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周文育讨杜龛,救长城。
陈霸先派韦载的族弟韦携带书信去说服韦载投降。丁丑(三十日),韦载和杜北叟都投降了。陈霸先对待他们很优厚,极力安抚他们,让韦监义兴郡,把韦载安置在自己边,视为亲信,有事让他参与谋议。陈霸先平定义兴后,就收兵回建康,派周文育去讨伐杜龛,救援长城县。
将军黄他攻王僧智于吴郡,不克,霸先使宁远将军裴忌助之。忌选所兵轻行倍,自钱塘直趣吴郡,夜,至城下,鼓噪薄之。僧智以为大军至,轻舟奔吴兴。忌据吴郡,因以忌为太守。
将军黄他在吴郡攻打王僧智,打不下来,陈霸先派宁远将军裴忌去帮助他。裴忌挑选属中的兵轻装倍速前,从钱塘直奔吴郡。夜里,抵达城下,大声鼓噪着城墙。王僧智以为大队来了,急忙乘着小船逃到吴兴去了。裴忌攻占了吴郡,陈霸先任命裴忌为吴郡太守。
十一月,己卯,齐遣兵五千渡江据姑孰,以应徐嗣徽、任约。陈霸先使合州刺史徐度立栅于冶城。庚寅,齐又遣安州刺史翟崇、楚州刺史刘士荣、淮州刺史柳达将兵万人于胡墅度米三万石、千匹石。霸先问计于韦载,载曰:“齐师若分兵先据三吴之路,略地东境,则时事去矣。今可急于淮南因侯景故垒筑城,以通东转输,分兵绝彼之粮运,则齐将之首旬日可致。”霸先从之。癸未,使侯安都夜袭胡墅,烧齐船千余艘;仁威将军周铁虎断齐运输崐,擒其北徐州刺史张领州;仍遣韦载于大航筑侯景故垒,使杜棱守之。齐人于仓门、南立二栅,与梁兵相距。壬辰,齐大都督萧轨将兵屯江北。
十一月,己卯(初二),北齐派兵五千渡过长江占据姑孰,以策应徐嗣徽、任约。陈霸先派合州刺史徐度在冶城修筑栅栏。庚寅(十三日),北齐又派安州刺史翟崇、楚州刺史刘士荣、淮州刺史柳达带兵一万在胡墅运米三万石、一千匹到石城。陈霸先向韦载征询对策,韦载说:“齐军如果分兵先占据通往三吴的路,然后在我们东边的边境攻城占地,那么时局就完了。现在齐军没有这样,我们可以赶快在淮南一带沿着侯景过去留下的旧垒修筑新城堡,以便打通东边的运输路。同时分一支军队去断绝他们运粮的路,这样,齐将的首领十天之内就得送来了。”陈霸先听从了他的计策。癸未(初六),陈霸先派侯安都夜袭胡墅,烧掉了北齐一千多艘兵船;仁威将军周铁虎切断了北齐运输补给的路,抓住了他们的北徐州刺史张领州;仍然让韦载在大航修筑侯景的故垒,让杜棱去守卫。北齐军队在仓门和秦淮河之南修建了两座营栅,与梁兵对抗。壬辰(十五日),北齐大都督萧轨带兵屯驻在长江北岸。
[30]初,齐平秦王归彦幼孤,祖令清河昭武王岳养之,岳情礼甚薄,归彦心衔之。及显祖即位,归彦为领军大将军,大被遇;岳谓其德己,更倚赖之。岳屡将兵立功,有威名,而豪侈,好酒,起第于城南,听事后开巷。归彦谮之于帝曰:“清河僭拟禁,制为永巷,但无阙耳。”帝由是恶之。帝纳倡妇薛氏于后,岳先尝因其姊迎之至第。帝夜游于薛氏家,其姊为其父乞司徒。帝大怒,悬其姊,锯杀之。让岳以,岳不服,帝益怒,乙亥,使归彦鸩岳。岳自诉无罪,归彦曰:“饮之则家全。”饮之而卒,葬赠如礼。
[30]当初,北齐平秦王归彦幼小时成了孤儿,祖命令清河昭武王岳抚养他。岳对归彦寡情薄礼,所以归彦心里恨他。待到文宣帝洋即位,归彦当了领军大将军,很受。岳认为归彦会激自己的抚育之恩,所以对他更是倚赖。岳多次带兵立功,威名赫赫,而又格豪放奢侈,喜醇酒女,在城南修建了大宅第,并在办公视事的大厅后开了一条巷。归彦在文宣帝那儿谗言,说:“清河昭武王岳私自模拟禁的建筑式样,修了一条永巷,只是没有修阙门罢了。”文宣帝从此厌恶岳。文宣帝把娼妇薛氏接后,岳早先曾托薛氏的把薛氏接到家里。有一天夜里,文宣帝到薛氏的家里去,薛氏的替她父亲要求赐给司徒的官位。文宣帝然大怒,就把薛氏吊起来,用锯锯成了两段。文宣帝责备岳薛氏,岳不服气,文宣帝更加生气了,乙亥(疑误),派归彦去毒死岳。岳申诉自己没有罪,归彦说:“你把这毒酒喝下去了,全家就可以保全。”岳只好把毒酒喝了,他死之后,朝廷礼仪加以埋葬。
薛嫔有于帝,久之,帝忽思其与岳通,无故斩首,藏之于怀,东山宴饮。劝酬始合,忽探其首,投于上,支解其尸,其髀为琵琶,一座大惊。帝方收取,对之涕曰:“佳人难再得!”载尸以,被发步哭而随之。
薛嫔很得文宣帝,很久之后,文宣帝忽然想起她曾和岳通,无缘无故就将她斩首,然后把她的藏在怀里,到东山去宴饮作乐。大家正在互相劝酒应酬,文宣帝忽然用手探怀,拿薛氏的扔到桌上,又把她的尸支解开,将她的髀骨充作琵琶弹,举座见状大惊。文宣帝这才把薛氏的和髀骨收起来,对着它们下泪来,说:“佳人难再得!”他让人用车把薛氏尸运去,自己披散发,边走边哭地跟着。
[31]甲辰,徐嗣徽等攻冶城栅,陈霸先将甲自西明门击之,嗣徽等大败,留柳达等守城,自往采石迎齐援。
[31]甲辰(二十七日),徐嗣徽等攻冶城的营栅,陈霸先率领兵从西明门来迎击,徐嗣徽等人大败,留下柳达等人守城,自己去采石迎接北齐援兵。
[32]以郢州刺史宜丰侯循为太保,广州刺史曲江侯为司空,并征侍。循受太保而辞不。方谋举兵,遂不受命。
[32]梁朝任命郢州刺史宜丰侯萧循为太保,广州刺史曲江侯萧为司空,把他们二人一起征召朝侍奉皇帝。萧循接受了太保之职,但借故推辞不朝。萧正密谋起兵造反,于是不接受任命。
[33]镇南将军王琳侵魏,魏大将军豆卢宁御之。[33]镇南将军王琳侵西魏,西魏大将军豆卢宁带兵抵御他。
[34]十二月,癸丑,侯安都袭秦郡,破徐嗣徽栅,俘数百人。收其家,得其琵琶及鹰,遣使送之曰:“昨至弟得此,今以相还。”嗣徽大惧。丙辰,陈霸先对冶城立航,悉渡众军,攻其南二栅。柳达渡淮置陈,霸先督兵疾战,纵火烧栅,齐兵大败,争舟相挤,溺者以千数,呼声震天地,尽收其船舰。是日,嗣徽与任约引齐兵步万余人还据石,霸先遣兵诣江宁,据要险。嗣徽等步不敢,顿江宁浦,霸先遣侯安都将军袭破之,嗣徽等单舸脱走,尽收其军资械。
[34]十二月,癸丑(初七),侯安都袭击秦郡,攻破徐嗣徽的营栅,俘获了好几百人。又抄了他的家产,搜得他用的琵琶和养的鹰,派人送给徐嗣徽,并说:“昨天到老弟家里得到这东西,现在特地送去还你。”徐嗣徽看到东西,大惊失。丙辰(初十),陈霸先在冶城对面的上把船只连在一起建了一座浮桥,指挥众军全渡过去,攻击修在南边的两座营栅。柳达等渡过秦淮河摆开阵势,陈霸先督率战士猛烈攻,并放火烧栅栏,北齐军队大败,争着上船逃跑,互相拥挤,掉中淹死的有上千人,哭喊声震天动地,北齐军队的船舰全被缴获。当天,徐嗣徽和任约带领北齐师步兵一万多人退回去据守石,陈霸先派兵来到江宁,占据了险要之地。徐嗣徽等人的师步兵都不敢前,停顿在江宁浦的江之。陈霸先派侯安都带军去袭击打败了他们,徐嗣徽等人乘上单人小船逃走,他们的辎重、武全被缴获。
己未,霸先四面攻石,城中无,升直绢一匹。庚申,达遣使请和于霸先,且求质。时建康虚弱,粮运不继,朝臣皆与齐和,请以霸先从昙朗为质。霸先曰:“今在位诸贤息肩于齐,若违众议,谓孤昙朗,不恤国家,今决遣昙朗,弃之寇。齐人无信,谓我微弱,必当背盟。齐寇若来,诸君须为孤力斗也!”乃与昙朗及永嘉王庄、丹杨尹王冲之珉为质,与齐人盟于城外,将士恣其南北。辛酉,霸先陈兵石南门,送齐人归北,徐嗣徽、任约皆奔齐。收齐仗船米,不可胜计。齐主诛柳达。壬戌,齐和州长史乌远自南州奔还历。
己未(十三日),陈霸先从四面包围攻打石,城中没有喝,一升昂贵到值一匹绢。庚申(十四日),柳达派使者向陈霸先求和,而且请求以儿为人质。当时建康实力虚弱,粮草运输跟不上,朝廷中的大臣都想与北齐讲和,纷纷请求用陈霸先的侄陈昙朗为人质。陈霸先说:“现在在朝廷中的各位贤人都想和北齐讲和以获得休息,如果我违反众人的意见,大家会说我偏陈昙朗,不顾念国家利益。现在我决定派陈昙朗去,就算把他扔在敌寇的院里吧!北齐人一向不守信用,我答应讲和,他们会认为我们势微力弱好欺负,肯定会背弃盟约再来犯。北齐盗如果再来犯,那时你们可得为我拼死战斗呀!”于是就把陈昙朗和永嘉王萧庄、丹杨府尹王冲的儿王珉作人质,与北齐人在城外订立了和约,允许追随北齐的将士自己的意愿选择归居南方或北方。辛酉(十五日),陈霸先在石南门摆列兵阵,送北齐军队北归。徐嗣徽、任约都投奔了北齐。这一仗,缴获北齐军、械、舟船、大米,不可胜数。北齐国主洋杀了败将柳达。壬戍(十六日),北齐和州长史乌远从南州奔逃回到历。
江宁令陈嗣、黄门侍郎曹朗据姑孰反,霸先命侯安都等讨平之。霸先恐陈昙朗亡窜,自帅步骑至京迎之。
江宁县令陈嗣、黄门侍郎黄朗占据姑孰谋反,陈霸先派侯安都等人兵讨伐,平定了他们。陈霸先担心陈昙朗逃跑窜到别去,便亲自率领步、骑兵到京去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