,自相鱼。今中国倒悬,企望仁恤,若大军一振,势必投戈。”北平太守孙兴亦表言:“石氏大,宜以时取中原。”俊以亲遭大丧,弗许。霸驰诣龙城,言于俊曰:“难得而易失者,时也。万一石氏衰而复兴,或有英雄据其成资,岂惟失此大利,亦恐更为后患。”俊曰:“邺中虽,邓恒据安乐,兵粮足,今若伐赵,东不可由也,当由卢龙;卢龙山径险狭,虏乘断要,首尾为患,将若之何?”霸曰:“恒虽为石氏拒守,其将士顾家,人怀归志,若大军临之,自然瓦解。臣请为殿下前驱,东山徒河,潜趣令支,其不意,彼闻之,势必震骇,上不过闭门自守,下不免弃城逃溃,何暇御我哉!然则殿下可以安步而前,无复留难矣。”俊犹豫未决,以问五材将军封奕,对曰:“用兵之,敌则用智,敌弱则用势。是故以大吞小,犹狼之豚也;以治易,犹日之消雪也。大王自上世以来,积德累仁,兵士练。石虎极其残暴,死未瞑目,孙争国,上下乖。中国之民,坠于涂炭,延颈企踵以待振。大王若扬兵南迈,先取蓟城,次指邺都,宣耀威德,怀抚遗民,彼孰不扶老提幼以迎大王;凶党将望旗冰碎,安能为害乎!”从事中郎黄泓曰:“今太白经天,岁集毕北,国受命,此必然之验也,宜速师,以承天意。”折冲将军慕舆曰:“中国之民困于石氏之,咸思易主以救汤火之急,此千载一时,不可失也。自武宣王以来,招贤养民,务农训兵,正俟今日。今时至不取,更复顾虑,岂天意未使海内平定邪,将大王不取天下也?”俊笑而从之。以慕容恪为辅国将军,慕容评为辅弼将军,左长史骛为辅义将军,谓之“三辅”慕容霸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选兵二十余万,讲武戒严,为取之计。
前燕平狄将军慕容霸给前燕王慕容俊上书说:“石虎穷凶极恶,残暴无比,已被上天所抛弃。其仅存的一残余,还自相鱼残。如今中原之国危难至极,人们急切盼望以仁安恤,如果您统率大军奋起,石氏的士兵势必会放下武。”北平太守孙兴也上表说:“下石氏内大,应当不失时机地取中原。”慕容俊考虑到先帝大丧刚刚过去,没有答应。慕容霸急忙来到龙城,对慕容俊言说:“难以得到而容易失去的东西,是时机。万一石氏由衰败转而复兴,抑或现英雄之辈占据了他们已有的积聚,这岂止是痛失大利,更恐怕是给我们留下了后患。”慕容俊说:“邺城中虽已大,但邓桓占据着安乐,兵力大粮草充足,如今若要讨伐赵国,东面的路无法通过,只能经由卢龙。然而卢龙的山路险峻狭隘,敌人如果居山之势把我们的队拦腰截断,则首尾受敌,那将怎么办呢?”慕容霸说:“邓桓虽然想为石氏抵抗守,但其将士念家,人怀归心,如果我们的大军一到,他们自然就会土崩瓦解。我请求率作为殿下的前锋,东徒河,暗赴令支,其不意。等到他们闻讯后,势必到震惊,这时,其上策不过是闭门固守而已,下策就不免要弃城溃逃了,哪有功夫抵抗我呢!然而殿下却可以慢慢前,这样就不会现被截留围困的灾难了。”慕容俊仍然犹豫不决,以此去询问五材将军封奕,封奕对他说:“用兵之,在于碰到大的敌人就用智取,碰到弱的敌人就用势夺。所以以大吞小,就像狼吃小猪一样;拨反正,就像太化积雪一样。大王自先帝在世以来,积累德仁义,士兵悍武良。石虎则因残暴至极,死未瞑目,其孙便争夺天下,上下一片混。中原地区的百姓,落火的渊,翘首盼望起兵拯救。大王如果率兵南,先攻取蓟城,再直指邺城,炫耀威力,弘扬德,关怀安抚亡国之民,有谁能不扶老携幼迎接大王呢?石氏那些凶残的党羽必将是一望见大王的旗帜就像冰块破碎一样倾刻崩溃,怎么还能继续为害呢?”从事中郎黄泓说:“如今太白星中天可见,木星停留在毕宿之北,这正是北方之国必然接受天命的应验。大王应尽快师,以禀承天意。”折冲将军慕舆说:“中原地区的百姓久困于石氏的祸,全都想改换君主以摆脱火的危急苦难,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不能丧失。我国自武宣王慕容以来,广招贤士,养育百姓,致力农耕,训练士兵,等待的正是今天。如今时机已到,如果弃而不用,顾虑再三,难是天意不想使海内安定,还是大王不想夺取天下呢?”慕容俊笑着听从了他们的劝告。任命慕容恪为辅国将军,慕容评为辅弼将军,左长史鹜为辅义将军,称之为“三辅”任命慕容霸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选择兵二十多万,讲习武艺,临战状态,为攻石氏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