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共有十九个州。
王说谅曰:“王所将吏,家属尽在关西,若用此等,则宜长驱,直据京都,所谓疾雷不及掩耳;若但割据旧齐之地,宜任东人。”谅不能决,乃兼用二策,唱言杨素反,将诛之。
王劝说杨谅:“大王属下的将领官吏,家属都在关西,要是用这些人,就应该长驱直,直捣京都,也就是所谓的迅雷不及掩耳;要是只打算割据过去北齐的地盘,就应该任用关东人。”杨谅不能决断,就两条计策并用。他声称杨素谋反,要诛杀杨素。
总府兵曹闻喜裴文安说谅曰:“井陉以西,在王掌握之内,山东士,亦为我有,宜悉发之;分遣羸兵屯守要害,仍命随方略地,帅其锐,直蒲津。文安请为前锋,王以大军继后,风行雷击,顿于霸上。咸以东,可指麾而定。京师震扰,兵不暇集,上下相疑,群情离骇;我陈兵号令,谁敢不从!崐旬日之间,事可定矣。”谅大悦,于是遣所署大将军余公理太谷,趣河,大将军綦良滏,趣黎,大将军刘建井陉,略燕、赵,国乔钟葵雁门,署文安为国,与国纥单贵、王聃等直指京师。
总府兵曹闻喜人裴文安劝说杨谅:“井陉以西的地方在大王手中,崤山以东的军队也是我们的,应该全征发。分派弱兵屯守要害,仍命令将领随时攻城略地;率领锐队直蒲津关。我请求担任前锋,大王率领大军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屯兵霸上,咸以东的地方便可以挥手而定。这样京师被震动惊扰,没有时间调集军队,上下相互猜疑,大家离心惊骇,我们陈兵以待,发号施令,谁敢不服从!十天之内,大事可定。”杨谅听了大为兴,就派遣他任命的大将军余公理率兵太谷,奔河;大将军綦良率兵滏,奔黎;大将军刘建率兵井陉,攻取燕、赵之地;国乔钟葵率军雁门;任命裴文安为国,与国纥单贵、王聃等率军直指京师。
帝以右武卫将军洛丘和为蒲州刺史,镇蒲津。谅选锐数百骑,诈称谅人还长安,门司弗觉,径蒲州,城中豪杰亦有应之者;丘和觉其变,逾城,逃归长安。蒲州长史海义明、司北平荣毗皆为反者所执。裴文安等未至蒲津百余里,谅忽改图,令纥单贵断河桥,守蒲州,而召文安还。文安至,谓谅曰:“兵机诡速,本其不意。王既不行,文安又返,使彼计成,大事去矣。”谅不对。以王聃为蒲州刺史,裴文安为晋州刺史,薛粹为绛州刺史,梁菩萨为潞州刺史,韦正为韩州刺史,张伯英为泽州刺史。代州总天李景发兵拒谅,谅遣其将刘袭景;景击斩之。谅复遣乔钟葵帅劲勇三万攻之,景战士不过数千,加以城池不固,为钟葵所攻,崩毁相继,景且战且筑,士卒皆殊死斗;钟葵屡败。司冯孝慈、司法吕玉并骁勇善战,仪同三司侯莫陈多谋画,工拒守之术,景知三人可用,推诚任之,己无所关预,唯在持重,时抚循而已。
炀帝任命右武卫将军洛人丘和为蒲州刺史,镇守蒲津关。杨谅挑选锐骑兵几百名,妇人蔽用的面罩,诈称是杨谅的人返回长安,守城的门卫没有觉察来,杨谅军队直蒲州,城中也有豪杰响应,丘和发觉事,越过城墙逃回长安。蒲州长史海人义明、司北平人荣毗都被叛军抓住。裴文安等人距百余里到蒲津关时,杨谅忽然改变计划,他命令纥单贵拆断河桥,据守蒲州,将裴文安召回。裴文安对杨谅说:“兵机在于神速诡秘,本来打算其不意,大王却不这样,又把我召回,使对方计谋成功,现在大势已去。”杨谅无言以对。他任命王聃为蒲州刺史,裴文安为晋州刺史,薛粹为绛州刺史,梁菩萨为潞州刺史,韦正为韩州刺史,张伯英为泽州刺史。代州总天人李景发兵抵抗杨谅的军队。杨谅派将领刘袭击李景,被李景击杀。杨谅又派乔钟葵率领三万兵攻代州,李景手下士兵只有几千人,加上城墙不很牢固,受到乔钟葵的攻,城墙相继崩塌毁坏,李景一边打仗一边筑城,士卒们都殊死战斗,乔钟葵多次被击败。代州司冯孝慈、司法吕玉都骁勇善战,仪同三司侯莫陈富于谋略策划,擅长防御守的战斗。李景知这三人可以任用,对他们充分信任,自己不预事务,只是在衙署内坐镇,不时地抚巡视而已。
杨素将轻骑五千袭王聃、纥单贵于蒲州,夜,至河际,收商贾船,得数百艘,船内多置草,践之无声,遂衔枚而济;迟明,击之;纥单贵败走,聃惧,以城降。有诏征素还。初,素将行,计日破贼,皆如所量,于是以素为并州行军总、河北安抚大使,帅众数万以讨谅。
杨素率领轻骑五千在蒲州袭击王聃、纥单贵。夜里,杨素率军到了河边,收集了几百只商船,船内铺上许多草,踩上去没有声音。为防止喧哗,杨素让士兵中衔枚渡过河,天快亮时,攻杨谅的军队。纥单贵战败逃走,王聃恐惧,献城投降。炀帝下诏征召杨素返回。当初,杨素要动时,计算好打败叛军的日期,结果如杨素估计的一样。于是炀帝任命杨素为并州行军总、河北安抚大使,率领几万军队讨伐杨谅。
谅之初起兵也,妃兄豆卢毓为府主簿,苦谏,不从,私谓其弟懿曰:“吾匹归朝,自得免祸,此乃计,非为国也,不若且伪从之,徐伺其便。”毓,之也。毓兄显州刺史贤言于帝曰:“臣弟毓素怀志节,必不从,但凶威,不能自遂,臣请从军,与毓为表里,谅不足图也。”帝许之。贤密遣家人赍敕书至毓所,与之计议。杨谅当初起兵时,他妃的哥哥豆卢毓是汉王府主簿。豆卢毓苦苦劝谏杨谅不要造反,杨谅不听。豆卢毓私下对他弟弟豆卢懿说:“我一个人回归朝廷,自然可以免祸,这是为我自考虑,不是为国家。不如暂且装作跟从杨谅,慢慢地再见机行事。”豆卢毓是豆卢的儿。豆卢毓的哥哥是显州刺史豆卢贤,他对炀帝说:“我弟弟豆卢毓平素就有抱负有气节,一定不会跟着造反,但是迫于叛逆的凶威,不能自主。我请求从军,和豆卢毓一里一外,杨谅就无法图谋作了。”炀帝答应了,豆卢贤秘密派家人把皇帝的诏书送到豆卢毓的住,和他商议大事。
谅城,将往介州,令与总属朱涛留守。毓谓涛曰:“汉王构逆,败不旋踵,吾属岂可坐受夷灭,孤负国家邪!当与卿兵拒之。”涛惊曰:“王以大事相付,何得有是语!”因拂衣而去,毓追斩之。皇甫诞于狱,与之协计,及开府仪同三司宿勤武等闭城拒谅。分未定,有人告谅,谅袭击之。毓见谅至,绐其众曰:“此贼军也!”谅攻城南门,稽胡守南城,不识谅,之;矢下如雨;谅移攻西门,守兵识谅,即开门纳之,毓、诞皆死。
杨谅了城要去介州,他命令豆卢毓和总属朱涛留守。豆卢毓对朱涛说:“汉王杨谅已构成了叛逆罪,很快就会失败。我们怎么可以受牵连获灭族之罪,同时又辜负国家呢?我应当和您兵抗拒杨谅。”朱涛吃惊地说:“汉王把大事托付给我们,怎么说这样的话?”于是就拂袖而去,豆卢毓追上去杀死朱涛,把皇甫诞从监狱里放来,与他协商,并和开府仪同三司宿勤武等人关闭城门以抗拒杨谅。豆卢毓尚未完全置好,有人把这事报告了杨谅,他就率军袭击豆卢毓。豆卢毓见杨谅率军来到,便哄骗大家说:“这是贼军!”杨谅攻南城门,稽胡人守卫南城门,他们不认识杨谅,用弓箭击,箭如雨下。杨谅就转攻西城门,守兵认识杨谅,就开城门让杨谅城,豆卢毓、皇甫诞都被杀死。
綦良攻慈州刺史上官政,不克,引兵攻行相州事薛胄,又不克,遂自滏攻黎州,白津。余公理自太行下河内,帝以右卫将军史祥为行军总,军于河。详谓军吏曰:“余公理轻而无谋,恃众而骄,不足破也。”公理屯河,祥舟南岸,公理聚兵当之。祥简锐于下潜济,公理闻之,引兵拒之,战于须。公理未成列,祥击之,公理大败。祥东趣黎,綦良军不战而溃。祥,宁之也。
綦良率军攻慈州刺史上官政,未能攻克,就率兵攻兼任相州的行政长官薛胄,又未攻克,于是就从滏攻黎州,堵白津。余公理从太行山到河内。炀帝任命右卫将军史祥为行军总,在河驻军。史祥对军吏说:“余公理轻率无计谋,依恃人多而骄横,很容易打败。”余公理驻扎在河。史祥在河的南岸准备好船只,余公理集中兵力以抵挡史祥的攻。史祥挑选兵从河下游暗地渡河,余公理听到这个消息就率兵抵抗,两军在须战。余公理的军队尚未布置好阵容,史祥已率军攻,大败余公理。史祥率军向东黎,綦良的军队不战而溃。史祥是史宁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