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台郎中、济人温说:“你想去洛,还是想随我北渡黄河?”温说:“国主因虎牢失守,才得如此窘迫。元颢新来,民心还未安定,现在您如果前去攻击他,一定会成功。大王您平定了京邑后,再奉迎皇帝大驾,这乃是齐桓公、晋文公才有过的举动啊!现在您舍此而不为,却要北渡黄河,我私下里真为您到惋惜。”元天穆觉得温的意见很好,但却不能采纳,于是率军渡过了黄河。费穆攻打虎牢城,看就要攻取了,听说元天穆向北渡过了黄河,认为这样一来自己便没有了后继援兵,于是便投降了陈庆之。陈庆之率军击大梁、梁国两城,群攻下了。陈庆之凭数千之众,从城发至洛,共攻占了三十二座城池,大小四十七战,所向无敌。
颢使黄门郎祖莹作书遗魏主曰:“朕泣请梁朝,誓在复耻,正问罪于尔朱,卿于桎梏。卿托命豺狼,委虎,假获民地,本是荣,固非卿有。今国家隆替,在卿与我。若天助顺,则皇魏再兴;脱或不然,在荣为福,于崐卿为祸。卿宜三复,富贵可保。”
元颢命黄门郎祖莹起草了一封信给北魏孝庄帝,信中写:“朕哭泣恳请梁朝发兵,誓在报仇雪耻,正是要向尔朱荣问罪,解救你于桎梏之中。你现在托命于豺狼,委于虎,我就是获取了一些百姓、土地,也本来是尔朱荣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所有。当今国家的兴隆废替,全在于你我二人。如果上天助我成功,那么大魏又可再次中兴;若不能这样的话,那么对于尔朱荣来说便是福,而对于你则是祸。你应该反复好好想想,荣华富贵方可保住。”
颢既洛,自河以南州郡多附之。齐州刺史沛郡王欣集文武议所从,曰:“北海、长乐,俱帝室近亲,今宗不移,我受赦,诸君意何如?”在坐莫不失。军司崔光韶独抗言曰:“元颢受制于梁,引寇仇之兵以覆宗国,此魏之臣贼也;岂唯大王家事所宜切齿,下官等皆受朝眷,未敢仰从!”长史崔景茂等皆曰:“军司议是。”欣乃斩颢使。光韶,亮之从父弟也。于是襄州刺史贾思同、广州刺史郑先护、南兖州刺史元暹亦不受颢命。思同,思伯之弟也。颢以冀州刺史元孚为东行台、彭城郡王,孚封送其书于魏主。平王敬先起兵于河桥以讨颢,不克而死。
元颢洛后,黄河以南的州郡大多归附了他。齐州刺史、沛郡王元欣召集文武官员商议何去何从,元欣说:“北海王和长乐王,都是皇室近亲,现在皇位并未落外人之手,我打算接受元颢的赦免,诸位认为如何?”在座的文武官员莫不大惊失。只有军司崔光韶声反对,他说:“元颢受梁朝节制,勾结仇敌之兵来颠覆自己的国家,他是大魏朝的臣贼。难仅是因为大王您一家的事情而对他切齿痛恨,我等下官均受朝廷的恩典,所以不敢听从您的意见!”长史崔景茂等人都说:“军司说的很对。”元欣便杀了元颢派来的使者。崔光韶是崔亮的堂弟。于是这样一来,襄州刺史贾思同、广州刺史郑先护、南兖州刺史元暹等,也都不承认元颢的政权。贾思同是贾思伯的弟弟。元颢封冀州刺史元孚为东行台、彭城郡王,元孚将元颢的委任书封好,派人送给了孝庄帝。平王元敬先在河桥起兵讨伐元颢,未能成功而死。
魏以侍中、车骑将军、尚书右仆尔朱世隆为使持节、行台仆、大将军、相州刺史,镇邺城。
北魏加封侍中、车骑将军、尚书右仆尔朱世隆为使持节、行台仆、大将军、相州刺史,镇守邺城。
魏主之也,单骑而去,侍卫后皆堵如故。颢一旦得之,号令己,四方人情想其风政。而颢自谓天授,遽有骄怠之志,宿昔宾客近习,咸见宏待,扰政事,日夜纵酒,不恤军国,所从南兵,陵暴市里,朝野失望。穆兄儒自洛从魏主,魏主问洛中事,儒曰:“颢败在旦夕,不足忧也。”
北魏孝庄帝奔时,只是单骑而去,廷侍卫及后嫔妃都依旧留在京城。元颢一旦取得了政权,各号令全由他自己发,四方百姓都希望他励图治,但元颢自以为天授皇位,很快便产生了骄傲怠惰之心。他过去的宾朋老友、亲近之人,都受到了他的、厚待,这些人扰政事,日夜纵酒为乐,毫不恤军国大事,而元颢从南朝带来的梁兵,更在城中欺凌百姓,因而使得朝野上下对他大失所望。穆的哥哥儒从洛逃追随孝庄帝,孝庄帝问他洛城中之事,儒说:“元颢很快就会失败,您不用担忧。”
尔朱荣闻魏主北,即时驰传见魏主于长,行,且分。魏主即日南还,荣为前驱。旬日之间,兵众大集,资粮仗,相继而至。六月,壬午,魏大赦。
尔朱荣听说孝庄帝向北方逃了,立即飞前往长去会见他,一路上边走边布置队。孝庄帝当天便开始南还,尔朱荣前锋。十天之内,北魏军队便大批集结起来,粮兵等资也陆续运到了。六月,壬午(初二),北魏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