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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纪七(4/10)

孝嗣。孝嗣奉旨,而晏陈“郊祀事大,必宜自力”上益信世范之言。丙辰,召晏于华林省,诛之,并北中郎司萧毅、台队主刘明达,及晏德元、德和。下诏云:“晏与毅、明达以河东王铉识用微弱,谋奉以为主,使守虚。”晏弟诩为广州刺史,上遣南中郎司萧季敞袭杀之。季敞,上之从祖弟也。萧毅奢豪,好弓,为上所忌,故因事陷之。河东王铉先以年少才弱,故未为上所杀。铉朝见,常鞠躬俯偻,不敢平行直视。至是,年稍长,遂坐晏事免官,禁不得与外人通。

奉朝请鲜于文粲密探到了明帝的心思,就奏告了王晏有异图。陈世范又启奏明帝:“王晏密谋借建武四年南郊祭天之机,与武帝过去的主帅在中起事。”正好遇上老虎闯南郊祭坛,明帝愈加惧怕了。郊祭前一日,明帝敕令不去南郊祭祀,派人先告诉了王晏和徐孝嗣。徐孝嗣奉旨不言,而王晏则不同意明帝不去,陈述了自己的理由:“郊祀事关重大,圣上一定要亲自前去。”这样一来,明帝越加相信陈世范所说的了。丙辰(二十八日),明帝在华林省召见王晏,杀了他,一同诛死的还有北中郎司萧毅、台队主刘明达,以及王晏的儿王德元、王德和。明帝发诏令:“王晏与萧毅、刘明达因为河东王萧崐铉识见低下、能力微弱,于是谋奉他为君主,让他守虚位,而他们自己纵国政。”王晏的弟弟王诩担任广州刺史,明帝派遣南中郎司萧季敞去突然杀掉了他。萧季敞是明帝的从祖弟。萧毅奢侈豪华,特别喜好弓箭、骏,使明帝忌妒,因此借这件事陷害、杀害了他。河东王萧铉在早先因年龄小、才力弱,所以没有被明帝杀掉。萧铉在朝见明帝时总是保持鞠躬姿势,弯腰低,不敢平行直视。至此时,年龄稍大了些,于是连坐王晏之事而被免官,并且被禁止与外面的人来往接。

郁林王之将废也,晏从弟御史中丞思远谓晏曰:“兄荷世祖厚恩,今一旦赞人如此事;彼或可以权计相须,未知兄将来何以自立!若及此引决,犹可保全门,不失后名。”晏曰:“方啖粥,未暇此事。”及拜骠骑将军,集会弟,谓思远兄思徵曰:“隆昌之末,阿戎劝吾自裁;若从其语,岂有今日!”思远遽应曰:“如阿戎所见,今犹未晚也。”思远知上外待晏厚而内已疑异,乘间谓晏曰:“时事稍异,兄亦觉不?凡人多拙于自谋而巧于谋人。”晏不应。思远退,晏方叹曰:“世乃有劝人死者!”旬日而晏败。上闻思远言,故不之罪,仍迁侍中。

郁林王将被废黜之前,王晏的堂弟御史中丞王思远对王晏说:“兄长你承受武帝的厚恩,现在一旦帮助别人行此事,在那个人来说或许可以暂时利用兄长,但不知兄长这样了,将来别人何以自立呢?如果在现在能拿起刀自刎而死,还可以保全门,不失后世英名。”王晏不予理会,回答说:“我正在喝粥,无暇顾及此事。”明帝即位之后,拜王晏为骠骑将军,王晏把弟弟和儿们召集在一起,对王思远的哥哥王思徵说:“隆昌之末,思远劝我自裁,如果听从了他的话语,那里能有今天呢?”王思远随声应:“如照小弟所说的那样去,现在尚未为晚。”王思远知明帝外表上对待王晏十分优厚而内心则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就乘机对王晏说:“下事情逐渐有异样,兄长觉察与否?人们大多拙于自谋而巧于谋算别人。”王晏听后没有吭声。王思远走了之后,王晏才叹息着说:“世上竟有劝人死的人。”十日之后,王晏被杀。明帝听说了王思远对王晏说过的话,所以没有定他的罪,并且升任他为侍中。

晏外弟尉氏阮孝绪亦知晏必败,晏屡至其门,逃匿不见。尝,问知得于晏家,吐而覆之。及晏败,人为之惧,孝绪曰:“亲而不党,何惧之有!”卒免于罪。

王晏的表弟尉氏人阮孝绪也知王晏必定会败落,所以王晏屡次到他家去,他都躲而不见。一次,他吃酱觉得味很香,一问才知是从王晏家得来的,因此立即吐了来,并且把其余的全倒掉。到了王晏被杀之后,人们都为阮孝绪担心,他却不以为然,说:“虽然是亲戚,但是并不是同党,有什么害怕的呢?”最后他被免于定罪。

[5]二月,壬戌,魏主至太原。

[5]二月壬戌(初五),北魏孝文帝到达太原。

[6]甲,以左仆徐孝嗣为尚书令,征虏将军萧季敞为广州刺史。

[6]甲(初七),齐明帝任命左仆徐孝嗣为尚书令,任命征虏将军萧季敞为广州刺史,分别代替王晏及其弟生前的职位。

[7]癸酉,魏主至平城,引见穆泰、陆睿之党问之,无一人称枉者;时人皆服任城王澄之明。穆泰及其亲党皆伏诛;赐陆睿死于狱,宥其妻,徙辽西为民。

[7]癸酉(十六日),北魏孝文帝到达平城,提审了穆泰、陆睿之党,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冤枉。当时,人们都认为任城王元澄公正、明察。穆泰及其亲信党徒都伏法,陆睿被赐死狱中,他的妻得到宽宥,被放到辽西,成为平民。

初,魏主迁都,变易旧俗,并州刺史新兴公丕皆所不乐;帝以其宗室耆旧,亦不之,但诱示大理,令其不生同异而已。及朝臣皆变衣冠,朱衣满坐,而丕独胡服于其间,晚乃稍加冠带,而不能修饰容仪,帝亦不也。

早先,北魏孝文帝迁都洛,改变旧的风俗习惯,但是并州刺史新兴公元丕一也不兴这样,孝文帝因为他在家族中年辈较长,因此就不行让他改换,但是用大理加以诱导劝说,以便使他不公开反对。到了朝中大臣们都改换了衣服帽,每天上朝殿内朱衣满坐,但是惟独元丕还穿着胡服侧其间,后来他才慢慢加上了帽和带,可是仍旧不修饰外表仪容,孝文帝也不崐迫他。

恂自平城将迁洛,元隆与穆泰等密谋留恂,因举兵断关,规据陉北。丕在并州,隆等以其谋告之。丕外虑不成,虽折难,心颇然之,及事觉,丕从帝至平城,帝每推问泰等,常令丕坐观。有司奏元业、元隆、元超罪当族,丕应从坐。帝以丕尝受诏许以不死,听免死为民,留其后妻、二,与居于太原,杀隆、超、同产乙升,余徙敦煌。

元恂将从平城迁往洛之时,元隆同穆泰等人密谋策划,要把元恂留在平城,因此兵堵住雁门东陉、西陉二关,谋占据关北恒、朔二州。当时,元丕在并州,元隆等人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元丕表面上忧虑事情难以成功,上虽然反对,但是心里却颇为赞同。等到穆泰等人叛之事败之后,元丕随从孝文帝到了平城,孝文帝每次审问穆泰等人时,常常让元丕坐在旁边观看。有的官员奏告元业、元隆、元超罪该满门诛斩,元丕也应该连坐治罪。孝文帝以元丕曾经在诏令中被许以不死,就免他一死,黜为平民,让他的后妻和两个儿陪伴他居住在太原,而杀了元隆、元超及其同胞兄弟元乙升,其他的儿放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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