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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纪十(2/10)

甲申,东昏侯以李居士为江州刺史,冠军将军王珍国为雍州刺史,建安王宝寅为荆州刺史,辅国将军申胄监郢州,龙骧将军扶风仙琕监豫州,骁骑将军徐元称监徐州军事。珍国,广之之也。是日,萧衍前军至芜湖;申胄军二万人弃姑孰走,衍军,据之。戊申,东昏侯以后军参军萧璝为司州刺史,前辅国将军鲁休烈为益州刺史。

八月,丁卯,东昏侯以辅国将军申胄监豫州事;辛未,以光禄大夫张瑰镇石

魏司州牧广王嘉请筑洛三百二十三坊,各方三百步,曰:“虽有暂劳,盗永息。”丁酉,诏发畿内夫五万人筑之,四旬而罢。

,废东昏。东昏遣中书舍人冯元嗣监军救郢;秋,七月,甲午,茹法珍、梅虫儿及太右率李居士、制局监杨明泰送之于中兴堂,欣泰等使人怀刀于座斫元嗣,坠果柈中,又斫明泰,破其腹;虫儿伤数疮,手指皆堕;居士、法珍等散走还台。灵秀诣石迎建康王宝寅,帅城中将吏见力,去车,载宝寅,文武数百唱警跸,向台城,百姓数千人皆空手随之。欣泰闻事作,驰,冀法珍等在外,东昏尽以城中分见委,表里相应。既而法珍得返,分闭门上仗,不欣泰兵,鸿选在殿内亦不敢发。宝寅去杜姥宅,日已瞑,城门闭。城上人外人,外人弃宝寅溃去。宝寅亦逃,三日,乃戎服诣草市尉,尉驰以启东昏。东昏召宝寅问之,宝寅涕泣称:“尔日不知何人使上车,仍将去,制不自由。”东昏笑,复其爵位。张欣泰等事觉,与胡松皆伏诛。

衍遣曹景宗等顿江宁。丙辰,李居士自新亭选骑一千至江宁。景宗始至,营垒未立,且师行日久,甲穿弊。居士望而轻之,鼓噪直前薄之;景宗奋击,破之,因乘胜而前,径至皁荚桥。于是王茂、邓元超、吕僧珍据赤鼻逻,新亭城主江林引兵战,众军擒之于陈。衍至新林,命王茂据越城,邓元起据士墩,陈伯之据篱门,吕僧珍据白板桥。李居士觇之僧珍众少,帅锐卒万人直来薄垒。僧珍曰:“吾众少,不可逆战,可勿遥,须至堑里,当并力破之。”俄而皆越堑栅。僧珍分人上城,矢石俱发,自帅步三百人其后,城上人复逾城而下,内外奋击,居士败走,获取甲不可胜计。居士请于东昏侯,烧南岸邑屋以开战场,自大航以西、新亭以北皆尽。衍诸弟皆自建康自赴军。

鲁山乏粮,军人于矶捕细鱼供,密治轻船,将奔夏,萧衍遣偏军断其走路。丁巳,孙乐祖窘迫,以城降。

戊寅,东昏宁朔将军徐元瑜以东府城降。青、冀二州刺史桓和援,屯东。己卯,和许东昏,云战,因以其众来降。光禄大夫张瑰弃石。李居士以新亭降于衍,琅邪城主张木亦降。壬午,衍镇石,命诸军攻六门。东昏烧门内营署、官府,驱士民,悉城,闭门自守。衍命诸军筑长围守之。

东献武公萧颖胄以萧璝与蔡恭相持不决,忧愤成疾;壬午,卒。夏侯详秘之,使似其书者假为教命,密报萧衍,衍亦秘之。详征兵雍州,萧伟遣萧忄詹将兵赴之。璝等闻建康已危,众惧而溃,璝及鲁休烈皆降。乃发颖胄丧,赠侍中、丞相;于是众望尽归于衍。夏侯详请与萧憺共参军国,诏以详为侍中、尚书右仆,寻除使持节、抚军将军荆州刺史。详固让于憺,乃以憺行荆州府州事。

辛巳,东昏侯以太左率李居士总督西讨诸军事,顿新亭。

九月,乙未,诏萧衍若定京邑,得以便宜从事。衍留将军郑绍叔守寻,与陈伯之引兵东下,谓绍叔曰:“卿,吾之萧何、寇恂也。前涂不捷,我当其咎;粮运不继,卿任其责。”绍叔涕拜辞。比克建康,绍叔督江、湘粮运,未尝乏绝。

十一月,丙申,魏以骠骑大将军穆亮为司空;丁酉,以北海王详为太傅,领司徒,初,详夺彭城王勰司徒,故谮而黜之;既而畏人议己,故但为大将军,至是乃居之。详贵盛翕赫,将作大匠王遇多随详所,私以官给之。司空长史于忠责遇于详前曰:“殿下,国之周公,阿衡王室,所须材用,自应关旨;何至阿谀附势,损公惠私也!”遇既踧,详亦惭谢。忠每以鲠直为详所忿,尝骂忠曰:“我忧在前见尔死,不忧尔见我死时也!”忠曰:“人生于世,自有定分;若应死于王手,避亦不免;若其不尔,王不能杀!”忠以讨咸王禧功,封魏郡公,迁散骑常侍,兼武卫将军。详因忠表让之际,密劝魏主以忠为列卿,令解左右,听其上爵,于是诏停其封,优太府卿。

杨公则屯领军府垒北楼,与南掖门相对,尝登楼望战。城中遥见麾盖,以神锋弩之,矢贯胡床,左右失。公则曰:“几中吾脚!”谈笑如初。东昏夜选勇士攻公则栅,军中惊扰;公则卧不起,徐命击之,东昏兵乃退。公则所领皆湘州人,素号怯懦,城中轻之,每,辄先犯公则垒;公则奖厉军士,克获更多。

崔慧景之死也,其少偃为始安内史,逃潜得免。及西台建,以偃为宁朔将军。偃诣公车门上书曰:“臣窃惟宗之孝忠臣而昏主之臣贼者,江夏王与陛下,先臣与镇军是也;虽成败异术而所由同方。陛下初登至尊,与天合符;天下纤介之屈,尚望陛下申之,况先帝之陛下之兄,所行之,即陛下所由哉!此尚弗恤,其馀何冀!今不可幸小民之无识而罔之;若使晓然知其情节,相帅而逃,陛下将何以应之哉!”事寝,不报。偃又上疏曰:“近冒陈江夏之兔,非敢以父之亲而伤至公之义,诚不晓圣朝所以然之意。若以狂主虽狂,而实是天,江夏虽贤,实是人臣,先臣奉人臣逆人君为不可,未审今之严兵劲卒方指象魏者,其故何哉!臣所以不死,苟存视息,非有它故,所以待皇运之开泰,申忠魂之枉屈。今皇运已开泰矣,而死社稷者返为贼臣,臣何用此生于陛下之世矣!臣谨案镇军将军臣颖胄、中领军臣详,皆社稷之也,同知先臣肱江夏,匡济王室,天命未遂,主亡与亡;而不为陛下瞥然一言。知而不言,不忠;不知而不言,不智也。如以先臣遣使,江夏斩之;,则征东之驿使,何为见戮?陛下斩征东之使,实诈山;江夏违先臣之请,实谋孔矜。天命有归,故事业不遂耳。臣所言毕矣,乞就汤镬!然臣虽万没,犹愿陛下必申先臣。何则?恻怆而申之,则天下伏;不则怆而申之,则天下叛。先臣之忠,有识所知,南、董之笔,千载可期,亦何待陛下屈申而为褒贬!然小臣惓惓之愚,为陛下计耳。”诏报曰:“其知卿惋切之怀,今当显加赠谥。”偃寻下狱死。

乙巳,柔然犯魏边。

魏安国宣简侯王肃卒于寿,赠侍中、司空。初,肃以父死非命,四年不除丧。祖曰:“三年之丧,贤者不敢过。”命肃以祥禫之礼除丧。然肃犹素服、不听乐终

魏改筑圜丘于伊;乙卯,始祀于其上。

冬,十月,甲戌,东昏侯遣征虏将军王珍国、军主胡虎牙将兵十万馀人陈于硃雀航南,宦官王宝孙持白虎幡督战,开航背,以绝归路。衍军小却,王茂下,单刀直前,其甥韦欣庆执铁缠槊以翼之,冲击东军,应时而陷。曹景宗纵兵乘之,吕僧珍纵火焚其营,将士皆殊死战,鼓噪震天地。珍国等众军不能抗,王宝孙切骂诸将帅,直阁将军席豪发愤突陈而死。豪,骁将也,既死,士卒土崩,赴淮死者无数,积尸与航等,后至者乘以之以济。于是东昏侯诸军望之皆溃。衍军长驱至宣门,诸将移稍前。

先是,东昏遣军主左僧庆屯京,常僧景屯广陵,李叔献屯瓜步;及申胄自姑孰奔归,使屯破墩,以为东北声援。至是,衍遣使晓谕,皆帅其众来降。衍遣弟辅国将军秀镇京,辅国将军恢镇破墩,从弟宁朔将军景镇广陵。

己未,东昏侯以程茂为郢州刺史,薛元嗣为雍州刺史。是日,茂、元嗣以郢城降。郢城之初围也,士民男女近十万;闭门二百馀日,疾疫,死者什七八,积尸床下而寝其上,比屋皆满。茂、元嗣等议降,使张孜为书与衍。张冲故吏青州治中房长瑜谓孜曰:“前使君忠贯昊天,郎君但当坐守画一荷析薪,若天运不与,当幅巾待命,下从使君。今从诸人之计,非唯郢州士女失山之望,亦恐彼所不取也。”孜不能用。萧衍以韦睿为江夏太守,行郢府事,收瘗死者而无其生者,郢人遂安。

汝南民胡文超起兵于滠以应萧衍,求取义、安陆等郡以自效;衍又遣军主唐修期攻随郡,皆克之。司州刺史王僧景遣贞孙为质于衍,司悉平。

陈伯之屯西明门,每城中有降人,伯之辄呼与耳语。衍恐其复怀翻覆,密语伯之曰:“闻城中甚忿卿举江州降,遣刺客中卿,宜以为虑”伯之未之信。会东昏侯将郑伯来降,衍使伯过伯之,谓曰:“城中甚忿卿,遣信诱卿以封赏,须卿复降,当生割卿手足;卿若不降,复遣刺客杀卿。宜为备。”伯之惧,自是始无异志。

己亥,魏立皇后于氏。后,征虏将军劲之女;劲,烈之弟也。自祖父栗磾以来,累世贵盛,一皇后,四赠公,三领军,二尚书令,三开国公。

辛酉,魏大赦。

鲁休烈、萧璝破刘孝庆等于峡,任漾之战死。休烈等至上明,江陵大震。萧颖胄恐,驰告萧衍,令遣杨公则还援本。衍曰:“公则今溯上江陵,虽至,何能及事!休烈等乌合之众,寻自退散,政须少时持重耳。良须兵力,两弟在雍,指遣往征,不为难至。”颖胄乃遣军主蔡恭假节屯上明以拒萧璝。

初,东昏侯遣陈伯之镇江州,以为吴等声授。等既败,萧衍谓诸将曰:“用兵未必须实力,所听威声耳。今陈虎牙狠奔归,寻人情理当恟惧,可传檄而定也。”乃命搜俘囚,得伯之幢主苏隆之,厚加赐与,使说伯之,计即用为安东将军、江州刺史。伯之遣隆之返命,虽许归附,而云“大军未须遽下”衍曰:“伯之此言,意怀首鼠。及其犹豫,急往之,计无所,势不得不降。”乃命邓元起引兵先下,杨公则径掩柴桑,衍与诸将以次路。元起将至寻,伯之收兵退保湖,留陈虎牙守湓城。选曹郎吴兴沈瑀说伯之迎衍。伯之泣曰:“余在都,不能不。”瑀曰:“不然。人情匈匈,皆思改计;若不早图,众散难合。”丙,衍至寻,伸之束甲请罪。初,新蔡太守席谦,父恭穆为镇西司,为鱼复侯响所杀。谦从伯之镇寻,闻衍东下,曰:“我家世忠贞,有殒不二。”伯之杀之。乙卯,以伯之为江州刺史,虎牙为徐州刺史。

萧衍使征虏将军王茂、军主曹仲宗等乘涨以舟师袭加湖,鼓噪攻之。丁酉,加湖溃,吴等走免,将士杀溺死者万计,俘其馀众而还。于是郢、鲁二城相视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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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之克江、郢也,东昏侯游骋如旧,谓茹法珍曰:“须来至白门前,当一决。”衍至近,乃聚兵为固守之计,简二尚方、二冶囚徒以军;其不可活者,于硃雀门内日斩百馀人。

诸将顿军夏;衍以为宜乘胜直指建康,车骑咨议能军张弘策、宁远将军庾域亦以为然。衍命众军即日上。缘江至建康,凡矶、浦、村落,军行宿次、立顿所,弘策逆为图画,如在目中。

魏镇南将军元英上书曰:“萧宝卷骄纵日甚,害无辜。其雍州刺史萧衍东伐秣陵,扫土兴兵,顺而下;唯有孤城,更无重卫,乃皇天授我之日,旷载一逢之秋;此而不乘,将何待!臣乞躬帅步骑三万,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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