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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纪三(3/10)

及太勇以谗废,晋王广为太,秀意甚不平。太恐秀终为后患,令杨素求其罪而谮之。上遂征秀,秀犹豫,谢病不行。总源师谏,秀作曰:“此自我家事,何预卿也!”师垂涕对曰:“师忝参府幕,敢不尽心!圣上有敕追王,以淹时月,今乃迁延未去。百姓不识王心,倘生异议,内外疑骇,发雷霆之诏,降一介之使,王何以自明?愿王熟计之!”朝廷恐秀生变,戊,以原州总瓜楷为益州总,驰传代之。楷至,秀犹未肯行;楷讽谕久之,乃就路。楷察秀有悔,因勒兵为备;秀行四十馀里,将还袭楷,觇知有备,乃止。

八月,甲,皇后独孤氏崩。太对上及人哀恸绝气,若不胜丧者;其私室,饮言笑如平常。又,每朝令二溢米,而私令外取脯鲊,置竹桶中,以蜡闭,衣袱裹而纳之。

著作郎王劭上言:“佛说:‘人应生天上及生无量寿国之时,天佛放大光明,以香乐来迎。’伏惟大行皇后福善祯符,备诸秘记,皆云是妙善菩萨。臣谨案八月二十二日,仁寿官内再雨金银;二十三日,大宝殿后夜有神光;二十四日卯时,永安北有自然音乐,震满虚空;至夜五更,奄然如寐,遂即升遐,与经文所说,事皆符验。”上览之悲喜。

九月,丙戌,上至自仁寿

冬,十月,癸丑,以工尚书杨达为纳言。达,雄之弟也。

闰月,甲申,诏杨素、苏威与吏尚书弘等修定五礼。

上令上仪同三司萧吉为皇后择葬地,得吉,云:“卜年二千,卜世二百。”上曰:“吉凶由人,不在于地。纬葬父,岂不卜乎!俄而国亡。正如我家墓田,若云不吉,朕不当为天;若云不凶,我弟不当战没。”然竟从吉言。吉退,告族人萧平仲曰:“皇太遣宇文左率谢余云:‘公前称我当为太,竟有其验,终不忘也。今卜山陵,务令我早立。我立之后,当以富贵相报。’吾语之曰:‘后四载,太御天下。’若太得政,隋其亡乎!吾前绐云‘卜年二千’者,三十字也;‘卜世二百’者,取世二传也。汝其识之!”

壬寅,葬文献皇后于太陵。诏以“杨素经营葬事,勤求吉地,论素此心,事极诚孝,岂与夫平戎定寇比其功业!可别封一义康公,邑万。”并赐田三十顷,绢万段,米万石,金珠绫锦称是。

蜀王秀至长安,上见之,不与语;明日,使使切让之。秀谢罪,太诸王谢。上曰:“顷者秦王糜费财,我以父训之。今秀蠹害生民,当以君绳之。”于是付执法者。开府仪同三司庆整谏曰:“庶人勇既废,秦王已薨,陛下见无多,何至如是!蜀王甚耿介,今被重责,恐不自全。”上大怒,断其,因谓群臣曰:“当斩秀于市以谢百姓。”乃令杨素等推治之。

作偶人,缚手钉心,枷锁杻械,书上及汉王姓名,仍云“请西岳慈父圣母神兵收杨、杨谅神魂,如此形状,勿令散。”密埋之华山下,杨素发之;又云秀妄述图谶,称京师妖异,造蜀地征祥;并作檄文,云“指期问罪”,置秀集中,俱以闻奏。上曰:“天下宁有是邪!”十二月,癸巳,废秀为庶人,幽之内侍省,不听与妻相见,唯獠婢二人驱使,连坐者百馀人。秀上表摧谢曰:“伏愿慈恩,赐垂矜愍,残息未尽之间,希与瓜相见;请赐一,令骸骨有所。”瓜,其也。上因下诏数其十罪,且曰:“我今不知杨、杨谅是汝何亲?”后乃听与其

初,杨素尝以少谴敕送南台,命治书侍御史柳彧治之。素恃贵,坐彧床。彧从外来见之,于阶下端笏整容谓素曰:“奉敕治公之罪!”素遽下。彧据案而坐,立素于,辨诘事状。素由是衔之。蜀王秀尝从彧求李文博所撰《治集》,彧与之;秀遗彧婢十。及秀得罪,素奏彧以内臣通诸侯,除名为民,戍怀远镇。

帝使司农卿赵仲卿往益州穷案秀事,秀之宾客经过之,仲卿必文致法,州县长吏坐者太半。上以为能,赏赐甚厚。

久之,贝州长史裴肃遣使上书,称:“颎以天良才,元勋佐命,为众所疾,以至废弃;愿陛下录其大功,忘其小过。又二庶人得罪已久,宁无革心!愿陛下弘君父之慈,顾天之义,各封小国,观其所为:若能迁善,渐更增益;如或不悛,贬削非晚。今者自新之路永绝,愧悔之心莫见,岂不哀哉!”书奏,上谓杨素曰:“裴肃忧我家事,此亦至诚也。”于是征肃朝。太闻之,谓左庶张衡曰:“使勇自新,何为也?”衡曰:“观肃之意,令如吴太伯、汉东海王耳。”肃至,上面谕以勇不可复收之意而罢遣之。肃,侠之也。

杨素弟约及从父文思、文纪、族父忌并为尚书、列卿,诸无汗之劳,位至国、刺史;广营资产,自京师及诸方都会,邸店、碾硙、便利田宅,不可胜数;家僮数千,后妾曳绮罗者以千数;第宅华侈,制拟禁;亲故吏布列清显。既废一太及一王,威权愈盛。朝臣有违忤者,或至诛夷;有附会及亲戚,虽无才用,必加擢,朝廷靡然,莫不畏附。敢与素抗而不桡者,独柳彧及尚书右丞李纲、大理卿梁毘而已。

始,毘为西宁州刺史,凡十一年,蛮夷酋长皆以金多者为豪隽,递相攻夺,略无宁岁,毘患之。后因诸酋长相帅以金遗毘,毘置金坐侧,对之恸哭,而谓之曰:“此饥不可,寒不可衣,汝等以此相灭,不可胜数,今将此来,杀我邪!”一无所纳。于是蛮夷悟,遂不相攻击。上闻而善之,征为大理卿,法平允。

毘见杨素专权,恐为国患,乃上封事曰:“臣闻臣无有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窃见左仆越国公素,幸遇愈重,权势日隆,搢绅之徒,属其视听。忤旨者严霜夏零,阿旨者甘雨冬澍;荣枯由其脣吻,废兴候其指麾;所私皆非忠谠,所咸是亲戚,弟布列,兼州连县。天下无事,容息异图;四海有虞,必为祸始。夫臣擅命,有渐而来,王莽资之于积年,桓玄基之于易世,而卒殄汉祀,终倾晋祚。陛下若以素为阿衡,臣恐其心未必伊尹也。伏愿揆鉴古今,量为置,俾洪基永固,率土幸甚!”书奏,上大怒,收毘系狱,亲诘之。毘极言“素擅权,将领之,杀戮无。又太、蜀王罪废之日,百僚无不震竦,唯素扬眉奋肘,喜见容,利国家有事以为幸。”上无以屈,乃释之。

其后上亦浸疏忌素,乃下敕曰:“仆国之宰辅,不可躬亲细务,但三五日一向省,评论大事。”外示优崇,实夺之权也。素由是终仁寿之末,不复通判省事。杨约为伊州刺史。

素既被疏,吏尚书柳述益用事,摄兵尚书,参掌机密;素由是恶之。

问于贺若弼曰:“杨素、韩擒虎、史万岁皆称良将,其优劣何如?”弼曰:“杨素猛将,非谋将;韩擒虎斗将,非领将;史万岁骑将,非大将。”太曰:“然则大将谁也?”弼拜曰:“唯殿下所择!”弼意自许也。

州俚帅李佛,据越王故城,遣其兄大权据龙编城,其别帅李普鼎据乌延城。杨素荐瓜州刺史长安刘方有将帅之略,诏以方为行军总,统二十七营而。方军令严肃,有犯必斩;然仁士卒,有疾病者亲临抚亲,士卒亦以此怀之。至都隆岭,遇贼,击破之。军临佛营,先谕以祸福。佛惧,请降,送之长安。

◎ 仁寿三年癸亥,公元六零三年

秋,八月,壬申,赐幽州总燕荣死。荣严酷,鞭挞左右,动至千数。尝见次丛荆,以为堪作杖,命取之,辄以试人。人或自陈无罪,荣曰:“后有罪,当免汝。”既而有犯,将杖之,人曰:“前日被杖,使君许以有罪宥之。”荣曰:“无罪尚尔,况有罪邪!”杖之自若。

观州长史元弘嗣迁幽州长史,惧为荣所辱,固辞。上敕荣曰:“弘嗣杖十已上罪,皆须奏闻。”荣忿曰:“竖何敢玩我!”于是遣弘嗣监纳仓粟,扬得一糠一秕,皆罚之。每笞虽不满十,然一日之中,或至三数。如是历年,怨隙日构。荣遂收弘嗣付狱,禁绝其粮,弘嗣衣絮杂咽之。其妻诣阙称冤,上遣使验,奏荣暴,赃秽狼籍;征还,赐死。元弘嗣代荣为政。酷又甚之。

九月,壬戌,置常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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