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乐运不免一死,我将和他一起去死。”于是到中求见北周宣帝,说:“乐运不顾死活,是为了求名。陛下不如对他劳而后放他走,才显陛下度量宏大。”宣帝稍有动省悟。第二天,把乐运召来,对他说:“朕昨天晚上考虑你所奏的话,实在是个忠臣。”赐给他御用的但又将他罢免。
[2]癸卯,周立皇阐为鲁王。[2]癸卯(十一日),北周立皇宇文阐为鲁王。
甲辰,周主东巡;以许公宇文善为大宗伯。戊午,周主至洛;立鲁王阐为皇太。
甲辰(十二日),北周国主东巡,任命许公宇文善为大宗伯。戊午(二十六日),北周国主到洛;立鲁王宇文阐为皇太。
[3]二月,癸亥,上耕藉田。
[3]二月,癸亥(初二),陈宣帝到藉田举行耕仪式。
[4]周下诏,以洛为东京;发山东诸州兵治洛,常役四万人。徙相州六府于洛。
[4]北周下诏,以洛为东京;征调潼关以东各州的士兵修建洛,平时服劳役的有四万人。把相州的六府迁到洛。
[5]周徐州总王轨,闻郑译用事,自知及祸,谓所亲曰:“吾昔在先朝,实申社稷至计。今日之事,断可知矣。此州控带准南,邻近寇,为计,易如反掌。但忠义之节,不可亏违,况荷先帝厚恩,岂可以获罪嗣主,遽忘之邪!正可于此待死,冀千载之后,知吾此心耳!”
[5]北周的徐州总王轨,听到郑译当权,自己知将有灾祸,对亲近的人说:“我从前在先帝时,真实地申述了治国的本大计。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断然可以知。这个州控制淮南,靠近敌,如果要替自己打算,可说是易如反掌。但是忠义的节,不敢违背,何况我蒙受先帝的厚恩,怎能因为得罪了当今皇上,就忘掉所受的恩德!正可以在这里等死,希望在千年以后,知我的忠心!”
周主从容问译曰:“我脚杖痕,谁所为也?”对曰:“事由乌轨、宇文孝伯。”因言轨捋须事。帝使内史杜庆信就州杀轨,元岩不肯署诏。御正中大夫颜之仪切谏,帝不听,岩继之,脱巾顿颡,三拜三。帝曰:“汝党乌轨邪?”岩曰:“臣非党轨,正恐滥诛失天下之望。”帝怒,使阉竖搏其面。轨遂死,严亦废于家。远近知与不知,皆为轨涕。之仪,之推之弟也。
北周宣帝曾经随便问郑译说:“我脚上被杖打的伤痕,是谁的?”答:“事情的起因是乌(王)轨、宇文孝伯。”因此告诉他王轨在中宴会时捋先帝胡的事。北周宣帝派内史杜庆信到徐州将王轨死,内史中大夫元岩不肯在诏书上签名。御正中大夫颜之仪恳切劝阻宣帝,宣帝不听,元岩随后见宣帝,脱下巾叩拜,三次叩三次前。宣帝说:“你要袒护王轨吗?”元岩说:“臣不是要偏袒王轨,而是担心杀会失掉天下人对陛下的期望。”宣帝大怒,叫太监打元岩的耳光。王轨于是被杀死,元岩也被免职回家。远近各地不论是否知王轨,都为之泪。颜之仪是颜之推的弟弟。
周主之为太也,上国尉迟运为正,数谏,不用;又与王轨、宇文孝伯、宇文神举皆为祖所亲待,太疑其同毁己。及轨死,运惧,私谓孝伯曰:“吾徒必不免祸,为之奈何?”孝伯曰:“今堂上有老母,地下有武帝,为臣为,知何之!且委质事人,本徇名义,谏而不,死焉可逃!足下若为计,宜且远之。”于运求为秦州总。
当北周宣帝还是皇太时,上国尉迟运担任太正,屡次对皇太谏,意见不被采纳;尉迟运和王轨、宇文孝伯、宇文神举都曾受到北周武帝亲切的对待,皇太怀疑尉迟运和他们一同在武帝跟前诽谤自己。王轨死后,尉迟运到恐惧,私下对宇文孝伯说:“我们这些人一定免不了遭祸,怎么办?宇文孝伯说:“现在堂上有老母亲,九泉之下有先帝,作为臣和儿,怎能知去哪里!况且作为臣奉侍君主,本应遵从名义;对君主加劝阻而不被采纳,怎能避免一死!足下如果为自己考虑,最好暂且躲远一。”于尉迟运请求离开朝廷去秦州总。
他日,帝托以齐王宪事让孝伯曰:“公知齐王谋反,何以不言?”对曰:“臣知齐王忠于社稷,为群小所,言必不用,所以不言。且先帝付嘱微臣,唯令辅导陛下。今谏而不从,实负顾托。以此为罪,是所甘心。”帝大惭,俯首不语,命将,赐死于家。
另一天,宣帝假借了齐王宇文宪的事情责备宇文孝伯说:“你知齐王谋反的事,为什么不说?”答:“臣知齐王忠于国家,由于被一帮小人造谣中伤,我说话一定不被陛下采纳,所以不说。况且先帝曾嘱咐微臣,只让我辅导陛下。现在规劝而不被采纳,实在辜负了先帝的委托。以此作为罪名,我崐心甘情愿。”北周宣帝大为惭愧,低不语,命令放他去,在家里把他赐死。
时宇文神举为并州刺史,帝遣使就州鸩杀之。尉迟运至秦州,亦以忧死。
当时宇文神举是并州刺史,北周宣帝派使者去并州赐给毒酒将他害死。尉迟运到秦州后,也因忧愁而死。
[6]周罢南伐诸军。
[6]北周停止南征的军事行动。
[7]突厥佗可汗请和于周,周主以赵王招女为千金公主,妻之,且命执送绍义;佗钵不从。
[7]突厥佗钵可汗向北周求和,北周宣帝将赵王宇文招的女儿封为千金公主,嫁给佗钵可汗为妻,又命令可汗捉住绍义送回北周,佗钵可汗不服从。
[8]辛巳,周宣帝传位于太阐,大赦,改元大象,自称天元皇帝,所居称“天台”,冕二十四旒,车服旗鼓皆倍于前王之数。皇帝称正,置纳言、御正、诸卫等官,皆准天台。尊皇太后为天元皇太后。
[8]辛巳(二十日),北周宣帝将皇位传给皇太宇文阐,大赦全国,改年号为大象,自称天元皇帝,居住的地方称“天台“,皇冠悬垂二十四条玉串,车服旗鼓比以前的皇帝增加一倍。皇帝所住的地方称正,设置纳言、御正、诸卫等官职,都照天台那样。尊称皇太后为天元皇太后。
天元既传位,骄侈弥甚,务自尊大,无所顾惮,国之仪典,率情变更。每对臣下自称为天,用樽、彝、、瓒以饮。令群臣朝天台者,致斋三日,清一日。既自比上帝,不群臣同己,常自带绶,冠通天冠,加金附蝉,顾见侍臣弁上有金蝉及王公有绶者,并令去之。不听人有“天”、“”、“上”、“大”之称,官名有犯,皆改之。改姓者为“姜”,九族称祖者为“长祖”又令天下车皆以浑木为。禁天下妇人不得施粉黛,自非人,皆黄眉墨妆。
天元皇帝传位以后,更加骄纵奢侈,妄自尊大,无所顾忌,国家的典章制度,随意改变,常常对臣自称为天,饮时用金、玉制成的,命令群臣到天台朝见以前,先素三天,洁一天。他自比上帝,不准群臣和他同样穿,常常穿有丝带的衣服,通天冠,冠上有金制的蝉作为装饰品,看到侍臣的帽上有金蝉和王公衣服上有丝带,都叫他们去掉。不准别人有“天”、“”、“上”、“大”等字的称呼,官员的姓名中有以上字样,一律改掉。姓的改为姓“姜”,九族中称祖的改称“长祖”又命令天下的车辆用整块木材车。禁止天下的妇女搽粉画眉,以后如果不是中的女,都不准涂脂抹粉画眉。
每召侍臣论议,唯兴造变革,未尝言及政事。游戏无常,不节,羽仪仗卫,晨夜还,陪侍之官,皆不堪命。自公卿以下,常被楚挞。每捶人,皆以百二十为度,谓之“天杖”,其后又加至二百四十。人内职亦如之,后、妃、嫔、御,虽被幸,亦多杖背。于是内外恐怖,人不自安,皆求苟免,莫有固志,重足累息,以逮于终。
天元皇帝召集侍臣议论,只谈室的兴建变革,从不谈论政事。随意游戏,没有节制,有仪仗队随从,早晚归,连陪伴侍奉的官员,都无法忍受。自公卿以下的官员,常常遭到刑杖的拷打。对人拷打时,以一百二十下为准,称为“天杖”,以后又增加到二百四十下。女和在中任职的女官也都这样,后、妃、嫔、御,虽然受到幸,也多被拷打背脊。于是内外都到恐怖,人心惶惶,动摇不定,只求苟安幸免,失去了意志,恐惧到叠足而立不敢气,直到他死去为止。
[9]戊,周以越王盛为太保,尉迟迥为大前疑,代王达为大右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