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纪四十(5/10)

，东晋军的弓不能阻止敌人的势。当时，朱超石另外还携带了大铁锺和铁一千支，这时朱超石命人把铁折成三四尺长，用大锺锺打铁，一下去，能贯穿三四人。北魏士卒招架不住，一时间全都四溃散，争相逃命，阵亡将士的尸堆积成山。东晋军在战阵中斩杀了北魏冀州刺史阿薄，北魏军败退，逃回畔城。朱超石率领宁朔将军胡藩、宁远将军刘荣祖乘胜追击，又一次大破北魏军，斩杀和俘虏敌人数以千计。北魏国主拓跋嗣听到报告，才后悔没有采用崔浩的建议。

秦鲁公绍遣长史姚洽、宁朔将军安鸾、护军姚墨蠡、河东太守唐小方帅众二千屯河北之九原，阻河为固，以绝檀济粮援。沈林邀击，破之，斩洽、墨蠡、小方，杀获殆尽。林因启太尉裕曰：“绍气盖关中，今兵屈于外，国危于内，恐其凶命先尽，不得以膏齐斧耳。”绍闻洽等败死，愤恚，发病呕血，以兵属东平公赞而卒。赞既代绍，众力犹盛，引兵袭林，林复击破之。

后秦鲁公姚绍派长史姚洽、宁朔将军安鸾、护军姚墨蠡、河东太守唐小方，率领二千人驻军黄河北岸的九原，依据黄河天险，打算切断檀济军队的粮草供应。东晋建武将军沈林阻击后秦军，大败敌人，斩杀了姚洽、姚墨蠡和唐小方，这支后秦队被杀被俘几乎全军覆灭。于是，沈林奏报太尉刘裕说：“姚绍的威名，遍扬关中，但如今在外，他的大军遭到多次失败；在内，他的国家又危机四伏，恐怕他的寿命提前结束，等不到让我们用利斧来斩杀他了。”姚绍听说姚洽等人战败死，又伤心又愤怒，得了重病，吐血不止，把兵权给东平公姚，便死去了。姚代替姚绍之后，后秦的兵势仍很盛，姚领兵袭击沈林，沈林又一次打败后秦军。

太尉裕至洛，行视城堑，嘉之完葺之功，赐衣服玩好，直二千万。

东晋太尉刘裕抵达洛，巡视东晋军队的城堡工事，嘉奖之整理修护的功劳，赐给之许多衣服珍宝，价值达二千万。

[8]丁巳，魏主嗣如柳；壬戌，还平城。

[8]丁巳（十六日），北魏国主拓跋嗣前往柳，壬戌（二十一日），返回京都平城。

[9]河西王蒙逊大赦。遣张掖太守沮渠广宗诈降以诱凉公歆，歆发兵应之。蒙逊将兵三万伏于蓼泉，歆觉之，引兵还。蒙逊追之，歆与战于解支涧，大破之，斩首七千余级。蒙逊城建康，置戍而还。

[9]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大赦天下。他派张掖太守沮渠广宗向西凉诈降，引诱西凉公李歆派兵来迎接，李歆果然发兵接应。而沮渠蒙逊率领三万士兵埋伏在蓼泉，李歆发觉，率兵撤退。沮渠蒙逊率众追击，李歆与沮渠蒙逊在解支涧会战，李歆大破北凉军，斩杀七千余人。沮渠蒙逊修建建康城，设置戍所，然后回国。

[10]五月，乙未，齐郡太守王懿降于魏，上书言：“刘裕在洛，宜发兵绝其归路，可不战而克。“魏主嗣善之。

[10]五月，乙未（二十四日），东晋齐郡太守王懿投降了北魏，他上书北魏朝廷说：“刘裕现在洛，应该迅速发兵切断他的归路，可以不战而胜。”北魏国主拓跋嗣表示赞许。

崔浩侍讲在前，嗣问之曰：“刘裕伐姚泓，果能克乎？”对曰：“克之。”嗣曰：“何故？”对曰：“昔姚兴好事虚名而少实用，泓懦而多病，兄弟乖争。裕乘其危，兵将勇，何故不克！”嗣曰：“裕才何如慕容垂？”对曰：“胜之。垂藉父兄之资，修复旧业，国人归之，若夜虫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立功。刘裕奋起寒微，不阶尺土，讨灭桓玄，兴复晋室，北禽慕容超，南枭卢循，所向无前，非其才之过人，安能如是乎！”嗣曰：“裕既关，不能退，我以骑直捣彭城、寿，裕将若之何？”对曰：“今西有屈丐，北有柔然，窥伺国隙。陛下既不可亲御六师，虽有兵，未睹良将。长孙嵩长于治国，短于用兵，非刘裕敌也。兴兵远攻，未见其利；不如且安静以待之。裕克秦而归，必篡其主。关中华、戎杂错，风俗劲悍；裕以荆、扬之化施之函、秦，此无异解衣包火，张罗捕虎；虽留兵守之，人情未洽，趋尚不同，适足为寇敌人资耳。愿陛下兵息民以观其变，秦地终为国家之有，可坐而守也。”嗣笑曰：“卿料之审矣。”浩曰：“臣尝私论近世将相之臣：若王猛之治国，苻之仲也；慕容恪之辅幼主，慕容之霍光也；刘裕之平祸，司德宗之曹也。”嗣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国破家覆，孤孑一，寄姚氏，受其封。不思酬恩报义，而乘时徼利，盗有一方，结怨四邻；撅竖小人，虽能纵暴一时，终当为人所吞耳。”嗣大悦，语至夜半，赐浩御缥醪十觚，盐一两，曰：“朕味卿言，如此盐、酒，故与卿共飨其。”然犹命长孙嵩、叔孙建各简兵伺裕西过，自成皋济河，南侵彭、沛；若不时过，则引兵随之。

当时，崔浩在前面为拓跋嗣讲解经典，拓跋嗣问崔浩说：“刘裕讨伐姚泓，果真能攻克吗？”崔浩回答说：“定能攻克！”拓跋嗣问：“为什么！”崔浩说：“当年姚兴喜追求虚名而不实事，他的儿姚泓生懦弱，多病，兄弟之间争权夺势，不能团结一心。如今刘裕乘人之危，他的将士勇猛善战，训练有素，有什么理由不能取胜！”拓跋嗣又问：“刘裕的才华与慕容垂相比如何？”崔浩说：”刘裕胜过慕容垂。慕容垂凭借父兄的资荫，复兴故有的基业，国人都投靠他，就像夜间的昆虫飞向火光一样，对此稍加凭借，就能轻而易举地建功立业。而刘裕则微贱贫寒，没有一尺土地可以凭借，却消灭了桓玄，兴复了晋朝宗室的统治。在北方生擒慕容超，在南方砍下卢循的首级，所过之，没有敌手，他如果不是才智过人，怎么会这样呢？”拓跋嗣说：“刘裕既然已经函谷关，一时不能前，也不能后退，而我们以锐骑兵直捣他的老巢彭城、寿，刘裕将会怎么样！”崔浩回答说：“如今我们西面有夏国赫连，北有柔然，他们都在时刻窥伺我们的行动，准备乘机来攻。陛下既然不能亲自指挥军队，我军虽然有兵，却没发现有良将，长孙嵩的长是善于治理国家，短是不善于用兵，本不是刘裕的对手。我军大举兴兵远征，看不到实际利益，不如暂且兵不动，静观事态的发展。刘裕攻克秦国后回国，一定会篡取皇帝宝座。关中地区汉族、戎族杂居一，风俗悍。刘裕打算用教化荆州、扬州百姓的方法统治函谷关和秦国这一带的百姓，这就好像脱下衣服包火，张开罗网捕捉老虎一样，难以奏效。刘裕虽然会留下军队驻守，可一时人心难以信服，志趣习俗又不一样，恰好为别人侵提供了好条件。希望陛下停止兵征讨，让百姓休养生息，观察局势的变化，秦国的地盘终究会为我国所有，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就能到手。”拓跋嗣笑着说：“你分析得很周详。”崔浩说：“我曾经私下评论过近世的将领和宰相，比如王猛治理国家，是苻的仲；慕容恪辅佐幼主，是慕容的霍光；刘裕平定桓玄祸，是司德宗的曹呀。”拓跋嗣又问：“赫连怎么样？”崔浩说：“赫连当年国破家亡，孤一人，寄在姚家门下，接受姚氏的官禄。不但不想报答姚氏的恩情，反而乘人之危，占据一方地盘，与四邻结下了仇怨。像他这样的撅起自我竖立的小人，虽然能大暴一时，终究要被别人吞并。”拓跋嗣非常兴，君臣二人一直谈论到夜，拓跋嗣把御用青白醅酒三十升、盐一两赏赐崔浩，说：“我听了你一席话，就像品味这盐和酒的滋味一样，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共享这好的受。”然而，拓跋嗣还是命令长孙嵩、叔孙建各自挑选兵备战，如果刘裕再向西，他们则从成皋渡黄河南下，攻彭城、沛郡；如果刘裕推很慢，则仍继续在岸上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