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逮捕。到建康城北门广莫门,文帝刘义隆派中书舍人拿诏书给傅亮看,对他说:“因你当初在江陵迎驾时,态度至为诚恳,所以饶恕你的儿们不死。”傅亮读过诏书说:“我平民,蒙先帝垂,赋予托孤大任。废黜昏君,迎立明主,全是为国家百年大计。要想把罪过加在我上,还怕没有借吗?”于是,傅亮被杀,他的妻室和女被放逐到建安。又斩杀了徐羡之的两个儿,而饶恕了他的侄儿徐佩之。诛杀了谢晦的儿谢世休,逮捕谢。
帝将讨谢晦,问策于檀济,对曰:“臣昔与晦同从北征,关十策,晦有其九,才略明练,殆为少敌。然未尝孤军决胜,戎事恐非其长。臣悉晦智,晦悉臣勇。今奉王命以讨之,可未陈而擒也。”丁卯,征王弘为侍中、司徒、录尚书事、扬州刺史,以彭城王义康为都督荆·湘等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
刘宋文帝将要讨伐谢晦,向檀济询问策略,檀济说:“我当年与谢晦一同北伐,当时得以关的十项计策,有九项是由谢晦提的。谢晦才略明老练,大约很少有敌手。但他从没有单独带领队打过胜仗,战场上的军事行动,恐怕不是他所擅长的。我了解谢晦的才智,谢晦也了解我的勇敢。今天我奉皇帝的命令来讨伐他,可以在他没有摆开阵势以前,就把他擒获。”丁卯(十七日),宋文帝召见王弘,并任命他为侍中、司徒、录尚书事和扬州刺史;任命彭城王刘义康为都督荆、湘等八州诸军事和荆州刺史。
乐复遣使告谢晦以徐、傅及等已诛。晦先举羡之、亮哀,次发弟凶问,既而自堂勒兵。晦从祖征讨,指麾分,莫不曲尽其宜,数日间,四远投集,得兵三万人。乃奉表称羡之、亮等忠贞,横被冤酷。且言:“臣等若志执权,不专为国,初废营,陛下在远,武皇之尚有童劝,拥以号令,谁敢非之!岂得溯三千里,虚馆七旬,仰望鸾旗者哉!故庐陵王,于营之世积怨犯上,自贻非命。不有所废,将何以兴!耿不以贼遗君、父,臣亦何负于宋室邪!此皆王弘、王昙首、王华险躁猜忌,谗构成祸。今当举兵以除君侧之恶。”
辅国府中兵参军乐,再派人报告谢晦,说徐羡之、傅亮、谢等已被杀。于是,谢晦先为徐羡之、傅亮举行祭礼,又为弟弟及儿发布死讯。然后亲自走虎帐统率军队。谢晦当年随刘宋武帝南征北讨,经验丰富,所以发号施令,指挥调动,莫不切实妥当,几天之间,人们从四面八方投奔谢晦,很快就聚集了兵三万人。于是,谢晦上表,盛赞徐羡之、傅亮等都是忠贞之臣,却遭受横暴的冤杀。又说:“我们这些人如果想长久地把握权柄,不一心为国家着想,我们当初在废黜营王时,陛下您远在荆州,武皇帝的儿中还有幼童,我们完全可以拥小皇帝,发号施令,谁敢说个不字!怎么会逆而上三千里,虚位七十多天,去迎接陛下的鸾旗!已故的庐陵王刘义真,在营王在位的时候,就曾积恨,冒犯皇上,是他自己死于非命,不有所废黜,怎么会有兴起!耿不曾把贼寇遗留给君王,我又有什么地方辜负了宋皇室呢!这都是因为王弘、王昙首、王华一伙险、狂暴,多所猜忌和挑拨离间造成的灾祸。现在,我要发动大军,以清除陛下边的邪恶之徒。”
[2]秦王炽磐复遣使如魏,请用师于夏。
[2]西秦王乞伏炽磐,再次派使臣前往北魏,请求对夏国采取军事行动。
[3]初,袁皇后生皇劭,后自详视,使驰白帝曰:“此儿形貌异常,必破国亡家,不可举。”即杀之。帝狼狈至后殿外,手拨幔禁之,乃止。以尚在谅暗,故秘之。闰月,丙戌,始言劭生。
[3]最初,刘义隆的皇后袁氏,生下皇刘劭以后,端详婴儿良久,派人飞快报告刘义隆,说:“此儿相貌异常,将来一定会得国破家亡,不能养他!”就要动手把婴儿死。刘义隆急急忙忙赶到后殿门外,用手拨开门帘阻止,这才留下刘劭一命。只是在为父亲守丧期间生,违犯礼教,所以一直保密。闰正月,丙戌(初六),才宣布皇刘劭诞生。
[4]帝下诏戒严,大赦,诸军相次路以讨谢晦。晦以弟遁为竟陵内史,将万人总留任,帅众二万发江陵,列舟舰自江津至于破冢,旌旗蔽日。叹曰:“恨不得以此为勤王之师。”
[4]文帝下诏戒严,实行大赦,各路军队依次发,讨伐谢晦。谢晦任命他的弟弟谢遁为竟陵内史,率领一万人留守江陵。他自己则亲自率兵二万人从江陵发,他指挥的战舰,从江津一直排列到破冢,旌旗招展,遮天蔽日,谢晦长叹一声,说:“真恨不得这是一支保护皇家的大军!”
晦遣兵袭湘州刺史张,何承天以兄益州刺史茂度与晦善,曰:“意趣未可知,不宜遽击之。”晦以书招,不从。
谢晦想要派兵袭击湘州刺史张,何承天因为张的哥哥、益州刺史张茂度与谢晦私甚好,就说:“张的态度还不明朗,不应该轻率地发动攻击。”谢晦写信招抚张,张不肯追随谢晦。
[5]二月,戊午,以金紫光禄大夫王敬弘为尚书左仆,建安太守郑鲜之为右仆,敬弘,之曾孙也。
[5]二月,戊午(初九),刘宋文帝任命金紫光禄大夫王敬弘为尚书左仆,任命建安太守郑鲜之为右仆。王敬弘是王的曾孙。
庚申,上发建康。命王弘与彭城王义康居守,居中书下省;侍中殷景仁参掌留任;帝姊会稽长公主留止台内,总摄六。
庚申(十一日),刘义隆从建康发。命令王弘与彭城王刘义康留守京师建康,驻中书下省;侍中殷景仁也参预负责留守京师的任务。文帝的会稽长公主刘兴弟住皇,总后事务。
谢晦自江陵东下,何承天留府不从。晦至江,到彦之已至彭城洲,庾登之据陵,畏懦不敢,会霖雨连日,参军刘和之曰:“彼此共有雨耳;檀征北寻至,东军方,惟宜速战。”登之怯,使小将陈作大,贮茅悬于帆樯,云可以焚舰,用火宜须晴,以缓战期。晦然之,停军十五日。乃使中兵参军孔延秀攻将军萧欣于彭城洲,破之。又攻洲栅,陷之。诸将咸退还夏,到彦之不可,乃保隐圻。晦又上表自讼,且自矜其捷,曰:“陛下若枭四凶于庙,悬三监于绛阙,臣便勒众旋旗,还保所任。”
谢晦从江陵东下,何承天留守江陵没有随从。谢晦抵达西江,到彦之的军队已开彭城洲。庾登之据守陵,胆怯畏缩,不敢前。当时正值大雨连绵,数日不停,参军刘和之警告庾登之说:“我们遇雨,敌人也遇雨,征北将军檀济的大军不久就要到了,官军实力正,我们应该速战速决才好。”庾登之还是畏惧不敢战,却令手下的小军官陈,制造了一个大型袋,装满茅草悬挂在桅杆之上,声称可以用来焚毁敌人的舰船。用火攻必须等到天晴,他用这个办法,延缓会战的日期,谢晦却同意了庾登之的法,逗留了十五日,才派中兵参军孔延秀攻驻扎在彭城洲的将军萧欣,大败萧欣的军队,又攻彭城洲官军营垒阵地,一举攻克。官军的大小将领都主张退走,据守夏,到彦之反对,于是退守隐圻。谢晦又上疏为自己辩护,并且十分骄傲地夸耀自己在军事上的胜利,说:“陛下如果把‘四凶’斩首,把‘三监’的人悬挂在墙上,我就立刻停止攻,回转旌期,折返我的任所。”
初,晦与徐羡之、傅亮为自全之计:以为晦据上,而檀济镇广陵,各有兵,足以制朝廷;羡之、亮居中秉权,可得持久。及闻济帅众来上,惶惧无计。
当初,谢晦与徐羡之、傅亮为了保全自己,就用谢晦把守长江上游,又把檀济安置在广陵,使他们各自拥有兵,足以胁制朝廷;而徐羡之、傅亮在朝中居官、掌实权,可以维持长久的安定。等到谢晦听说檀济率兵来攻打自己,不禁大为惶恐,束手无策。
济既至,与到彦之军合,牵舰缘岸。晦始见舰数不多,轻之,不即战。至晚,因风帆上,前后连咽;西人离沮,无复斗心。戊辰,台军至忌置洲尾,列舰过江,晦军一时皆溃。晦夜,投陵,得小船还江陵。
檀济的大军一到隐圻,立即与到彦之的军队合兵一,战舰沿岸停泊。谢晦最初看见战舰不多,毫不在意,也不上发动攻击。到了晚上,东风大起,官军的船舰,帆篷满张,陆续抵达,前后相连,满江面。谢晦军队的士气涣散,军心沮丧,不再有斗志。戊辰(十九日),官军舰队到忌置洲尾,战舰排列着渡过长江,谢晦的军队一即溃,全军大败。谢晦在夜的掩护下走,投奔陵,找到一艘小船回到江陵。
先是,帝遣雍州刺史刘粹自陆帅步骑袭江陵,至沙桥;周超帅万余人逆战,大破之,士卒伤死者过半。俄而晦败问至。初,晦与粹善,以粹旷之为参军;帝疑之,王弘曰:“粹无私,必无忧也。”及受命南讨,一无所顾,帝以此嘉之。晦亦不杀旷之,遣还粹所。
最初,刘宋文帝派遣雍州刺史刘粹从陆路,率领步骑兵袭击江陵,刘粹的军队刚到沙桥,谢晦的司周超就率军一万多人迎战,刘粹军大败,死伤的士卒在一半以上。不久,就传来谢晦战败的消息。最初,谢晦与刘粹私甚好,并任命刘粹的儿刘旷之为参军;宋文帝对刘粹的态度,到怀疑。王弘说:“刘粹没有野心,一定不会差错。”等到刘粹接受朝廷的命令讨伐谢晦,则一无反顾,宋文帝因此对刘粹倍加赞许。谢晦也并没有因此杀害刘旷之,反而把他送回到刘粹那里。
丙,帝自芜湖东还。
丙(二十七日),刘宋文帝从芜湖东归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