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壬辰,武陵王纪筑连城,攻绝铁锁,陆法和告急相继。上复谢答仁于狱,以为步兵校尉,兵使助法和;又遣使送王琳,令说谕陆纳。乙未,琳至长沙,僧辩使送示之,纳众悉拜且泣,使谓僧辩曰:“朝廷若赦王郎,乞听城。”僧辩不许,复送江陵。陆法和求救不已,上召长沙兵,恐失陆纳,乃复遣琳许其城。琳既,纳遂降,湘州平。上复琳官爵,使将兵西援峡。
[17]六月,壬辰(初一),武陵王萧纪修筑互相连接的城垒,攻断了拦江的铁锁,陆法和连连向江陵告急。元帝又把 谢答仁从监狱里放来,任命他为步兵校尉,以士兵,让他去协助陆法和。又派使者送王琳去陆纳那里,让他去劝说陆纳归顺。乙未(初四),王琳到了长沙,王僧辩派人送他去前线,崐把他指给陆纳看,陆纳等众都拜倒在地哭泣 不止。陆纳派人对王僧辩说:“朝廷如果赦免了王琳,请你放他到城里来。”王僧辩不允许,又把王琳送回江陵。陆法和不断求救,元帝想把在长沙的王僧辩的军队调动来使用,又怕失去陆纳,于是又派王琳去,允许他到陆纳占据的城里去劝降。王琳了城,陆纳就投降了,湘州从此被平定了。元帝恢复了王琳的官职爵位,让他带兵向西去支援峡。
[18]甲辰,齐章武景王库狄卒。
[18]甲辰(十三日),北齐章武景王库狄去世。
[19]武陵王纪遣将军侯睿将众七千筑垒与陆法和相拒。上遣使与纪书,许其还蜀,专制一方;纪不从,报书如家人礼。陆纳既平,湘州诸军相继西上,上复与纪书曰:“吾年为一日之长,属有平之功,膺此乐推,事归当璧。傥遣使乎,良所迟也。如曰不然,于此投笔。友于兄弟,分形共气,兄弟瘦,无复相见之期,让枣推梨,永罢愉之日。心乎矣,书不尽言。”纪顿兵日久,频战不利,又闻魏寇,成都孤危,忧懑不知所为。乃遣其度支尚书乐奉业诣江陵求和,请依前旨还蜀。奉业知纪必败,启上曰:“蜀军乏粮,士卒多死,危亡可待。”上遂不许其和。
[19]武陵王萧纪派将军侯睿带领七千人修筑城堡和陆法和对抗。元帝派使者送信给萧纪,准许他带回蜀,可以专制一方。萧纪不听从,回信用兄弟之礼相称,不用君臣之礼。陆纳被平定后,湘州各路人相继向西开来,元帝再次写信给萧纪,说:“我年纪比你大,又有平定侯景的功劳,荣幸被众人心悦诚服地推举,登基称帝的事实乃天意。倘若你这时看清形势,派使者来朝见称臣,这正是我等待的。如果不这样,那么就此扔下笔动刀兵吧!兄弟之间,本该友好,因为大家形虽分,血脉气质却是相通的。汉代赵孝自愿代替瘦弱的弟弟去死,情谊厚,但我们之间却不再有相见的时候,孔对兄长让枣推梨,乐愉悦,已经一去不返。兄弟之存于我心,文字是 不能完全表达的。”萧纪看到军队屯驻日久,频繁地打仗,都不顺利,又听说西魏的军队后方,成都于孤立而危险的态势之中,于是忧愁愤懑,不知该怎么办好。于是,他派手下的度支尚书乐奉业去江陵向萧绎求和,请求照以前萧绎信中说的回师蜀地。乐奉业看到萧纪必败无疑,就报告元帝说:“蜀军缺乏粮,士兵死亡很多,全军灭亡,指日可待。”元帝听到这个情况,就不允许萧纪求和了。
纪以黄金一斤为饼,饼百为箧,至有百箧,银五倍于金,锦、缯彩称是,每战,悬示将士,不以为赏。宁州刺史陈智祖请散之以募勇士,弗听,智祖哭而死。有请事者,纪称疾不见,由是将卒解。
萧纪用一斤黄金成一个饼,一百个黄金饼装为一箱,积下的黄金共有一百箱,银五百箱,其他锦缎、缯一类的东西也很多。每次作战,他都把这些东西挂起来让将士们看,但不用它作奖赏之。宁州刺史陈智祖要求把这些财分发给军队,以招募勇士,但萧纪不听,陈智祖情知这样下去,必败无疑,终于痛哭而死。有事情要求见的,萧纪推说自己病了,不予接见,因此军队将士离心离德,逐渐解。
秋,七月,辛未,东民苻升等斩峡城主公孙晃,降于王琳。谢答仁、任约 攻侯睿,破之,其三垒。于是两岸十四城俱降。纪不获退,顺东下,游击将军樊猛追击之,纪众大溃,赴死者八千余人。猛围而守之。上密敕猛曰:“生还,不成功也。”猛引兵至纪所,纪在舟中绕床而走,以金掷猛曰:“以此雇卿,送我一见七。”猛曰:“天何由可见!杀足下,金将安之!”遂斩纪及其幼圆满。陆法和收太圆照兄弟三人送江陵。上绝纪属籍,赐姓饕餮氏。下刘孝胜狱,已而释之。上使谓江安侯圆正曰:“西军已败,汝父不知存亡。”意使其自裁。圆正闻之号哭,称世不绝声。上频使觇之,知不能死,移送廷尉狱,见圆照,曰:“兄何乃人骨,使痛酷如此!”圆照唯云“计误”上并命绝于狱,至臂啖之,十三日而死,远近闻而悲之。
秋季,七月,辛未(十一日),东平民符升等人杀了峡城守将公孙晃,投降了王琳。谢答仁、任约攻侯睿,大获全胜,攻下了他的三座堡垒,于是长江两岸十四座城市全投降了。萧纪后路被切断,没有退路了,只好顺东下。游击将军南人樊猛派兵去追击,萧纪的众分崩离析,四溃逃,崐到里淹死的有八千多人。樊猛把萧纪密密包围起来,严守着不让他逃脱。元帝秘密地派人送旨令给樊猛,说:“如果让萧纪生还,那就是不成功。”樊猛带兵到达了萧纪的住,萧纪在船上绕床而跑,用装金的袋扔向樊猛,说:“我用这袋金雇你,送我去和七官(萧绎)见一面。”樊猛拒绝说:“天怎么能随便见面,杀了你,金能跑到哪儿去呢?”于是就杀了萧纪和他的小儿萧圆满。陆法和押送太萧圆照兄弟三人去江陵。元帝取消了萧纪的族籍,另赐他姓饕餮氏。元帝把刘孝胜投监狱,后来又释放了他。元帝派人对江安侯萧圆正说:“西边的军队已经失败,你父亲不知死活。”意思是想让他自杀。圆正听了后大声号哭,里连连抱怨太萧圆照,说他误了萧纪,替萧纪引错了路。元帝不断派人去观察他,知他没有自杀的意思,就把他移送到廷尉的大狱里。在监狱,萧圆正见了萧圆照,说:“哥哥何必鼓动父亲,使他们兄弟骨相残,这样痛苦残酷的结局呢?”萧圆照只是说:“计策有误。”元帝断绝了他们在监狱里的,让他们饿得咬自己的臂膀,过了十三天终于死了。远近听到消息,都为他们到悲伤。
乙未,王僧辩还江陵。诏诸军各还所镇。
乙未(疑误),王僧辩回到江陵。元帝下诏让各路兵都回到各自的镇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