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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纪二(3/10)

丑,师还,死者什八九。丽王元亦惶惧遣使谢罪,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上于是罢兵,待之如初。

百济王昌遣使奉表,请为军导,帝下诏谕以“丽服罪,朕已赦之,不可致伐。”厚其使而遣之。丽颇知其事,以兵侵掠其境。

辛卯,上至自仁寿

冬,十一月,癸未,上祀南郊。

十二月,自京师至仁寿,置行十有二所。

南宁夷爨玩复反。蜀王秀奏“史万岁受赂纵贼,致生边患。”上责万岁,万岁诋谰;上怒,命斩之。颎及左卫大将军元旻等固请曰:“万岁雄略过人,将士乐为致力,虽古名将,未能过也。”上意少解,于是除名为民。

◎ 开皇十九年己未,公元五九九年

,正月,癸酉,赦天下。二月,甲寅,上幸仁寿

突厥突利可汗因长孙晟奏言都蓝可汗作攻攻大同城。诏以汉王谅为元帅,尚书左仆朔州,右仆杨素灵州,上国燕荣幽州以击都蓝,皆取汉王节度;然汉王竟不临戎。

都蓝闻之,与达可汗结盟,合兵掩袭突利,大战长城下,突利大败。都蓝尽杀其兄弟侄,遂渡河蔚州。突利落散亡,夜,与长孙晟以五骑南走,比旦,行百馀里,收得数百骑。突利与其下谋曰:“今兵败朝,一降人耳,大隋天岂礼我乎!玷厥虽来,本无冤隙,若往投之,必相存济。”晟知之,密遣使者伏远镇,令速举烽。突利见四烽俱发,以问晟,晟绐之曰:“城地迥,必遥见贼来。我国家法,若贼少,举二烽;来多,举三烽;大,举四烽。彼见贼多而又近耳。”突利大惧,谓其众曰:“追兵己,且可投城。”既镇,晟留其达官执室领其众,自将突利驰驿朝。夏,四月,丁酉,突利至长安。帝大喜,以晟为左勋卫骠骑将军,持节护突厥。

上令突利与都蓝使者因特勒相辩诘,突利辞直,上乃厚待之。都蓝弟都速六弃其妻,与突利归朝,上嘉之,使突利多遗之珍宝以其心。

颎使上国赵仲卿将兵三千为前锋,至族蠡山,与突厥遇,战七日,大破之;追奔至乞伏泊,复破之,虏千馀,杂畜万计。突厥复大举而至,仲卿为方陈,四面拒战,凡五日。会颎大兵至,合击之,突厥败走,追度白,逾秦山七百馀里而还。杨素军与达遇。先是诸将与突厥战,虑其骑兵奔突,皆以戎车步骑相参,设鹿角为方陈,骑在其内。素曰:“此乃自固之,未足以取胜也。”于是悉除旧法,令诸军为骑陈。达闻之,大喜曰:“天赐我也!”下仰天而拜,帅骑兵十馀万直前。上仪同三司周罗睺曰:“贼陈未整,请击之。”先帅骑逆战,素以大兵继之,突厥大败,达被重创而遁,杀伤不可胜计,其众号哭而去。

六月,丁酉,以豫章王暕为内史令。

公王世积为凉州总,其亲信安定皇甫孝谐有罪,吏捕之,亡抵世积,世积不纳。孝谐防桂州,因上变,称“世积尝令人相其贵不,人答曰:‘公当为国主,又将之凉州。’其所亲谓世积曰:‘河西天下,可图大事。’世积曰:‘凉州土旷人希,非用武之国。’”世积坐诛,拜孝谐上大将军。

独孤后妨忌,后莫敢御。尉迟迥女孙,有,先没中。上于仁寿见而悦之,因得幸。后伺上听朝,杀之。上由是大怒,单骑从苑中,不由径路,山谷间二十馀里。颎、杨素等追及上,扣苦谏。上太息曰:“吾贵为天,不得自由!”颎曰:“陛下岂以一妇人而轻天下!”上意少解,驻良久,中夜方还。后俟上于阁内,及至,后涕拜谢,颎、素等和解之,因置酒极。先是后以颎父之家客,甚见亲礼,至是,闻颎谓己为一妇人,遂衔之。

时太勇失于上,潜有废立之志,从容谓颎曰:“有神告晋王妃,言王必有天下,若之何?”颎长跪曰:“长幼有序,其可废乎!”上默然而止。独孤后知颎不可夺,去之。

会上令选东卫士以上台,颎奏称:“若尽取者,恐东宿卫太劣。”上作曰:“我有时,宿卫须得勇毅。太毓德东,左右何须壮士!此极弊法。如我意者,恒于番之日,分向东,上下团伍不别,岂非佳事!我熟见前代,公不须仍踵旧风。”颎表仁,娶太女,故上以此言防之。

颎夫人卒,独孤后言于上曰:“老矣,而丧夫人,陛下何能不为之娶!”上以后言告颎。颎涕谢曰:“臣今已老,退朝,唯斋居读佛经而已。虽陛下垂哀之,至于纳室,非臣所愿。”上乃止。既而颎妾生男,上闻之,极喜,后甚不悦。上问其故,后曰:“陛下尚复信颎邪?始,陛下为颎娶,颎心存妾,面欺陛下。今其诈已见,安得信之!”上由是疏颎。

伐辽之役,颎固谏,不从,及师无功,后言于上曰:“颎初不行,陛下遣之,妾固知其无功矣!”又,上以汉王年少,专委军事于颎,颎以任寄隆重,每怀至公,无自疑之意,谅所言多不用。谅甚衔之,及还,泣言于后曰:“儿幸免颎所杀。”上闻之,弥不平。

及击突厥,碛,遣使请兵,近臣缘此言颎反。上未有所答,颎已破突厥而还。及王世积诛,推之际,有禁中事,云于颎得之,上大惊。有司又奏“颎及左右卫大将军元旻、元胄,并与世积通,受其名之赠。”旻、胄坐免官。上国贺若弼、吴州总宇文弼、刑尚书薛胄、民尚书斛律孝卿、兵尚书柳述等明颎无罪,上愈怒,皆以属吏,自是朝臣无敢言者。秋,八月,癸卯,颎坐免上国、左仆,以齐公就第。

未几,上幸秦王俊第,召颎侍宴。颎歔欷悲不自胜,独孤后亦对之泣。上谓颎曰:“朕不负公,公自负也。”因谓侍臣曰:“我于颎,胜于儿,虽或不见,常似目前。自其解落,瞑然忘之,如本无颎。人臣不可以要君,自云第一也。”

顷之,颎国令上颎事,称其表仁谓颎曰:“司仲达初托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焉知非福!”于是上大怒,囚颎于内史省而鞫之。宪司复奏沙门真觉尝谓颎云:“明年国有大丧。”尼令晖复云:“十七、十八年,皇帝有大厄,十九年不可过。”上闻而益怒,顾谓群臣曰:“帝王岂可力求!孔以大圣之才,犹不得天下。颎与言,自比晋帝,此何心乎!”有司请斩之。上曰:“去年杀虞庆则,今兹斩王世积,如更诛颎,天下其谓我何!”于是除名为民。

颎初为仆,其母戒之曰:“汝富贵已极,但有一斫耳,尔其慎之!”颎由是常恐祸变。至是,颎然无恨。先是国祭酒元善言于上曰:“杨素疏,苏威怯懦,元胄、元颎正似鸭耳。可以付社稷者,唯独颎。”上初然之。及颎得罪,上责之,善忧惧而卒。

九月,以太常卿弘为吏尚书。弘选举先德行而后文才,务在审慎,虽致停缓,其所用,并多称职。吏侍郎孝基鉴赏机晤,清慎绝,然俊有馀,迹似轻薄,时宰多以此疑之;唯弘识其真,推心任委。隋之选举得人,于斯为最,时论弥服弘识度之远。

冬,十月,甲午,以突厥突利可汗为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华言意智健也。突厥归启民者男女万馀,上命长孙晟将五万人于朔州筑大利城以之。时安义公主已卒,复使晟持节送宗女义成公主以妻之。

晟奏:“染落,归者益众,虽在长城之内,犹被雍虞闾抄掠,不得宁居。请徙五原,以河为固,于夏、胜两州之间,东西至河,南北四百里,掘为横堑,令其内,使得任情畜牧。”上从之。

又令上国赵仲卿屯兵二万为启民防达,代州总韩洪等将步骑一万镇恒安。达骑十万来寇,韩洪军大败,仲卿自乐宁镇邀击,斩首虏千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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