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把陈顼排挤尚书省。大家犹豫不定,不敢率先发难。东通事舍人殷不佞,一贯以维护名望气节为己任,加上在东任职,是皇帝亲自任命的,于是赶到尚书省假传圣旨对陈顼说:“现在天下无事,安成王可以回自己的东府理州务。”
顼将,中记室喜,驰见顼曰:“陈有天下日浅,国祸继臻,中外危惧。太后惟至计,令王省共康庶绩,今日之言,必非太后之意。宗壮之重,愿王三思,须更闻奏,无使人得肆其谋。今外即受制于人,譬如曹,愿作富家翁,其可得邪!”琐遣喜与领军将军吴明彻筹之,明彻曰:“嗣君谅暗,万机多阙。殿下亲实周、邵,当辅安社稷,愿留中勿疑。”
陈顼正准备离开尚书省,中记室喜赶来见他,说:“陈朝据有天下为时还很短,国家接连遇到大丧事,上上下下都到担忧害怕。太后经过思熟虑,才决定叫您安成王尚书省共同兴举各事功,殷不佞所说的,一定不是太后的意思。社稷的重任在,希望您能三思,必须另行向朝廷奏报,不要使邪恶之徒的谋得逞。现在离开尚书省就会受到别人的牵制束缚,比如像曹那样,只愿当个富家翁,这怎能如愿!”陈顼派喜和领军将军吴明彻商议,吴明彻说:“继位的国君正在居丧,日常纷繁的政务很多还没有着手。殿下亲如周公、召公,应当辅助皇上安定国家,希望殿下留在尚书省,不必疑虑。”
顼乃称疾,召刘师知,留之与语,使喜先言于太后,太后曰:“今伯宗幼弱,政事并委二郎。此非我意。”喜又言于帝。帝曰:“此自师知等所为,朕不知也。”喜,以报顼。顼因囚师知,自见太后及帝,极陈师知之罪,仍自草敕请画,以师知付廷尉,其夜,于狱中赐死。以到仲举为金紫光禄大夫。王暹、殷不佞并付治。不佞,不害之弟也,少有孝行,顼雅重之,故独得不死,免官而已。王暹伏诛。自是国政尽归于顼。
陈顼于是假装生病,请刘师知来,留住他行谈话,同时派喜先向太后禀告。太后说:“现在伯宗皇帝年幼,政事都委托给二郎陈顼。殷不佞所说的不是我的意思。”喜又去向陈废帝说这件事。陈废帝说:“ 这是刘师知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朕并不知。”喜回来报告给陈顼。陈顼把刘师知囚禁起崐来,亲自见太后和皇帝,极力陈述刘师知的罪行,自己起草了诏命请皇帝御批,把刘师知给廷尉,这天夜里,在牢狱中把他赐死。任命到仲举为金紫光禄大夫。王暹、殷不佞一同送有关门治罪。殷不佞是殷不害的弟弟,少年时对父母很孝顺,陈顼平素很看重他,所以唯独他没有被死,只是被罢官而已。王暹被死。从此以后国家大政都归于陈顼。
右卫将军会稽韩,镇领军府,在建康诸将中士最盛,与仲举通谋。事未发。喜请简士,并赐铁炭,使修甲。顼惊曰:“谋反,方收执,何为更如是邪?”喜曰:“山陵始毕,边寇尚多,而受委前朝,名为杖顺。若收之,恐不即授首,或能为人患。宜推心安诱,使不自疑,伺间图之,一壮士之力耳。”顼然之。
右卫将军会稽人韩,镇守幕府,在建康的诸多将帅中,下的兵最为盛,曾经和到仲举联系共谋。这件事没有揭。喜请陈顼选派士兵匹给韩,并赐给他铁和木炭,供他修治兵盔甲。陈顼到惊讶说:“韩参预谋反,正要把他抓起来,为什么反倒这样?”喜说:“先帝的山陵刚修建完毕,边境的盗寇还很多,韩受前朝的委用,号称凭倚之材。如果抓他,恐怕不能斩杀,或许变成祸患。应当对他推心置腹安抚诱导,使他不产生怀疑,等到有机会再对付他,只要一个壮士的力量就够了。”陈顼非常同意。
仲举既废归私第,心不自安。郁,尚世祖妹信义长公主,除南康内史,未之官。亦自危,求为衡、广诸镇;郁每乘小舆,蒙妇人衣,与谋。会前上虞令陆及军主告其谋反。顼在尚书省,因召文武在位议立皇太。平旦,仲举、省,皆执之,并郁送廷尉,下诏,于狱赐死,余党一无所问。
到仲举被免职后回到住所,心里很不平静。他的儿到郁,娶文帝的妹妹信义长公主为妻,授南康内史的官职,他没有赴任。韩自己也到有危险,请求离京镇守衡、广等州;到郁往往坐小轿,蒙上妇女的衣服,到韩那里去策划。恰巧前上虞令陆和韩军队的主将检举到郁谋反。陈顼在尚书省,召集在位的文武大臣们商议立皇太的事。清晨,到仲举、韩到尚书省,都被抓起来,连同到郁一并押送廷尉,诏令在狱中赐死,他们的余党一个也不追问。
[9]辛亥,南豫州刺史余孝顷坐谋反诛。
[9]辛亥(初十),陈朝南豫州刺史余孝顷以谋反罪被杀。
[10]癸丑,以东扬州刺史始兴王伯茂为中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伯茂,帝之母弟也,刘师知、韩之谋,伯茂皆预之;司徒顼恐扇动内外,故以为中卫,专使之居禁中,与帝游。
[10]癸丑(十二日),陈朝任命东扬州刺史始兴王陈伯茂为中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陈伯茂是废帝的同母兄弟,刘师知、韩的谋,陈伯茂都曾参预;司徒陈顼恐怕陈伯茂在朝内外煽惑,所以叫他任中卫,专门住在里,陪伴废帝游居住。
[11]三月,甲午,以尚书右仆沈钦为侍中、左仆。
[11]三月,甲午(二十三日),陈朝任命尚书右仆沈钦为侍中、左仆。
[12]夏,四月,癸丑,齐遣散骑常侍司幼之来聘。
[12]夏季,四月,癸丑(十三日),北齐派散骑常侍司幼之到陈朝聘问。
[13]湘州刺史华皎闻韩死,内不自安,缮甲聚徒,抚循所,启求广州,以卜朝廷之意。司徒顼伪许之,而诏书未。皎遣使潜引周兵,又自归于梁,以其玄响为质。
[13]陈朝的湘州刺史华皎听说韩被死,内心忐忑不安,便修造盔甲聚集徒众,安抚下,上奏要求担任广州刺史,以窥测朝廷的意思。司徒陈顼假意答允,而没有下诏书。华皎派使者暗中引来北周军队,自己又投奔后梁,以自己的儿华玄响作为人质。
五月,癸巳,顼以丹杨尹吴明彻为湘州刺史。
五月,癸巳(二十三日),陈顼任命丹杨尹吴明彻为湘州刺史。
[14]甲午,齐以东平王俨为尚书令。
[14]甲午(二十四日),北齐任命东平王俨为尚书令。
[15]司徒顼遣吴明彻帅舟师三万趣郢州,丙申,遣征南大将军淳于量帅舟师五万继之,又遣冠武将军杨文通从安成步茶陵,山太守黄法慧从宜崐澧陵,共袭华皎,并与江州刺史章昭达、郢州刺史程灵洗合谋讨。六月,壬寅,以司空徐度为车骑将军,总督建康诸军,步趣湘州。
[15]司徒陈顼派吴明彻率领三万军取郢州,丙申(二十五日),派征南大将军淳于量率领五万军相继跟,又派冠武将军杨文通从安成陆路向茶陵兵,山太守黄法慧从宜兵澧陵,共同攻袭华皎,并和江州刺史章昭达、郢州刺史程灵洗合谋讨。六月,壬寅(初三),任命司空徐度为车骑将军,总督建康的军队,从陆路兵湘州。
[16]辛亥,周主尊其母叱氏为皇太后。
[16]辛亥(十二日),北周国主向母亲叱氏上皇太后尊号。
[17]己未,齐封皇弟仁机为西河王,仁约为乐狼王,仁俭为颍川王,仁雅为安乐王,仁直为丹杨王,仁谦为乐海王。
[17]己未(二十日),北齐封皇弟仁机为西河王,仁约为乐狼王,仁俭为颍川王,仁雅为安乐王,仁直为丹杨王,仁谦为东海王。
[18]华皎使者至长安;梁王亦上书言状,且乞师;周人议师应之。司会崔猷曰:“前岁东征,死伤过半。比虽循抚,疮痍未复。今陈氏保境息民,共敦邻好,岂可利其土地,纳其叛臣,违盟约之信,兴无名之师乎!”晋公护不从。闰六月,戊寅,遣襄州总卫公直督国陆通、大将军田弘、权景宣、元定等将兵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