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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纪六(3/10)

非而不惑于世俗者,诚鲜矣!壬辰,魏徒始平王勰为彭城王,复定襄县王鸾为城王。

二月,壬寅,魏诏:“君臣自非金革,听终三年丧。”

丙午,魏诏:“畿内七十已上,暮赴京师行养老之礼。”三月,丙寅,宴群臣及国老、庶老于华林园。”诏:“国老,黄耇已上,假中散大夫、郡守;耆年已上,假给事中、县令。庶老,直假郡、县,各赐鸠杖、衣裳。”

丁丑,魏诏:“诸州中正各举其乡民望,年五十已上守素衡门者,授以令、长。”

壬午,诏:“乘舆有金银饰校者,皆剔除之。”

上志慕节俭。太官尝裹蒸,上曰:“我此不尽,可四破之,馀充晚。”又尝用皁荚,以馀泺授左右曰:“此可更用。”太官元日上寿,有银酒鎗,上坏之;王晏等咸称盛德,卫尉萧颖胄曰:“朝廷盛礼,莫若三元。此一既是旧,不足为侈。”上不悦。后预曲宴,银满席。颖胄曰:“陛下前坏酒鎗,恐宜移在此。”上甚惭。

上躬亲细务,纲目亦密,于是郡县及六署、九府常行职事,莫不启闻,取决诏敕。文武勋旧,皆不归选,亲近凭势,相通,人群之务过繁密。南康王侍郎颍川钟嵘上书言:“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九卿作而成务,天唯恭己南面而已。”书奏,上不怿,谓太中大夫顾暠曰:“钟嵘何人,断朕机务!卿识之不?”对曰:“嵘虽位末名卑,而所言或有可采。且繁碎职事,各有司存;今人主总而亲之,是人主愈劳而人臣愈逸,所谓‘代疱人宰而为大匠斫’也。”上不顾而言他。

夏,四月,甲辰,魏广州刺史薛法护来降。

魏寇司州,栎城戍主魏僧珉拒破之。

五月,丙戌,魏营方泽于河。又诏汉、魏、晋诸帝陵,百步内禁樵苏。丁亥,魏主有事于方泽。

秋,七月,魏废皇后冯氏。初,文明太后其家贵重,简冯熙二女,其一早卒,其一得幸于魏主,未几,有疾,还家为尼。及太后殂,帝立熙少女为皇后。既而其姊疾愈,帝思之,复迎,拜左昭仪;后浸衰。昭仪自以年长,且先,不率妾礼。后颇愧恨,归仪因谮而废之。后素有德,遂居瑶光寺为练行尼。

魏主以久旱,自癸未不至于乙酉,群臣皆诣中书省请见。帝在崇虎楼,遣舍人辞焉,且问来故。豫州刺史王肃对曰:“今四效雨已沾洽,独京城微少。庶民未乏一餐而陛下辍膳三日,臣下惶惶,无复情地。”帝使舍人应之曰:“朕不数日,犹无所。比来中外贵贱,皆言四郊有雨,朕疑其相宽勉,未必有实。方将遣使视之,果如所言,即当膳;如其不然,朕何以生为!当以为万民咎耳!”是夕,大雨。魏太恂不好学,大,苦河南地,常思北归。魏主赐之衣冠,徇常私著胡服。中庶辽东悦数切谏,恂恶之。八月,戊戌,帝如嵩,恂与左右密谋,召牧轻骑奔平城,手刃悦于禁中。领军无俨勒门防遏,夜乃定。诘旦,尚书陆琇驰以启帝,帝大骇,秘其事,仍至汴而还。

甲寅,,引见恂,数其罪,亲与咸王禧等更代杖之百馀下,扶曳外,囚于城西;月馀乃能起。

丁巳,魏相州刺史南安惠王桢卒。

九月,戊辰,魏主讲武于小平津;癸酉,还

冬,十月,戊戌,魏诏:“军士自代来者,皆以为羽林、虎贲。司州民十二夫调一,吏以供公私力役。

魏吐京胡反,诏朔州刺史元彬行汾州事,帅并、肆之众以讨之。彬,桢之也。彬遣统军奚康生击叛胡,破之,追至车突谷,又破之,俘杂畜以万数。诏以彬为汾州刺史。胡去居等六百馀人保险不服,彬请兵二万以讨之,有司奏许之,魏主大怒曰:“小寇何有发兵之理!可随宜讨治。若不能克,必须大兵者,则先斩刺史,然后发兵!”彬大惧,督帅州兵,先将士,讨去居,平之。

魏主引见群臣于清徽堂,议废太恂。太太傅穆亮、少保李冲免冠顿首谢。帝曰:“卿所谢者私也,我所议者国也!‘大义灭亲’,古人所贵。今恂违父逃叛,跨据恒、朔,天下之恶孰大焉!若不去之,乃社稷之忧也。”闰月,丙寅,废恂为庶人,置于河无鼻城,以兵守之,服所供,免饥寒而已。

戊辰,魏置常平仓。

戊寅,太宝卷冠。

初,魏文明太后废魏主,穆泰切谏而止,由是有。及帝南迁洛,所亲任者多中州儒士,宗室及代人往往不乐。泰自尚书右仆为定州刺史,自陈久病,土温则甚,乞为恒州;帝为之徙恒州刺史陆睿为定州,以泰代之。泰至,睿未发,遂相与谋作结镇北大将军乐陵王思誉、安乐侯隆、抚冥镇将鲁郡侯业、骁骑将军超等,共推朔州刺史平王熙为主。思誉,天赐之;业,丕之弟;隆、超,皆丕之也。睿以为洛休明,劝泰缓之,泰由是未发。

颐伪许泰等以安其意,而密以状闻。行吏尚书任城王澄有疾,帝召见于凝闲堂,谓之曰:“穆泰谋为不轨,扇诱宗室。脱或必然,今迁都甫尔,北人恋旧,南北纷扰,朕洛不立也。此国家大事,非卿不能办。卿虽疾,为我北行,审观其势。傥其微弱,直往擒之;若已盛可承制发并、肆兵击之。”对曰:“秦等愚惑,正由恋旧,为此计耳,非有谋远虑;臣虽驽怯,足以制之,愿陛下勿忧。虽有犬之疾,何敢辞也!”帝笑曰:“任城肯行,朕复何忧!”遂授澄节、铅虎、竹使符、御仗左右,仍行恒州事。

行至雁门,雁门太守夜告云:“泰已引兵西就平。”澄遽令发。右丞孟斌曰:“事未可量,宜依敕召并、肆兵,然后徐。”澄曰:“泰既谋,应据城;而更迎平,度其所为,当似势弱。泰既不相拒,无故发兵,非宜也。但速往镇之,民心自定。”遂倍兼行。先遣治书侍御史李焕单骑代,其不意,晓谕泰党,示以祸福,皆莫为之用。泰计无所,帅麾下数百人攻焕,不克,走城西;追擒之。澄亦寻至,穷治党与,收陆睿等百馀人,皆系狱,民间贴然。澄状表闻,帝喜,召公卿,以表示之曰:“任城可谓社稷臣也。观其狱辞,正复皋陶何以过之!”顾谓咸王禧等曰:“汝曹当此,不能办也。”

魏主谋寇,引见公卿于清徽堂,曰:“朕卜宅土中,纲条举;唯南冠未平,安能效近世天下惟于之中乎!朕今南征决矣,但未知早晚之期。比来术者皆云,今往必克。此国之大事,宜君臣各尽所见,勿以朕先言而依违于前,同异于后也。”李冲对曰:“凡用兵之法,宜先论人事,后察天。今卜筮虽吉而人事未备,迁都尚新,秋谷不稔,未可以兴师旅。如臣所见,宜俟来秋。”帝曰:“去十七年,朕拥兵二十万,此人事之盛也,而天时不利。今天时既从,复去人事未备,如仆之言,是终无征伐之期也。寇戎咫尺,异日将为社稷之忧,朕何敢自安!若秋行不捷,诸君当尽付司寇,不可不尽怀也。”

魏主以有罪徙边者多逋亡,乃制一人逋亡,阖门充役。光州刺史博陵崔上书谏曰:“天下善人少,恶人多。若一人有罪,延及阖门,则司受桓魋之罚,柳下惠婴盗跖之诛,岂不哀哉!”帝善之,遂除其制。

段译

宗明皇帝中建武二年(乙亥、495)

齐纪六齐明帝建武二年(乙亥,公元4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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