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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纪五(3/10)

对曰:“天生无罪,而一时被囚,取一藕,一杯浆,皆咨签帅;签帅不在,则竟日忍渴。诸州唯闻有签帅,不闻有刺史。何得不反!”

竟陵王良尝问众曰:“士大夫何意诣签帅?”参军范云曰:“诣长史以下皆无益,诣签帅立有倍本之价。不诣谓何!”良有愧。及宣城王诛诸王,皆令典签杀之,竟无一人能抗拒者。孔珪闻之,涕曰:“齐之衡、江夏最有意,而复害之;若不立签帅,故当不至于此。”宣城王亦知典签之弊,乃诏:“自今诸州有急事,当密以奏闻,勿复遣典签都。”自是典签之任浸轻矣。

显论曰:帝王之,生长富厚,期闺阃,暮司方岳,防骄翦逸,积代常典。故辅以上佐,简自帝心;劳旧左右,用为主帅,饮游居,动应闻启;地虽重,行己莫由。威不在,恩未下及,一朝艰难总至,望其释位扶危,何可得矣!斯宋氏之馀风,至齐室而尤弊也。

癸卯,以宁朔将军萧遥欣为豫州刺史,黄门郎萧遥昌为郢州刺史,辅国将军萧诞为司州刺史。遥昌,遥欣之弟;诞,谌之兄也。

甲辰,魏以太尉东王丕为太傅、录尚书事,留守平城。

戊申,魏主亲告太庙,使王雍、于列奉迁神主于洛;辛亥,发平城。

海陵王在位,起居饮,皆咨宣城王而后行。尝思蒸鱼菜,太官令答无录公命,竟不与。辛亥,皇太后令曰:“嗣主冲幼,庶政多昧;且早婴尪疾,弗克负荷。太傅宣城王,胤宣皇,钟慈太祖,宜承宝命。帝可降封海陵王,吾当归老别馆。”且以宣城王为太祖第三。癸亥,宗即皇帝位,大赦,改元。以太尉王敬则为大司,司空陈显达为太尉,尚书令王晏加骠骑大将军,左仆徐孝嗣加中军大将军,中领军萧谌为领军将军。

度支尚书虞悰称疾不陪位。帝以悰旧人,引参佐命,使王晏赍废立事示悰。悰曰:“主上圣明,公卿戮力,宁假朽老以赞惟新乎!不敢闻命!”因恸哭。朝议纠之,徐孝嗣曰:“此亦古之遗直。”乃止。

帝与群臣宴会,诏功臣上酒。王晏等兴席,谢瀹独不起,曰:“陛下受命,应天顺人;王晏妄叨天功以为己力!”帝大笑,解之。座罢,晏呼瀹共载还令省,相抚悦。瀹正曰:“君巢窟在何!”晏甚惮之。

丁卯,诏:“籓牧守宰,或有荐献,事非任土,悉加禁断。”

己巳,魏主如信都。庚午,曰:“比闻缘边之蛮,多窃掠南土,使父乖离,室家分绝。联方壹区宇,育万姓,若苟如此,南人岂知朝德哉!可诏荆、郢、东荆三州,禁勒蛮民,勿有侵暴。”

十一月,癸酉,以始安王遥光为扬州刺史。

丁丑,魏主如鄴。

庚辰,立皇宝义为晋安王,宝玄为江夏王,宝源为庐陵王,宝寅为建安王,宝为随郡王,宝攸为南平王。

甲申,诏曰:“邑宰禄薄,虽任土恒贡,自今悉断。”

乙酉,追尊始安贞王为景皇,妃为懿后。

丙戌,以闻喜公遥欣为荆州刺史,丰城公遥昌为豫州刺史。时上长晋安王宝义有废疾,诸皆弱小,故以遥光居中,遥欣镇抚上

,立皇宝卷为太

魏主至洛澄清品,以尚书崔亮兼吏郎。亮,固之兄孙也。

魏主敕后军将军宁文福行牧地。福表石济以西,河内以东,距河凡十里。魏主自代徙杂畜置其地,使福掌之;畜无耗失,以为司监。

初,世祖平统万及秦、凉,以河西草丰,用为牧地,畜甚蕃息,至二百馀万匹,橐驼半之,羊无数。及祖置牧场于河,常畜戌十万匹,每岁自河西徙牧并州,稍复南徙,其渐习土,不至死伤,而河西之牧愈更蕃滋。及正光以后,皆为寇盗所掠,无孑遗矣。

永明中,御史中丞沈渊表,百官年七十,皆令致仕,并穷困私门。庚,诏依旧铨叙。上辅政所诛诸王,皆复属籍,封其为侯。

上诈称海陵恭王有疾,数遣御师瞻视,因而殒之,葬礼并依汉东海恭王故事。

魏郢州刺史韦珍,在州有声绩,魏主赐以骏、谷帛。珍集境内孤贫者,悉散与之,谓之曰:“天以我能绥抚卿等,故赐以谷帛,吾何敢独有之!”

魏主以上废海陵王自立,谋大举寇。会边将言,雍州刺史下邳曹虎遣使请降于魏,十一月,辛丑朔,魏遣行征南将军薛真度督四将向襄,大将军刘昶、平南将军王肃向义,徐州刺史拓跋衍向钟离,平南将军广平刘藻向南郑。真度,安都从祖弟也。以尚书卢渊为安南将军,督襄前锋诸军。渊辞以不习军旅,不许。渊曰:“但恐曹虎为周鲂耳。”

魏主变易旧风,壬寅,诏禁士民胡服。国人多不悦。

通直散骑常侍刘芳,缵之族弟也,与给事黄门侍郎太原郭祚,皆以文学为帝所亲礼,多引与讲论及密议政事;大臣贵戚皆以为疏己,怏怏有不平之。帝使给事黄门侍郎陆觊私谕之曰:“至尊但广知古事,询访前世法式耳,终不亲彼而相疏也。”众意乃稍解。觊,馛之也。

魏主自将寇。癸卯,中外戒严。戊申,诏代民迁洛者复租赋三年。相州刺史闾上表称:“洛草创,曹虎既不遣质任,必非诚心,无宜轻举。”魏主不从。

久之,虎使竟不再来,魏主引公卿议行留之计,公卿或以为宜止,或以为宜行。帝曰:“众人纷纭,莫知所从。必尽行留之势,宜有客主,共相起发。任城、镇南为留议,朕为行论,诸公坐听得矣,长者从之。”众皆曰:“诺。”镇南将军李冲曰:“臣等正以迁都草创,人思少安;为内应者未得审谛,不宜轻动。”帝曰:“彼降款虚实,诚未可知。若其虚也,朕巡抚淮甸,访民疾苦,使彼知君德之所在,有北向之心;若其实也,今不以时应接,则失乘时之机,孤归义之诚,败朕大略矣。”任城王洽曰:“虎无质任,又使不再来,其诈可知也。今代都新迁之民,皆有恋本之心。扶老携幼,始就洛邑,居无一椽之室,无甔石之储。又冬月垂尽,东作将起,乃‘百堵皆兴’、‘俶载南亩’之时,而驱之使擐甲执兵,泣当白刃,殆非歌舞之师也。且诸军已,非无应接。若降款有实,待既平樊、沔,然后銮舆顺动,亦可晚之有!今率然轻举,上下疲劳;若空行空返,恐挫损天威,更成贼气,非策之得者也。”司空穆亮以为宜行,公卿皆同之。澄谓亮曰:“公辈在外之时,见张旗授甲,皆有忧,平居论议,不愿南征,何得对上即为此语!面背不同,事涉欺佞,岂大臣之义、国士之乎!万一倾危,皆公辈所为也。”冲曰:“任城王可谓忠于社稷。”帝曰:“任城以从朕者为佞,不从朕者岂必皆忠!夫小忠者,大忠之贼,无乃似诸!”澄曰:“臣愚暗,虽涉小忠,要是竭诚谋国;不知大忠者竟何所据!”帝不从。

辛亥,发洛,以北海王详为尚书仆,统留台事;李冲兼仆,同守洛。给事黄门侍郎崔休为左丞,赵郡王幹都督中外诸军事,始平王勰将军宗军宿卫左右。休,逞之玄孙也。戊辰,魏主至悬瓠。己巳,诏寿、钟离、之师所获男女皆放还南。曹虎果不降。

魏主命卢渊攻南。渊以军中乏粮,请先攻赭以取叶仓,魏主许之。乃与征南大将军城王鸾、安南将军李佐、荆州刺史韦珍共攻赭。鸾,长寿之;佐,宝之也。北襄城太守成公期闭城拒守。薛真度军于沙堨,南太守房伯玉、新野太守刘思忌拒之。

先是,魏主遣中书监闾治古乐;会闾为相州刺史,是岁,表荐著作郎韩显宗、太乐祭酒公孙崇参知钟律,帝从之。

段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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