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五(9/10)

阻，只怕人心惊慌浮动。”便和随驾的文官联名谏。当时显贵大臣赵彦、唐邕、段孝言等，和他的意见不一致，崔季舒和他们争辩，没有结果。韩长鸾突然对后主说：“那些汉人官员联名上书，声称规劝皇上驾临并州，其实未必不想造反，应当对他们加以诛杀。”辛丑（初九），后主把那些已经签名的人全都召集到章殿，将崔季舒、张雕、封孝琰和散骑常侍刘逖、黄门侍郎裴泽、郭遵在殿前的院中斩杀，他们的家属都被放到北方边地，妇女给理隶的崐官吏为妻，男童被阉割，家财被没收。癸卯（十一日），后主便去晋。

[33]吴明彻攻寿，堰以城，城中多病，死者什六七。齐行台右仆琅邪景和等救寿，以尉破胡新败，怯懦不敢前，屯于淮，敕使屡促之。然始渡淮，众数十万，去寿三十里，顿军不。诸将皆惧，曰：“城未，大援在近，将若之何？”明彻曰：“兵贵神速，而彼结营不，自挫其锋，吾知其不敢战，明矣。”乙巳，躬擐甲胄，四面疾攻，一鼓之，生擒王琳、王贵显、卢潜及扶风王可朱浑裕、尚书左丞李送建康。景和北遁，尽收其驼辎重。

[33]陈朝吴明彻攻寿，筑起围堰引城，城里的百姓患浮和腹泻病的很多，死去的有十分之六七。北齐行台右仆琅邪人景和等援救寿，因为尉破胡刚打了败仗，胆怯懦弱不敢前，将军队驻扎在淮，北齐后主便派使者屡次去促他军。景和这才渡过淮河，众有几十万人，距离寿还有三十里时，又驻军不敢前。吴明彻下的将领都很害怕，说：“守的城池还没有攻克，齐国增援的大队就在附近，这怎么办？”吴明彻说：“兵贵神速，对方扎营不敢前，自己挫伤了锋势，我知对方不敢作战，这已经很明白了。”乙巳（十三日），吴明彻亲自穿了铠甲和盔，指挥队从四面发动急攻，一鼓作气攻克寿，活捉王琳、王贵显、卢潜和扶风王可朱浑裕、尚书左丞李送到建康。景和向北逃走，他的骆驼匹兵粮草等被全缴获。

琳貌闲雅，喜怒不形于；记内，军府佐吏千数，皆能识其姓名；刑罚不滥，轻财士，得将卒心；虽失地寓在邺，齐人皆重其忠义。及被擒，故麾下将卒多在明彻军中，见者皆欷，不能仰视，争为之请命及致资给。明彻恐其为变，遗使追斩之于寿东二十里，哭者声如雷。有一叟以酒脯来祭，哭尽哀，收其血而去。田夫野老，知与不知，闻者莫不涕。

王琳的态容貌安闲文雅，喜怒不形于；记忆力而脑捷，军府里的僚佐官吏多到上千人，王琳都知他们的姓名；不滥施刑罚，不重钱财，护下，很得将领和士兵的心，虽然失地留居在邺城，北齐人都很敬佩他的忠义。他被捉住以后，以前下的将士很多在吴明彻的军队里，看到王琳都唉声叹气，不忍抬看他，争着为他请求保全命，并送给王琳财。吴明彻怕他走后生变，派人追到寿以东二十里的地方将他杀死，听到这事的人哭声如雷。有一个老人备了酒来祭奠他，放声痛哭，收敛他的血而后离去。农夫和民间的老人，不论是否了解王琳，但听到后没有不哭的。

齐穆提婆、韩长鸾闻寿陷，握槊不辍，曰：“本是彼，从其取去。”齐主闻之，颇以为忧，提婆等曰：“假使国家尽失黄河以南，犹可作一兹国。更可怜人生如寄，唯当行乐，何用愁为！”左右嬖臣因共赞和之，帝即大喜，酣饮鼓舞，仍使于黎临河筑城戍。

北齐穆提婆、韩长鸾听到寿陷落，没有停止掷骰，说：“本来是别人的东西，随他拿走好了。”北齐后主听到寿陷落，很忧愁，穆提婆等却说：“假如国家把黄河以南的地方都丢掉了，还可以一个兹国。更可怜人生短暂，应当及时行乐，何必为此忧愁！”后主周围的宏臣都附和赞成他的意见，后主听了大喜，开怀饮酒击鼓起舞，仍旧派人到黎沿黄河一带筑城派军队守卫。

丁未，齐遣兵万人至颍，樊毅击走之。辛亥，遣兵援苍陵，又破之。齐主以景和全军而还，赏之，除尚书令。

丁未（十五日），北齐派一万军队到颍，被樊毅击退。辛亥（十九日），派兵援救苍陵，又被打败。北齐后主因为景和全军回朝，对他加以赏赐，升职为尚书令。

丙辰，诏以寿复为豫州，以黄城为司州。以明彻为都督豫·合等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遣谒者萧淳风就寿册命，于城南设坛，士卒二十万，陈旗鼓戈甲。明彻登坛拜受，成礼而退，将卒荣之。上置酒，举杯属徐陵曰：“赏卿知人。”陵避席曰：“定策圣衷，非臣力也。”以黄法氍为征西大将军、合州刺史。

丙辰（二十四日），陈宣帝下诏将寿恢复为豫州，以黄城为司州。任命吴明彻为都督豫、合等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派谒者萧淳风去寿对吴明彻册命，在城南建起土坛，二十万士兵，排列了旗鼓戈甲，吴明彻登上土坛拜受了皇帝的册命，仪式结束，走下土坛，将士们都到光荣。陈宣帝备酒，举杯对徐陵说：“奖赏您能识别人才。”徐陵离开坐席说：“这是陛下的圣明决策，不是臣的力量。”任命黄法氍为征西大将军、合州刺史。

戊午，湛陀克齐昌城。十一月，甲戌，淮城降。庚辰，威虏将军刘桃枝克朐山城。辛巳，樊毅克济城。己丑，鲁广达攻济南徐州，克之；以广达为北徐州刺史，镇其地。

戊午（二十六日），陈朝湛陀攻克齐昌城。十一月，甲戌（十二日），淮城投降。庚辰（十八日），威虏将军刘桃枝攻克朐山城。辛巳（十九日），樊毅攻克济城。己丑（二十七日），鲁广达攻北齐的南徐州，攻克；任命鲁广达为徐州刺史，在这里镇守。

齐北徐州民多起兵以应陈，其州城，祖命不闭城门，禁人不得衢路，城中寂然。反者不测其故，疑人走城空，不设备。忽令鼓噪震天，反者皆惊走。既而复结陈向城，令录事参军王君植将兵拒之，自乘临陈左右。反者先闻其盲，谓其必不能，忽见之，大惊。穆提婆令城陷，不遣援兵，且战且守，十余日，反者竟散走。

北齐的北徐州百姓纷纷起兵响应陈朝的军队，直北徐州的州城，祖下令大开城门，禁止人们在大路上行走，城中一片寂静。造反的人猜不其中缘故，怀疑人走城空，不设防备。祖突然叫人击鼓，鼓声震天，造反的都被吓得逃走。不久又重新聚结起队伍向州城发，祖命令录事参军王君植领兵行抵抗，自己骑到阵前引弓向左右两边箭。造反的人早先听说祖是瞎，以为他一定不能来，这时忽然见到祖，大为吃惊。穆提婆存心让州城被攻陷，不发救兵，祖且战且守，十几天以后，造反的人终于散去。

诏悬王琳首于建康市。故吏梁骠骑仓曹参军朱致书徐陵求其首，曰：“窃以典午将灭，徐广为晋家遗老；当涂已谢，孚称魏室忠臣。梁故建宁公琳，当离之辰，总方伯之任，天厌梁德，尚思匡继，徒蕴包胥之志，终遘苌弘之眚，至使没九泉，行千里。伏惟圣恩博厚，明诏爰发，赦王经之哭，许田横之葬。不使寿城下，唯传报葛之人；沧洲岛上，独有悲田之客。”陵为之启上。十二月，壬辰朔，并熊昙朗等首皆还其亲属。瘗琳于八公山侧，义故会葬者数千人。间奔齐，别议迎葬，寻有寿人茅智胜等五人，密送其柩于邺。齐赠琳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谥曰忠武王，给车以葬之。

陈宣帝下诏把王琳的首级挂在建康市示众。以前的官吏梁朝的骠骑仓曹参军朱写信给徐陵请求得到王琳的首级，信上说：“我私下以为司氏将灭亡时，徐广是晋朝的遗老；曹魏将衰败时，司孚是魏室的忠臣。已故的梁朝建宁公王琳，正当离的时期，担当一方之长的责任，尽上天讨厌梁朝的失德，但他还想匡正延续梁朝的纲纪，空怀申包胥的志向，最终犯下苌弘那样的错误，以致遭到杀害，首级被送到千里以外。希望皇上的恩德博大宽厚，明文诏示，象司昭那样宽恕向雄对王经的痛哭，象汉帝那样准许安葬田横。不要使寿城下，只传来为报效诸葛诞而死的士兵的消息，沧州岛上，有为田横死难而悲伤的同情者。”徐陵替朱向皇帝启奏。十二月，壬辰朔（初一），把熊昙朗和王琳的首级都还给他们的亲属。朱把王琳埋在八公山的山侧，一起来参加埋葬的王琳的故旧有几千人。朱从偏僻的小路奔到北齐，另外商议派人迎葬的事，不久就有茅智胜等五个寿人，秘密地把王琳的灵柩送到北齐的邺城。北齐追赠王琳为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谥号忠武王，用车运灵枢去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