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诞、张法顺所迷惑耽误罢了。”
壬申,复隆安年号。帝遣侍中劳玄于安乐渚。玄京师,称诏解严,以玄总百揆,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领徐·荆·江三州刺史,假黄钺。玄以桓伟为荆州刺史,桓谦为尚书左仆,桓为徐、兖二州剌史,桓石生为江州刺史,卞范之为丹杨尹。
壬申(初四),东晋恢复隆安这个年号。安帝派侍中到安乐渚去劳桓玄。桓玄京师,宣称皇帝下诏书,命令解除戒严。朝廷于是便任命桓玄统领文武百官,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兼任徐、荆、江三州刺史,加授给他黄钺。桓玄任命桓伟为荆州刺史,桓谦为尚书左仆,桓为徐、兖二州刺史,桓石生为江州刺史,卞范之为丹杨尹。
初,玄之举兵,侍中王谧奉诏诣玄,玄亲礼之。及玄辅政,以谧为中书令。谧,导之孙也。新安太守殷仲文,觊之弟也,玄姊为仲文妻。仲文闻玄克京师,弃郡投玄,玄以为谘议参军。刘迈往见玄,玄曰:“汝不畏死,而敢来邪?”迈曰:“钩斩,并迈为三。”玄悦,以为参军。
当初,桓玄起兵的时候,侍中王谧曾经到江陵来见桓玄,传达安帝的诏书,桓玄亲自接待他,礼遇非常优厚。等到桓玄朝辅佐国家政要,便任命王谧为中书令。王谧是王导的孙。新安太守殷仲文是殷觊的弟弟,桓玄的是殷仲文的妻。殷仲文听说桓玄征服了京师,所以,也放弃了自己所辖的新安郡,前来投靠桓玄,桓玄任命他谘议参军。当年曾经指责过桓玄的刘迈前去晋见桓玄,桓玄说:“你难不害怕死,还敢来见我?”刘迈说:“中带钩的仲,斩断衣襟的,再加上我刘迈,正好合为三个。”桓玄非常兴。任命他参军。
癸酉,有司奏会稽王酣纵不孝,当弃市,诏徙安成郡;斩元显及东海王彦璋、谯王尚之、庾楷、张法顺、泰等于建康市。桓为王诞固请,长岭南。
癸酉(初五),有关门呈上奏章,指责会稽王司放纵酗酒,忤逆不孝,应该斩首弃尸示众。东晋朝廷下诏,命令把他赶京城,贬逐到安成郡居住;把司元显及其儿东海王司彦璋和谯王司尚之,以及庾楷、张法顺、泰等人,押到建康城的街市上,全斩首。桓为王诞竭力求情,所以,把他长期放到大庾岭以南的偏荒地区去了。
玄以刘牢之为会稽内史。牢之曰:“始尔,便夺我兵,祸其至矣。”刘敬宣请归谕牢之使受命,玄遣之。敬宣劝牢之袭玄,牢之犹豫不决,移屯班渎,私告刘裕曰:“今当北就雅之于广陵,举兵以匡社稷,卿能从我去乎?”裕曰:“将军以劲卒数万,望风降服,彼新得志,威震天下,朝野人情皆已去矣,广陵岂可得至邪!裕当反服还京耳。”何无忌谓裕曰:“我将何之?”裕曰:“吾观镇北必不免,卿可随我还京。桓玄若守臣节,当与卿事之;不然,当与卿图之。”
桓玄任命刘牢之为会稽内史。刘牢之说:“刚开始就来剥夺我的兵权,大祸就要来了。”刘敬宣向桓玄请求回到京去劝告刘牢之,让他赶快上任,桓玄派他去了。刘敬宣回到京后,却劝说刘牢之袭击桓玄,刘牢之犹豫,拿不定主意,只是把队移到班渎去驻扎,并在私下里告诉刘裕说:“现在,我们应当北上,去到广陵和驻守在那里的雅之会合,一同发动队,来匡扶社稷,你能跟着我去吗?”刘裕说:“将军以拥有几万壮士卒的实力,对桓玄也还都听见风声就去投降臣服,所以,他刚刚得以实现志向,声威震动天下,从朝廷到民间,人们的心愿都已经归附到他那里去了,您要去广陵,怎么可能顺利到达呢?我刘裕可要脱去军服,穿上百姓的衣服,回到京去了。”何无忌对刘裕说:“我怎么办才好?”刘裕说:“我看镇北将军一定难逃一死,你可以跟随我回京去。桓玄如果遵守臣属的节度,我和你应当去为他事;如果不那样,我便当和你一起想办法对付他。”
于是牢之大集僚佐,议据江北以讨玄。参军刘袭曰:“事之不可者莫大于反。将军往年反王兖州,近日反司郎君,今复反桓公,一人三反,何以自立!”语毕,趋,佐吏多散走。牢之惧,使敬宣之京迎家,失期不至。牢之以为事已,为玄所杀,乃帅曲北走,至新洲,缢而死。敬宣至,不暇哭,即渡江奔广陵。将吏共殡敛牢之,以其丧归丹徒。玄令斫棺斩首,暴尸于市。
在这个时候,刘牢之把各级将领僚属,全集中到一起,商议据守长江以北的地区来讨伐桓玄。参军刘袭说:“不可以去的事情中,最大的不过于谋反。将军在以前反王恭,近些日反司元显,现在又要来反叛桓玄,一个人连续三次谋反,还能用什么使自己在天下立脚?”话刚说完,便快步走了去,其他的将佐官吏也多一哄而散地走了。刘牢之非常害怕,派刘敬宣去京迎接家属,过了约定的日期,也没有来。刘牢之以为谋反的事情已,被桓玄杀掉了,所以率领现有的下向北逃跑,到达新洲的时候,终于上吊自杀。刘敬宣赶到这里之后,没有时间痛哭,便渡过长江,投奔广陵去了。刘牢之手下的将帅官吏们一起把他装敛起来,并把他的棺木运送回丹徒。桓玄下令劈开棺木,把刘牢之尸首上的脑袋也砍了下来,并把他的尸扔到街上示众。
[10]大赦,改元大亨。
[10]东晋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大亨。
[11]桓玄让丞相、荆·江·徐三州,改授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扬州牧、领豫州剌史,总百揆;以琅邪王德文为太宰。
[11]桓玄辞去丞相及荆、江、徐三州刺史的职佐,改任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扬州牧,兼任豫州刺史,统领文武百官。任命琅邪王司德文为太宰。
[12]司休之、刘敬宣、雅之俱奔洛,各以弟为质于秦以求救。秦王兴与之符信,使于关中募兵,得数千人,复还屯彭城间。
[12]司休之、刘敬宣、雅之都逃奔到洛,各把自己的儿兄弟送到后秦人质,以此向后秦请求救助。后秦王姚兴给他们兵符印信,让他们到关中一带去招募兵丁,招到了几千人。然后,他们又回到彭城一带驻守去了。
[13]孙恩寇临海,临海太守辛景击破之,恩所虏三吴男女,死亡殆尽。恩恐为官军所获,乃赴海死,其党及妾从死者以百数,谓之“仙”余众数千人复推恩妹夫卢循为主。循,谌之曾孙也。神采清秀,雅有材艺。少时,沙门惠远尝谓之曰:“君虽涉风素,而志存不轨,如何?”太尉玄抚安东土,乃以循为永嘉太守。循虽受命,而寇暴不已。
[13]变民首领孙恩又来犯临海,临海太守辛景把他打得大败,孙恩所抢掠的三吴地区的男女百姓,在战中全被杀死。孙恩恐怕自己被朝廷的队抓获,于是海自杀,他的下党羽以及姬妾艺等人中跟着他一起自杀的有上百人,人们把这些人称为“仙”其余的众几千人又推举孙恩的妹夫卢循为首领。卢循是卢谌的曾孙,神态风采清秀雅静,多才多艺。小的时候,佛门僧人惠远曾经对他说:“你虽然态状貌比较有素雅的儒风,但是心里却隐藏着不遵守法度的志向,是不是?”太尉桓玄打算用安抚的手段使东地区的局势稳定下来,于是,任命卢循为永嘉太守。卢循虽然接受了任命,但是却依然为非作歹,行劫施暴。
[14]甲戌,燕大赦。
[14]甲戌(初六),后燕实行大赦。
[15]河西王秃发利鹿孤寝疾,遗令以国事授弟檀。初,秃发思复重檀,谓诸曰:“檀识,非汝曹所及也,”故诸兄不以传而传于弟。利鹿孤在位,垂拱而已,军国大事皆委于檀。利鹿孤卒,檀袭位,更称凉王,改元弘昌,迁于乐都,谥利鹿孤曰康王。
[15]南凉河西秃发利鹿孤病重,卧床不起,遗嘱命令把国家的政事给弟秃发檀理。当初,他们的父亲秃发思复喜、推重秃发檀,对儿们说:“秃发檀的气度和见识,不是你们哥儿几个能赶得上的。”所以几个哥哥都不把王位传给儿,而只是传给弟弟。秃发利鹿孤登位之后,实际上也只是垂衣拱手地不什么实事,军队国家的大事都委托给秃发檀理决定。秃发利鹿孤去世,秃发檀继承王位,改称凉王,改年号为弘昌,并把都城迁到乐都,追谥秃发利鹿孤为康王。
[16]夏,四月,太尉玄屯姑孰,辞录尚书事,诏许之;而大政皆就谘焉,小事则决于尚书令桓谦及卞范之。
[16]夏季,四月,太尉桓玄都城建康,去姑孰驻扎,辞去了录尚书事的官职,安帝下诏同意,但是凡是大政方针,却都还要去他那里请示,其他小事就由尚书令桓谦和卞范之决定。
自隆安以来,中外之人厌于祸。及玄初至,黜佞,擢隽贤,京师欣然,冀得少安。既而玄奢豪纵逸,政令无常,朋党互起,陵侮朝廷,裁损乘舆供奉之,帝几不免饥寒,由是众心失望。三吴大饥,减半,会稽减什三、四,临海、永嘉殆尽,富室皆衣罗纨,怀金玉,闭门相守饿死。
自隆安以来,东晋全国上下的百姓,对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动战争,厌倦。等到桓玄刚刚来到京师,罢黜佞的小人,选贤明的才俊,建康的百姓非常兴,都希望能得到一安定的生活环境。但是,不久,桓玄便骄奢横暴,放纵享乐,政令变化无常,朋雄党纷纷现,甚至对朝廷也大加欺凌侮辱,并把皇家御用的车轿乘、供奉的品用等,也都随意裁减,连安帝也几乎不免不挨冻受饿。从此,民众的心里非常失望。三吴地区发生大饥荒,住人都减少了一半左右,其中,会稽郡是十人之中,能减少三四人;临海、永嘉两地人则几乎全死亡。即使是富贵人家,也都穿着绫罗绸缎,怀里抱着金玉,关起门来相互之间看着饿死。
[17]乞伏炽磐自西平逃归苑川,南凉王檀归其妻。乞伏乾归使炽磐朝于秦,秦主兴以炽磐为兴晋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