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的得失,这是史官的重要任务,不能说这有多大罪过。我和崔浩事实上是一同从事这项工作,生死荣辱,在义不应该不一样。我接受殿下您使我再生的大恩,如果违背自己的良心得以幸免,这不是我所愿意的。”太拓跋晃容颜动,不断赞叹。允退下后对人说:“我之所以不照太的引导去,就是为了怕辜负了翟黑。”
初,冀州刺史崔赜,武城男崔模,与浩同宗而别族;浩常轻侮之,由是不睦。及浩诛,二家独得免。赜,逞之也。
当初,冀州刺史崔赜、武城男爵崔模和崔浩属于同一祖宗,但不是同一族系。崔浩经常侮辱怠慢他们,因此,情一直不和。等到崔浩被斩、诛灭全族,只有这两家得以幸免。崔赜是崔逞的儿。辛丑,魏主北巡山。魏主既诛崔浩而悔之。会北尚书李孝伯病笃,或传已卒。魏主悼之曰:“李宣城可惜!”既而曰:“朕失言;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孝伯,顺之从父弟也,自浩之诛,军国谋议皆孝伯,眷亚于浩。
辛丑(十二日),北魏国主北去山巡察。北魏国主诛杀了崔浩后就很后悔,偏巧,北尚书李孝伯患病很重,有人传说他已经去世了。北魏国主哀悼他说:“李宣城死得可惜!”不一会儿,又说:“朕说错了。应该是崔司徒死得可惜,李宣城的死令人哀痛!”李孝伯是李顺的堂弟,自从崔浩被斩后,国家军政大事的谋划都由李孝伯决定,北魏国主对他的信次于崔浩。
[6]初,车师大帅车伊洛世服于魏,魏拜伊洛平西将军,封前王。伊洛将朝,沮渠无讳断其路,伊洛屡与无讳战,破之。无讳卒,弟安周夺其乾寿兵,伊洛遣人说乾寿,乾寿遂帅其民五百余家奔魏;伊洛又说李宝弟钦等五十余人下之,皆送于魏。伊洛西击焉耆,留其歇守城,沮渠安周引柔然兵间袭之,攻其城。歇走就伊洛,共收余众,保焉耆镇,遣使上书于魏主,言:“为沮渠氏所攻,首尾八年,百姓饥穷,无以自存。臣今弃国奔,得免者仅三分之一,已至焉耆东境,乞垂赈救!”魏主诏开焉耆仓以赈之。
[6]当初,车师国大帅车伊洛世代臣服于北魏,北魏任命车伊洛为平西将军,封为前王。车伊洛将要去平城朝见北魏国主,据守昌的沮渠无讳拦断了去路,车伊洛几次与沮渠无讳战,并把沮渠无讳打得大败。不久,沮渠无讳去世,其弟沮渠安周夺了沮渠无讳儿沮渠乾寿所统率的军队,车伊洛趁此机会派人前去游说沮渠乾寿,沮渠乾寿于是率领他手下五百多投奔北魏。车伊洛又游说李宝的弟弟李钦等五十多人,游说成功,他把这些人都送到了北魏。车伊洛西去袭击焉耆,留下他的儿车歇固守车师城。沮渠安周率领柔然兵从小路偷袭他们,攻克了车师城。车歇逃到了父亲车伊洛所在地,父两人共同收集残余众,保卫焉耆镇,同时,派使节前去平城上书给北魏国主,信中说:“我们被沮渠氏围攻袭击,前前后后已经八年了,老百姓挨饿受苦,没有办法养活自己。我现在放弃自己的国土逃奔在外,同我一同逃走免于一死的人仅剩下了三分之一,我们现在已到达焉耆东边界,乞求您能救济我们一下。”于是,北魏国主下诏命令打开焉耆的粮仓,赈济车师将士。
[7]吐谷浑王慕利延为魏所,上表求保越,上许之;慕利延竟不至。
[7]吐谷浑王慕容慕利延被北魏迫,上书给文帝请求到越自保。文帝同意,可慕容慕利延却没有去。
[8]上伐魏,丹杨尹徐湛之、吏尚书江湛、彭城太守王玄谟等并劝之;左军将军刘康祖以为“岁月已晚,请待明年。”上曰:“北方苦虏政,义徒并起。顿兵一周,沮向义之心,不可。”
[8]文帝想要攻伐北魏,丹杨尹徐湛之、吏尚书江湛、彭城太守王玄谟等人都赞成和拥护,只有左军将军刘康祖认为:“今年已到年底,等到明年再说。”文帝说:“北方老百姓苦于北方蛮虏的政,反抗义军不断兴起,我们停兵延迟一年攻,就会使这些义军的抗暴之心受挫,我们不能这么。”
太步兵校尉沈庆之谏曰:“我步彼骑,其势不敌。檀济再行无功,到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玄谟等,未逾两将,六军之盛,不过往时,恐重辱王师。”上曰:“王师再屈,别自有由,济养寇自资,彦之中涂疾动。虏所恃者唯;今夏浩汗,河通,泛舟北下,必走,台小戍,易可覆。克此二城,馆谷吊民,虎牢、洛,自然不固。比及冬初,城守相接,虏过河,即成擒也。”庆之又固陈不可。上使徐湛之、江湛难之。庆之曰:“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织当访婢。陛下今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由济!”上大笑。
太步兵校尉沈庆之谏说:“我们是步兵,他们是骑兵,在攻势上我们敌不过他们。檀济两次兵都没有打赢,到彦之也是失利而回。如今,我估计王玄谟等人的能力也不会超过前两位将领。我们军队的气势也不如以前了,恐怕会使我们的军队再次招来羞辱和灾难。”文帝说:“我们的大军两次受屈,另有它自己的原因:檀济保存贼寇以抬自己,到彦之在攻的半路上正好病加重。蛮虏魏所能依仗的只有。今年夏天雨很多,河畅通无阻,如果我们乘船北上,魏的守军一定会逃走,而驻守台的小军队,也很容易全盘攻克。攻克了这两个城,就利用他们粮仓里堆积的粮秣去安抚老百姓崐,虎牢、洛自然也就保不住了。等到冬天到来,我们的城池之间已经相互连接,蛮虏的战如果跨过黄河,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活活抓住。”沈庆之还是持不该现在讨伐北魏的意见,于是,文帝就让徐湛之、江湛同他辩论。沈庆之说:“治理国家就像治理自己的家一样,耕田地的事,应该请教地农夫,纺织的事该问纺织婢女。陛下您现在想要去讨伐一个国家,却和白面书生们谋划大略,这对大事又有什么帮助呢?”文帝大笑。
太劭及护军将军萧思话亦谏,上皆不从。
太刘劭和护军将军萧思话也歇力劝谏,文帝都没接受他们的建议。
魏主闻上将北伐,复与上书曰:“彼此和好日久,而彼志无厌,诱我边民。今南巡,聊省我民,驱之便还。今闻彼自来,设能至中山及桑乾川,随意而行,来亦不迎,去亦不送。若厌其区宇者,可来平城居,我亦往扬州,相与易地。彼年已五十,未尝,虽自力而来,如三岁婴儿,与我鲜卑生长上者果如何哉!更无余,可以相与,今送猎十二匹并毡、药等。彼来远,力不足,可乘;或不服土,药可自疗也。”
北魏国主拓跋焘听说刘宋文帝要率领大军大举北伐,就又一次给文帝去信说:“我们两国和好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可你却贪得无厌,引诱我边境的老百姓。今年季我南下巡察,顺便去看看我那些逃亡到你那里的人民,驱赶他们回到自己的土地上。现在听说你打算自己亲自来,倘若你能到中山及桑川,就请随便行动。来的时候,我不迎接,离开这里我也不相送。如果你已厌倦你所居住的国土,那么,你可以到平城来居住,我也前去扬州居住,我们不妨易地而居。你已有五十岁了,还未曾迈过家门,虽然你自己有力量前来,你也不过像三岁的孩,同我们生长在背上的鲜卑人相比,你该是个什么模样呢?我们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送给你,现在暂且送给你十二匹猎和毡、药等等。你从很远的地方来此,你的力不足,可以乘我送给你的。或许有时土不服,可以吃我送去的药自己治疗。”
秋,七月,庚午,诏曰:“虏近虽摧挫,兽心靡革。比得河朔、秦、雍华戎表疏,归诉困棘,望绥拯,潜相纠结以候王师;芮芮亦遣间使远输诚款,誓为掎角;经略之会,实在兹日。可遣宁朔将军王玄谟帅太步兵校尉沈庆之、镇军咨议参军申坦军河,受督于青、冀二州刺史萧斌;太左卫率臧质、骁骑将军王方回径造许、洛;徐、兖二州刺史武陵王骏、豫州剌史南平王铄各勒所,东西齐举;梁、南·北秦三州刺史刘季之震、陇;太尉、江夏王义恭次彭城,为众军节度。”坦,钟之曾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