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陛下您往还洛,随从保卫的武人员很少。皇帝平时住在中,还要施行警戒保护措施,何况外巡察山河呢?对此不可不加以三思。”其四,认为:“陛下耳听雅乐,观圣人典籍,对百官言谈,心虑万机,日偏西方才吃饭,午夜时分才能侵。再加上自文明太后去世之后,陛下对她的孝思随着时日的推移而日日加;陛下还撰写文章,每日都有篇章写成。虽然陛下聪明睿智,这些都不足以成为烦若,但是终非修心养、惜圣,以保万寿无疆之良策。所以,俯请陛下无为而治,只重要之事,不必事事亲躬。”孝文帝对上述建议颇有采纳。韩显宗是韩麒麟的儿。
显宗又上言,以为:“州郡贡察,徒有秀、孝之名而无秀、孝之实;朝廷但检其门望,不复弹坐。如此,则可令别贡门望以叙士人,何假冒秀、孝之名也!夫门望者,乃其父祖之遗烈,亦何益于皇家!益于时者,贤才而已。苟有其才,虽屠钓虏,圣王不耻以为臣;苟非其才,虽三后之胤,坠于皂隶矣。议者或云,‘今世等无奇才,不若取士于门’,此亦失矣。岂可以世无周、邵,遂废宰相邪!但当校其寸长铢重者先叙之,则贤才无遗矣。
韩显宗又上书上帝,指:“各州郡举荐上贡的秀才、孝廉,徒有其名而无其实,朝廷只查他们的门第如何,而不弹劾其违实之罪。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以后可以命令下面另以门第资望为举荐标准,以此来品评、选读书人,何必又冒假秀才、孝廉之名呢?门第资望,是他们父、祖的功业,于朝廷皇家有何用呢?有益于现时的是贤才。如果真正有才能,即使如姜太公那样屠于朝歌,钓于渭滨;又如箕那样为隶,周文王、武王也都礼遇而用为臣,不以此为耻。如果没有才能,即便他是夏、商、周三代之王的后裔,也照样编仆隶差役之列。有人可能会议论说:‘当今世上实在没有奇才,所以不如以门第取士。’这也是不对的。难可以因为世上没有周公、召公二人那样的相才,于是就废除掉宰相的位吗?只要一个人比众人稍有一寸之长、一铢之重,就应当先选、录用他,这样就可以到贤才没有遗漏。
又,刑罚之要,在于明当,不在于重。苟不失有罪,虽捶挞之薄,人莫敢犯;若容可侥幸,虽参夷之严,不足惩禁。今内外之官,邀当时之名,争以刻为无私,迭相敦厉,遂成风俗。陛下居九重之内,视人如赤;百司分万务之任,遇下如仇。是则尧、舜止一人,而桀、纣以千百;和气不至,盖由于此。谓宜敕示百僚,以惠元元之命。
“还有,刑罚的关键,在于运用得当,而不在于专门求重。如果执法严明,不使有罪者漏网,虽然捶挞的很轻,人们也不敢再犯;如果执法不严明,给留有侥幸逃脱的余地,虽然有夷杀三族的严厉刑法,也不足以完全惩禁住犯罪行为。当今朝廷内外的官员,都想获得时下的名声,争着以严酷表示无私,于是互相比赛,不得不严上再严,遂成为一时之风气。陛下您住在之内,看待人民如赤,而百官分担着理各事务的职责,对待百姓则如仇敌。如尧、舜者只有陛下一人,而如桀、纣者则以成百上千计,官民不和,原因正在于此。所以,我认为陛下应该诏示内外官员注意,以有利于百姓的生息。
又,昔周居洛邑,犹存宗周;汉迁东都,京兆置尹。察《秋》之义,有崐宗庙曰都,无曰邑。况代京,宗庙山陵所托,王业所基,其为神乡福地,实亦远矣,今便同之郡国,臣窃不安。谓宜建畿置尹,一如故事,崇本重旧,光示万叶。
“还有,过去周成王居洛,但仍保存丰镐为故都;东汉迁都洛,而在长安仍置京兆尹。据《秋》大义,有宗庙的叫‘都’,没有宗庙叫‘邑’。况且平城这个地方,是宗庙和先帝陵墓所在之地,是朝廷王业的基所在,其作为一块神奇福地,意义是非常久远的,如今就把它等同于一般的州郡,我私下里非常不安。所以,我认为应该如过去的惯例那样,在平城建置京兆尹,以示崇尚本,重视过去,光昭万世。
又,古者四民异居,其业专志定也。太祖武皇帝创基拨,日不暇给,然犹分别士庶,不令杂居,工伎屠沽,各有攸;但不设科禁,久而混淆。今闻洛邑居民之制,专以官位相从,不分族类。夫官位无常,朝荣夕悴,则是衣冠、皂隶不日同矣。借使一里之内,或调习歌舞,或构肄书,纵群儿随其所之,则必不弃歌舞而从诗书矣。然则使工伎之家习士人风礼,百年难成;士人之效工伎容态,一朝而就。是以仲尼称里仁之,孟母勤三徙之训。此乃风俗之原,不可不察。朝廷每选人士,校其一婚一宦以为升降,何其密也!至于度地居民,则清浊连甍,何其略也!今因迁徙之初,皆是空地,分别工伎,在于一言,有何可疑而阙盛!
“还有,古代士、农、工、商分别居,不使杂混,以便他们能各专其业、各安其志。太祖武皇帝创基立国之始,拨反正,日夜劳,无有闲暇之时,然而仍然不忘区别士族与庶族,不让他们杂混居,工匠、技人、屠夫、商贩等各有所,但没有制定禁止措施,时间久了就互相混淆而住了。现在听说洛城居民居制度专以官位来分划,而不以士族庶族分类。官职并非是永久不变的,有时朝得之而夕失之,所以以官位来划分居,则势必使衣冠之士和仆隶之徒不日而相杂混。假如同一里居之内,有的人家调教演习歌舞,有的人家讲读《诗》、《书》,在此情况之下,即使让孩们选择自己的好,则必定不能弃歌舞而接近《诗》、《书》。但是,让工匠、伎艺人家学习士人的礼仪习俗,一百年也难以学成;让士人的弟仿效工匠、伎艺们的举止言谈,一朝半夕就可以学成。所以,孔指人选择居,应居于仁者之里,如此就是;孟母三次择邻而居,以便使孟远下贱而近礼仪。这乃是风俗礼仪的本所在,不可不加以明察。朝廷每次选人才,考察其婚姻和仕宦情况作为升降的标准,何其严密认真啊!可是,在安置民众居住事情上,却尊卑贵贱不辨,使他们杂混居住在一起,又是何等的疏略啊!如今正是迁徙初始之时,洛城中皆是空地,使工匠、伎艺等行当的人分别居住,甚为容易,一言之令即可以办到,有何疑难而不为,以致使如此盛之事付之阙如呢?
又,南人昔有淮北之地,自比中华,侨置郡县。自归附圣化,仍而不改,名实错,文书难辨。宜依地理旧名,一皆厘革,小者并合,大者分置,及中州郡县,昔以少并省。今民既多,亦可复旧。
“还有,南朝过去占有淮北之地时,自己比作是中华,在那里设置了侨郡侨县。但是,自从淮北归附本朝辖之后,这一情况仍然沿而未改,以致名实错,给文书方面带来诸多不便。所以,现在应该依照地理上的旧名,一一实,重新加以规定,小的合并,大的分开设置。至于中原地区的郡县,过去我们因为少人稀而合并撤消了一些,如今人既然多起来了,就可以恢复旧有设置了。
又,君人者以天下为家,不可有所私。仓库之储,以供军国之用,自非有功德者不可加赐。在朝诸贵,受禄不轻;比来赐赉,动以千计。若分以赐鳏寡孤独之民,所济实多;今直以与亲近之臣,殆非周急不继富之谓也。”帝览奏,甚善之。
“还有,国君以天下为家,不应该有所偏私。仓库之中的储藏,是供给军队和国家所用的,除非有大功大德者不可以随意加以赏赐。朝廷中的诸位大臣,已经享受俸禄不轻了,但是近来对他们的赐予,动辄以千数计。如果把这些钱分别赏赐给那些鳏寡孤独的老百姓,就一定能救济许多人。但是,现在只是一个劲地赏赐给那些亲近的大臣们,这法不正好与孔所说的君周济人以急需而不帮助富人使其更富背而驰了吗?”孝文帝看了韩显宗的奏章,非常称赞他的意见。[8]二月,乙丑,魏主如河,规方泽。
[8]二月乙丑(疑误),北魏孝文帝驾临河,勘测划定筑建夏至日祭地时所用方泽的地址。
[9]辛卯,帝祀明堂。
[9]辛卯(十六日),南齐郁林王在明堂举行祭祀仪式。
[10]司徒参军刘等聘于魏。
[10]司徒参军刘等人使北魏。
[11]丙申,魏徙河南王为赵郡王,颍川王雍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