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乃鸩杀长宁王俨,分徙其七弟于岭表,仍遣间使于路尽杀之。襄城王恪之妃柳氏自杀以从恪。
[4]当初,云定兴、阎毗因为取媚太杨勇而获罪,他们及其妻儿女都被官府没收为官婢。炀帝即位,行许多营建工作,听说他们构思奇巧,就召来让他们掌营建之事,任命阎毗为朝请郎。当时宇文述当权,云定兴用缀有明珠的帐幕贿赂宇文述,并用奇装异服和新颖别致的音乐向宇文述献媚。宇文述非常兴,对云定兴象兄长一样看待。炀帝将要征讨四夷,大造兵,宇文述推荐云定兴来监造,炀帝同意了。宇文述对云定兴说:“你所造的仗都合乎皇帝的心意,但得不到官的原因是因为长宁王兄弟都还没有死啊!”云定兴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劝皇帝杀掉他们?”宇文述就奏报炀帝:“房陵王杨勇的几个儿都已成年了,现在您正要兵征讨四夷,倘若让他们跟着您征,就很难掌,倘若把他们留在一个地方,又恐怕不妥。、退都不好办,请您早些理。”炀帝认为宇文述的话很对,就毒死了长宁王杨俨,将杨俨的七个弟弟分别放到岭表,派人在路上把他们全杀死。襄城王杨恪的妃柳氏自杀以殉杨恪。
[5]夏,四月,庚辰,下诏安辑河北,巡省赵、魏。
[5]夏季,四月,庚辰(初二),炀帝下诏要安抚理河北,巡视检查赵、魏之地。
[6]弘等造新律成,凡十八篇,谓之《大业律》;甲申,始颁行之。民久厌严刻,喜于宽政。其后征役繁兴,民不堪命,有司临时迫胁以求济事,不复用律令矣。旅骑尉刘炫预修律令,弘尝从容问炫曰:“《周礼》士多而府史少,今令史百倍于前,减则不济,其故何也?”炫曰:“古人委任责成,岁终考其殿最,案不重校,文不繁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之文簿,恒虑覆治崐,若锻炼不密,则万里追证百年旧案。故谚云:‘老吏抱案死。’事繁政弊,职此之由也。”弘曰:“魏、齐之时,令史从容而已,今则不遑宁,何故?”炫曰:“往者州唯置纲纪,郡置守、丞,县置令而已。其余僚则长官自辟,受诏赴任,每州不过数十。今则不然,大小之官,悉由吏,纤介之迹,皆属考功。省官不如省事,官事不省而望从容,其可得乎!”弘善其言而不能用。
[6]弘等人制定新法律,共十八篇,称之为《大业律》;甲申(初六),开始颁布施行。百姓久已厌恶法律严酷苛繁,对宽政十分兴。但后来频繁的劳役征发,使百姓无法忍受,官吏们常常临时胁迫百姓服役以应付差使,也就不再律令执行了。旅骑尉刘炫参与修订律令,弘曾从容地问刘炫:“《周礼》记载是士多而吏员少,现在吏员比从前多百倍,减少则无法应付事务,这是什么原因呢?”刘炫说:“古人委任吏员须要有责任有成绩,年终考成绩,案卷不用重新审理,文牍不求繁多琐碎,吏员的责任,只是掌握工作的要而已。现在的吏员总是担心文簿要重新审理考,假若文辞考虑不周密,就会不远万里去追查印证百年的旧案。所以有谚语说:“老吏伏抱文案而死。”事繁杂这是为政的弊端,这就是吏员多而效率低的原因。弘说:“北魏、北齐之时,吏员们办事很从容,现在则忽忽忙忙不得安宁,这是什么缘故?”刘炫说:“过去州只设置长吏、司,郡只设置郡守、郡丞,县仅设县令而已。其余应备的僚属,则由长官自己挑选任命,得到诏命后就赴任,每州吏员不过几十人。如今则不然,大大小小的官吏,全由吏掌,零零碎碎的事务都属于考绩范围。减少官吏不如减少事务,官员们的事务不减,却希望他们办事从容,那可能吗?”弘很同意刘炫的话,但却不能采纳。
[7]壬辰,改州为郡;改度量权衡,并依古式。改上国以下官为大夫;置殿内省,与尚书、门下、内史、秘书为五省;增谒者、司隶台,与御史为三台;分大府寺置少府监,与长秋、国、将作、都为五监;又增改左、右翊卫等为十六府;废伯、、男爵,唯留王、公、侯三等。
[7]壬辰(十四日),炀帝改州为郡;改度、量、衡,全依照古式。改上国以下的官为大夫;设置殿内省与尚书、门下、内史、秘书省共为五省;增设谒者台、司隶台与御史台并为三台;分太府寺设置少府监,与长秋、国、将作、都为五监;又增改左、右翊卫等为十六府;废除伯、、男的爵位,只留王、公、侯三等爵位。
[8]丙寅,车驾北巡;己亥,顿赤岸泽。五月,丁巳,突厥启民可汗遣其拓特勒来朝。戊午,发河北十余郡丁男凿太行山,达于并州,以通驰。丙寅,启民遣其兄毗黎伽特勒来朝。辛未,启民遣使请自奉迎舆驾,上不许。
[8]丙寅(疑误),炀帝到北方巡视。己亥(二十一日),在赤岸泽停留。五月,丁巳(初九),突厥启民可汗派他的儿拓特勒来朝见炀帝。戊午(初十),征发河北十几郡的男丁开凿太行山,到达并州,以开通驰。丙寅(十八日),启民可派侄毗黎伽特勒来朝见。辛未(二十三日),启民可汗派使者请求亲自迎接炀帝,炀帝没有应允。
[9]初,祖受禅,唯立四亲庙,同殿异室而已,帝即位,命有司议七庙之制。礼侍郎摄太常少卿许善心等奏请为太祖、祖各立一殿,准周文、武二祧,与始祖而三,余并分室而祭,从迭毁之法。至是,有司请如前议,于东京建宗庙。帝谓秘书监柳曰:“今始祖及二祧已,后世孙朕何所?”六月,丁亥,诏为祖建别庙,仍修月祭礼。既而方事巡幸,竟不果立。
[9]当初,文帝受周禅,只立了四亲庙,而且是同殿异室而已。炀帝即位,命令有关门讨论建七庙的定制,礼侍郎代行太常少卿许善心等奏请为太祖、祖各建一座殿,依据周文王、周武王宗庙的标准,与始祖共建立三座殿,其余的人都分室祭祀,照亲尽庙毁之法祭祀。于是,有关门奏请炀帝上述议定的那样,在东京建立宗庙。炀帝对秘书监柳说:“如今始祖与文、武王的宗庙都已备,后世孙把我又放到什么位置上呢?”六月,丁亥(初十),炀帝下诏为文帝另建宗庙,太在丙之月祭祀。不久之后炀帝就忙于巡游之事,竟终于没有建立。
[10]帝过雁门,雁门太守丘和献甚;至邑,邑太守杨廓独无所献,帝不悦。以和为博陵太守,仍使廓至博陵观和为式。由是所至献,竞为丰侈。
[10]炀帝巡游经过雁门,雁门太守丘和献的非常;他到了邑崐,唯独邑太守杨廓无所献,炀帝很不兴。他任命丘和为博陵太守,让杨廓到博陵去向丘和学习。由此炀帝所到之所献的,竞相丰富奢侈。
戊,车驾顿榆林郡。帝耀兵,径突厥中,指于涿郡,恐启民惊惧,先遣武卫将军长孙晟谕旨。启民奉诏,因召所诸国奚、室韦等酋长数十人咸集。晟见牙帐中草秽,令启民亲除之,示诸落,以明威重,乃指帐前草曰:“此大香。”启民遽嗅之,曰:“殊不香也。”晟曰:“天行幸所在,诸侯躬自洒扫,耕除御路,以表至敬之心;今牙内芜秽,谓是留香草耳!”启民乃悟曰:“之罪也!之骨皆天所赐,得效力,岂敢有辞。特以边人不知法耳,赖将军教之;将军之惠,之幸也。”遂所佩刀,自芟草。其贵人及诸争效之。于是发榆林北境,至其牙,东达于蓟,长三千里,广百步,举国就役,开为御。帝闻晟策,益嘉之。
戊(十一日),炀帝的车驾停留在榆林郡。炀帝想要去炫耀兵力,径直突厥境内,想去涿郡。他怕启民可汗惊恐,先派遣武卫将军长孙晟传达他的旨意。启民可汗接到炀帝的诏书,就把他所属的奚、、室韦等国的酋长几十人都召集起来。长孙晟看见启民可汗牙帐中杂草肮脏,打算让启民可汗亲自除掉,示范给各落,以表示对朝廷的敬重。就指着帐前的草说:“这草很香。”启民可汗就急忙闻,说:“一也不香。”长孙晟说:“天巡幸所到之地,诸侯都要亲自洒扫,修整御,以表示对天的至诚崇敬之心。现在牙帐内杂草丛生,我只说是留着香草罢了!”启民可汗才醒悟过来,说:“我的罪过!我的骨都是天赐给的,得到为天效力的机会,怎么敢推辞呢?只是因为边远地区的人不知法度,全靠将军教诲我们了,将军的恩惠,是我的幸运。”于是佩刀,亲自删除牙帐中的草。启民族的显贵和其他族的人都争相仿效启民可汗。于是从榆林北境,到启民可汗的牙帐,向东到蓟,全突厥人动,开辟了一条长三千里、宽一百步的御。炀帝知了长孙晟的策略,更加赞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