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嵕、武都、汧、雍氐十五万,使诸宗亲各领之,散居方镇,如古诸侯。长乐公丕领氐三千,以仇池氐酋声校尉杨膺为征东左司,九嵕氐酋长校尉齐午为右司,各领一千五百,为长乐世卿。长乐 国 郎中令略垣敞为录事参军,侍讲扶风韦为参军事,申绍为别驾。膺,丕之妃兄也;午,膺之妻父也。八月,分幽州置平州,以石越为平州刺史,镇龙城。中书令梁谠为幽州刺史,镇蓟城。抚军将军兴为都督河、秦二州诸军事、河州刺史,镇枹罕。长校尉王腾为并州刺史,镇晋。河、并二州各氐三千。兴、腾并苻氏婚姻,氐之崇望也。平原公晖为都督豫、洛、荆、南兗、东豫、扬六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豫州牧,镇洛。移洛州刺史治丰。以鹿公睿为雍州刺史,镇蒲阪。各氐三千二百。
送丕至灞上,诸氐别其父兄,皆恸哭,哀路人。赵整因侍宴,援琴而歌曰:“阿得脂,阿得脂,博劳舅父是仇绥,尾长翼短不能飞。远徙人留鲜卑,一旦缓急当语谁!”笑而不纳。
九月,癸未,皇后王氏崩。
冬,十月,九真太守李逊据州反。
秦王以左禁将军杨为秦州刺史,尚书赵迁为洛州刺史,南校尉姜宇为宁州刺史。
十一月,乙酉,葬定皇后于隆平陵。
十二月,秦以左将军都贵为荆州刺史,镇彭城。
置东豫州,以当为刺史,镇许昌。
是岁,秦王遣密太守璪之等二百馀人来归。
◎ 太元六年辛巳,公元三八一年
,正月,帝初奉佛法,立舍于殿内,引诸沙门居之。尚书左丞王雅表谏,不从。雅,肃之曾孙也。
丁酉,以尚书谢石为仆。
二月,东夷,西域六十二国贡于秦。
夏,六月,庚朔,日有之。
秋,七月,甲午,趾太守杜瑗斩李逊,州平。
冬,十月,故武陵王晞卒于新安,追封新宁郡王,命其遵为嗣。
十一月,己亥,以前会稽内史郗愔为司空;愔固辞不起。
秦荆州刺史都贵遣其司阎振、中兵参军吴仲帅众二万寇竟陵,桓冲遣南平太守桓石虔、卫军参军桓石民等帅陆二万拒之。石民,石虔之弟也。十二月,甲辰,石虔袭击振、仲,大破之,振、仲退保城。石虔攻之,癸亥,城,获振、仲,斩首七千级,俘虏万人。诏封桓冲谦为宜侯,以桓石虔领河东太守。
是岁,江东大饥。
◎ 太元七年壬午,公元三八二年
,三月,秦大司农东海公、员外散骑侍郎王、尚书郎周飏谋反,事觉,收下廷尉。,法之;,猛之也。秦王问其反状,曰:“臣父哀公死不以罪,臣为父复仇耳。”泣曰:“哀公之死,事不在朕,卿岂不知之!”王曰:“臣父丞相,有佐命之勋,而臣不免贫贱,故图富贵耳。”曰:“丞相临终托卿,以十为治田之资,未尝为卿求官。知莫若父,何其明也!”周飏曰:“飏世荷晋恩,生为晋鬼,复何问乎!”先是,飏屡谋反叛,左右皆请杀之。曰:“孟威烈士,秉志如此,岂惮死乎!杀之适足成其名耳!”皆赦,不诛,徙于凉州之昌郡,、飏于朔方之北。飏卒于朔方。勇力兼人,寻复徙鄯善。及建元之末,秦国大,劫鄯善之相,求东归,鄯善王杀之。
秦王徙鄴铜驼、铜、飞廉、翁仲于长安。
夏,四月,扶风太守王永为幽刺史。永,之兄也。凶险无行,而永清修好学,故用之。以平公为司徒,固辞不受。方谋伐晋,乃以为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五月,幽州蝗生,广袤千里。秦王使散骑常侍彭城刘兰发幽、冀、青、并民扑除之。
秋,八月,癸卯,大赦。
秦王以谏方大夫裴元略为西、樟潼二郡太守,使密舟师。
九月,车师前王弥窴、鄯善王休密驮朝于秦,请为乡导,以伐西域之不服者,因如汉法置都护以统理之。秦王以骁骑将军吕光为使持节、都督西域征讨诸军事,与凌江将军姜飞、轻车将军彭晃、将军杜、康盛等总兵十万,铁骑五千,以伐西域。平公谏曰:“西域荒远,得其民不可使,得其地不可,汉武征之,得不补失。今劳师万里之外,以踵汉氏之过举,臣窃惜之。”不听。
桓冲使扬威将军硃绰击秦荆州刺史都贵于襄,焚践沔北屯田,掠六百馀而还。
冬,十月,秦王会群臣于太极殿,议曰:“自吾承业,垂三十载,四方略定,唯东南一隅,未沾王化。今略计吾士卒,可得九十七万,吾自将以讨之,何如?”秘书监硃肜曰:“陛下返中国士民,使复其桑梓,然后回舆东巡,告成岱宗,此千载一时也!”喜曰:“是吾志也。”尚书左仆权翼曰:“昔纣为无,三仁在朝,武王犹为之旋师。今晋虽微弱,未有大恶。谢安、桓冲皆江表伟人,君臣辑睦,内外同心。以臣观之,未可图也。”嘿然良久,曰:“诸君各言其志。”
太左卫率石越曰:“今岁镇守斗,福德在吴。伐之,必有天殃。且彼据长江之险,民为之用,殆未可伐也!”曰:“昔武王伐纣,逆岁违卜。天幽远,未易可知。夫差、孙皓皆保据江湖,不免于亡。今以吾之众,投鞭于江,足断其,又何险之足恃乎!”对曰:“三国之君皆无,故敌国取之,易于拾遗。今晋虽无德,未有大罪,愿陛下且案兵积谷,以待其衅。”于是群臣各言利害,久之不决。曰:“此所谓筑室旁,无时可成。吾当内断于心耳!”
群臣皆,独留平公,谓之曰:“自古定大事者,不过一二臣而已。今众言纷纷,徒人意,吾当与汝决之。”对曰:“今伐晋有三难:天不顺,一也;晋国无衅,二也;我数战兵疲,民有畏敌之心,三也。群臣言晋不可伐者,皆忠臣也,愿陛下听之。”作曰:“汝亦如此,吾复何望!吾兵百万,资仗如山;吾虽未为令主,亦非暗劣。乘累捷之势,击垂亡之国,何患不克,岂可复留此残寇,使长为国家之忧哉!”泣曰:“晋未可灭,昭然甚明。今劳师大举,恐无万全之功。且臣之所忧,不止于此。陛下育鲜卑、羌、羯,布满畿甸,此属皆我之仇。太独与弱卒数万留守京师,臣惧有不虞之变生于腹心肘掖,不可悔也。臣之顽愚,诚不足采;王景略一时英杰,陛下常比之诸葛武侯,独不记其临没之言乎!”不听。于是朝臣谏者众,曰:“以吾击晋,校其弱之势,犹疾风之扫秋叶,而朝廷内外皆言不可,诚吾所不解也!”
太宏曰:“今岁在吴分,又晋君无罪,若大举不捷,恐威名外挫,财力内竭,此群下所以疑也!”曰:“昔吾灭燕,亦犯岁而捷,天固难知也。秦灭六国,六国之君岂皆暴乎!”
冠军、京兆尹慕容垂言于曰:“弱并于,小并于大,此理势自然,非难知也。以陛下神武应期,威加海外,虎旅百万,韩、白满朝,而蕞尔江南,独违王命,岂可复留之以遗孙哉!《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陛下断自圣心足矣,何必广询朝众!晋武平吴,所仗者张、杜二三臣而已,若从朝众之言,岂有混壹之功乎!”大悦,曰:“与吾共定天下者,独卿而已。”赐帛五百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