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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纪八(7/10)

的西北,说是要祭天。文武百官集中起来后,尔朱荣布置骑兵四面包围了他们,指责这些文武百官们说,天下动,孝明帝突然死去,都是由于他们这些朝廷大臣贪脏枉法,酷无忌,不能匡辅社稷所造成的,因此命令队诛杀了他们。从丞相王元雍、司空元钦、仪同三司义王元略以下,被杀的达两千多人。原黄门郎王遵业兄弟正在居父丧,王遵业的母亲是魏孝庄帝的伯母,他们一起来迎接皇帝,结果也都被杀掉了。王遵业是王慧龙的孙,聪明豪而又博学,他死之后人们一方面很怜惜他的才学,一方面又讥讽他过于躁。有一百多名朝廷官员后来才到,尔朱荣又让骑兵们包围了他们,对这些官员下令说:“如果谁能作一篇元氏禅让皇位于尔朱氏的文告,就可以免死。”侍御史赵元则站来响应,于是便让他起草禅让文告。尔朱荣又命令他的士兵们呼:“元氏既灭,尔朱氏兴。”士兵们一齐山呼万岁。尔朱荣又派数十人持刀来到行,孝庄帝与无上王元劭、始平王元正一起来到账外。尔朱荣先派并州人郭罗刹、西车人叱列杀鬼侍立在孝庄帝两侧,假装说是保护皇帝,将孝庄帝抱账中,其余的人便杀了元劭和元正。接着尔朱荣又派数十人将孝庄帝迁到了河桥,置于他的账下。

帝忧愤无计,使人谕旨于荣曰:“帝王迭兴,盛衰无常。今四方瓦解,将军奋袂而起,所向无前,此乃天意,非人力也。我本相投,志在全生,岂敢妄希天位!将军见,以至于此。若天命有归,将军宜时正尊号;若推而不居,存魏社稷,亦当更择亲贤而辅之。”时都督劝荣称帝,左右多同之,荣疑未决。贺曰:“将军首举义兵,志降逆,大勋未立,遽有此谋,正可速祸,未见其福。”荣乃自铸金为像,凡四铸,不成。功曹参军燕郡刘灵助善卜筮,荣信之,灵助言天时人事未可。荣曰:“若我不吉,当迎天穆立之。”灵助曰:“天穆亦不吉,唯长乐王有天命耳。”荣亦神恍惚,不自支持,久而方寤,思愧悔曰:“过误若是,唯当以死谢朝廷。”贺岳请杀以谢天下,左右曰:“虽复愚疏,言不思难,今四方多事,须藉武将,请舍之,收其后效。”荣乃止。夜四更,复迎帝还营,荣望首叩请死。

孝庄帝忧伤愤慨但却无计可施,派人向尔朱荣传达旨意说:“帝王迭兴,盛崐衰无常。现在天下纷,将军奋而起兵,所向无敌,这是天意,不是靠人的力量所能达到的。我原来投奔于你,只是希望能够活下来罢了,哪敢妄想登上皇位!将军你皇帝,我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上天有意安排你皇帝的话,将军你应选好时机登上皇位。如果你推辞而不,想保存大魏的社稷,那么您也应该另选一位亲信而又贤明的人皇帝,您对他加以辅佐。”当时,都督劝尔朱荣称帝,尔朱荣的下大多赞同,尔朱荣犹疑未决。贺:“将军您首先发起义兵,志在铲除逆,大功还未告成,便急着有这打算,恐怕只能很快招来灾祸,我看不有什么好。”尔朱荣于是便自己用黄金铸像,共铸了四次,均未成功。功曹参军燕郡人刘灵助善于占卜,尔朱荣对他很信任。刘灵助认为无论从天时来看,还是从人事上看都不可以称帝。尔朱荣说:“如果我皇帝不吉利的话,便应当迎请元天穆皇帝。”刘灵助说:“元天穆也不吉利,只有长乐王元攸符合天意。”尔朱荣这时也神恍惚,支持不住了,过了很长时间才清醒过来,惭愧悔恨地说:“错到这个地步,我只有以死来向朝廷谢罪了。”贺岳请求杀掉来谢罪天下,尔朱荣的下们说:“虽然愚蠢陋,说话没有考虑到会有灾难,但是现在天下混,还须依靠武将,请您饶了他,让他以后为您效力。”尔朱荣这才作罢。夜里四更时,又迎请孝庄帝回到军营,尔朱荣朝着皇帝的请求死罪。

荣所从胡骑杀朝士既多,不敢洛城,即向北为迁都之计。荣狐疑甚久,武卫将军泛礼固谏。辛丑,荣奉帝城。帝御太极殿,下诏大赦,改元建义。从太原王将士,普加五阶,在京文官二阶,武官三阶,百姓复租役三年。时百官尽,存者皆窜匿不,唯散骑常侍山伟一人拜赦于阙下。洛中士民草草,人怀异虑,或云荣纵兵大掠,或云迁都晋;富者弃宅,贫者襁负,率皆逃窜,什不存一二,直卫空虚,官守旷废。荣乃上书,称:“大兵际,难可齐壹,诸王朝贵,横死者众,臣今粉躯不足咎,乞追赠亡者,微申私责。无上王请追尊为无上皇帝,自余死于河者,王赠三司,三品赠令、仆,五品赠刺史,七品已下白民赠郡镇;死者无后听继,即授封爵。又遣使者循城劳问。”诏从之。于是朝士稍,人心安。封无上王之韶为彭城王。荣犹执迁都之议,帝亦不能违;都官尚书元谌争之,以为不可,荣怒曰:“何关君事,而固执也!且河之事,君应知之。”谌曰:“天下事当与天下论之,奈何以河之酷而恐元谌!谌,国之宗室,位居常伯,生既无益,死复何损,正使今日碎首,亦无所惧!”荣大怒,抵谌罪,尔朱世隆固谏,乃止。见者莫不震悚,谌颜自若。后数日,帝与荣登,见阙壮丽,列树成行,乃叹曰:“臣昨愚暗,有北迁之意,今见皇居之盛,熟思元尚书言,不可夺。”由是罢迁都之议。谌,谧之兄也。

尔朱荣所率领的胡人骑兵因杀朝廷大臣太多,不敢城,便想将国都迁到北方。尔朱荣犹疑了很长时间,武卫将军泛礼决反对迁都。辛丑(十四日),尔朱荣护送孝庄帝城。孝庄帝登上太极殿,下诏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建义。跟从太原王尔朱荣的将士,全晋升为五级官阶,在京城中的文官晋升二级官阶,武官晋升三级,百姓免除租役三年。当时文武百官已然无存,即使活下来的也大都逃窜藏匿起来,不再面,只有散骑常侍山伟一人拜见皇帝,接受赦免。洛城中的官员百姓都很担惊害怕,人人都另有所虑,有的说尔朱荣要纵兵大肆掠取,有的说尔朱荣要迁都晋。于是富贵人家放弃了住宅,贫困人家携带包裹,都纷纷逃奔他乡,城中人还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二,守备空虚,政府各门都空无一人。尔朱荣于是向孝庄帝上书说:“大兵往来接,很难整齐统一,朝廷中的王、大臣、横遭杀戮的很多,我现在即使粉碎骨也不足以抵消所犯的罪责,所以我请求圣上追封那些死去的大臣们,以稍微弥补一下我的罪责。请求追封无上王为无上皇帝,其余在河被杀的人,凡原先是分封王的,追封三司,三品官员封赠令、仆,五品官员封赠刺史,七品官员以下至布衣封赠郡守、镇将。死者如果没有后代听任另择继承人,立即授予封爵。另外,再派使者问城内的百姓。”孝庄帝下诏同意这样。于是朝廷官员这才渐渐地面,人心才稍微安定下来。追封无上王之元韶为彭城王。尔朱荣仍持迁都的主张,孝庄帝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都官尚书元谌跟尔朱荣争辩迁都之事,认为不能迁都,尔朱荣怒冲冲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却这么顽固!况且河之事,你应该知吧。”元谌说:“天下大事应该让天下人共同议论,您何必用在河残酷杀戮百官之事来吓唬我元谌呢崐!我元谌是皇族宗室,位居尚书之职,既然活着也没什么益,那么死了又能减少什么呢?即使我今日肝脑涂地,也没什么可畏惧的。”尔朱荣听了非常恼怒,想治元谌之罪,尔朱世隆死死劝谏,尔朱荣这才作罢。当时在场见到这情形的人没有不到害怕的,而元谌却神如故。几天以后,孝庄帝与尔荣登远眺,看到殿巍峨壮丽,树木成行,尔朱荣这才叹地说:“微臣我过去太愚蠢胡涂了,竟会有向北迁都的想法,现在我看到皇如此壮丽雄伟,仔细想一想元谌尚书的话,到他说的对。”于是便打消了迁都的主张。元谌是元谧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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