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刺史吕珉。
[75]已巳(初四),窦建德攻陷相州,杀死唐相州刺史吕珉。
[76]民尚书鲁公刘文静,自以才略功勋在裴寂之右而位居其下。意甚不平。每廷议,寂有所是,文静必非之。数侵侮寂,由是有隙。文静与弟通直散骑常侍文起饮,酒酣怨望,刀击曰:“会当斩裴寂首!”家数有妖,文起召巫于星下被发衔刀为厌胜。文静有妾无,使其兄上变告之。上以文静属吏,遣裴寂、萧问状,文静曰:“建义之初,忝为司,计与长史位望略同。今寂为仆,据甲第;臣官赏不异众人,东西征讨,老母留京师,风雨无所庇实有觖望之心,因醉怨言,不能自保。”上谓群臣曰:“观文静此言,反明白矣。”李纲、萧皆明其不反,秦王世民为之固请曰:“昔在晋,文静先定非常之策,始告寂知,及克京城,任遇悬隔,令文静觖望则有之,非敢谋反。”裴寂言于上曰:“文静才略实冠时人,复险,今天下未定,留之必贻后患。”上素亲寂,低回久之,卒用寂言。辛未,文静及文起坐死,籍没其家。
[76]唐民尚书鲁公刘文静,自认为才智谋略与功勋比裴寂而职位却比裴寂低,心中愤恨不平。每当在朝堂议政,裴寂赞同的,刘文静必定反对,还经常欺凌羞辱裴寂,二人因此不和。刘文静与弟弟通直散骑常侍刘文起一起喝酒,喝酒多了不禁发怨气,刀砍,说:“应当砍了裴寂的脑袋!”他家里多次现怪异的现象,刘文起召来巫师在星光下披散着发、中衔着刀来避邪。刘文静有位侍妾不受,于是她让哥哥上告刘文静要谋反。祖因为刘文静是太原起兵时的属下,派裴寂、萧审查此事,刘文静说:“当初太原起兵时,我愧居司,算起来与裴长史的职位声望大致相当。如今裴寂官居仆,据有优于众人的府第,臣下我的官衔与所受赏赐却与众人没什么两样,东征西讨,老母留在京师,风风雨雨无所庇护,确实有些不满的情绪,因喝醉了酒怨言,不能保护自己。”祖对群臣说“听刘文静这番话,显然是要谋反。”李纲、萧都说明刘文静没有谋反,秦王李世民一再替他求情,说:“过去在晋,文静先定起兵大策,才告诉裴寂,而攻克京城后,任用待遇相差悬殊,令文静产生不满情绪是有的,并非胆敢谋反。”裴寂对祖说:“文静的才智谋略在众人之上,加上情疏险恶,如今天下未定,留着他必定是后患。”祖一向与裴寂亲近,徘徊了很长时间之后,最终采纳了裴寂的意见。辛未(初六),刘文静与刘文起因罪被死,家产全没收官。
[77]沈法兴既克毗陵,谓江、淮之南指可定,自称梁王,都毗陵,改元延康,置百官。残忍,专尚威刑,将士小有过,即斩之,由是其下离怨。
[77]沈法兴攻克毗陵后,认为江、淮以南只须自己发令调遣即可平定,于是自称梁王,建都于毗陵,改年号为延康,设置百官。沈法兴情残忍,崇尚严刑将士稍有过错,立即斩首,他的下因此产生叛离怨恨之情。
时杜伏威据历,陈棱据江都,李通据海陵,俱有窥江表之心。法兴军数败;会通围棱于江都,棱送质求救于法兴,及伏威,法兴使其纶将兵数万与伏威共救之。伏威军清,纶军杨,相去数十里。通纳言文献策,募江南人诈为纶兵,夜袭伏威营,伏威怒,复遣兵袭纶。由是二人相疑,莫敢先。通得尽锐攻江都,克之,棱奔伏威,通江都,因纵击纶,大破之,伏威亦引去。通即皇帝位,国号吴,改元明政。丹贼帅乐伯通帅众万余降之,通以为左仆。
当时杜伏威占据历,陈棱占据江都,李通占据海陵,均有窥伺江南的意图。沈法兴的军队几次战败,时值李通在江都包围陈棱,陈棱送人质于沈法兴和杜伏威以求援助。沈法兴让儿沈纶带领几万军队与杜伏威一同救援陈棱,杜伏威驻扎在清,沈纶驻扎在扬,相隔数十里。李通的纳言文献计,召募江南人伪装成沈纶的士兵,夜晚袭击杜伏威军营,杜伏威很气愤,也派兵袭击沈纶。二人因此相互猜疑,谁也不敢先军。李通得以用全力攻打江都,攻克江都城,陈棱投奔了杜伏威。李通江都,乘势挥兵攻沈纶,大败沈纶,杜伏威也带领军队撤走。李通即皇帝位,建立吴国,改年号为明政。丹盗贼首领乐伯通率领一万多人投降了李通,李通任命他为左仆。
[78]杜伏威请降;丁丑,以伏威为淮南安抚大使、和州总。
[78]杜伏威请求投降;丁丑(十二日),唐任命杜伏威为淮南安抚大使、和州总。
[79]裴寂至介休,宋金刚据城拒之。寂军于度索原,营中饮涧,金刚绝之,士卒渴乏。寂移营就,金刚纵兵击之,寂军遂溃,失亡略尽;寂一日一夜驰至晋州。先是,刘武周屡遣兵攻西河,浩州刺史刘瞻拒之,李仲文引兵就之,与共守西河。及裴寂败,自晋州以北城镇俱没,唯西河独存。姜宝谊复为金刚所虏,谋逃归,金刚杀之。裴寂上表谢罪,上谕之,复使镇抚河东。
[79]裴寂到介休,宋金刚凭借城池抵抗。裴寂在度索原扎营,军营中饮用山涧,宋金刚切断了源,唐军士兵又渴又乏。裴寂想迁移营地靠近源,宋金刚趁机挥兵攻,于是裴寂的军队溃败,几乎全军覆没;裴寂经一天一夜奔驰到晋州。在此之前,刘武周屡次派兵攻打西河,唐浩州刺史刘赡抵御来敌,李仲文带兵赴浩州,与刘赡共同守卫西河。等到裴寂失败,自晋州以北的城镇全沦陷,唯独西河保存下来。姜宝谊再次被宋金刚俘虏,他谋划逃回唐,被宋金刚杀死。裴寂上书谢罪,祖安他,重新让他镇抚河东。
刘武周并州,齐王元吉给其司刘德威曰:“卿以老弱守城,吾以兵战。”辛巳,元吉夜兵,携其妻妾弃州奔还长安。元吉始去,武周兵已至城下,晋土豪薛以城纳武周。上闻之,大怒,谓礼尚书李纲曰:“元吉幼弱,未习时事,故遣窦诞、宇文歆辅之。晋兵数万,支十年,兴王之基,一旦弃之。闻宇文歆首画此策,我当斩之!”纲曰:“王年少骄逸,窦诞曾无规谏,又掩覆之,使士民愤怨,今日之败,诞之罪也。歆谏,王不悛,寻皆闻奏,乃忠臣也,岂可杀哉!”明日,上召纲,升御座曰:“我得公,遂无滥刑。元吉自为不善,非二人所能禁也。”并诞赦之。卫尉少卿刘政会在太原,为武周所虏,政会密表论武周形势。
刘武周并州,齐王李元吉欺骗他的司刘德威说:“你带老弱守成,我带兵战。”辛巳(十六日),李元吉半夜兵,携带妻妾放弃并州逃回长安。李元吉刚离开,刘武周的大军就抵达城下,晋当地豪薛献城池接纳了刘武周。祖闻讯,极为震怒,对礼尚书李纲说:“元吉年轻,不熟悉时事,所以才派窦诞、宇文歆辅佐他。晋有几万兵,足够吃十年的粮,它是王业兴起的基,却一下就放弃了。听说是宇文歆首先提这主意,我一定要杀了他!”李纲说;“齐王年轻骄奢放纵,窦诞不曾有所规谏,反而为他掩饰,使百姓愤怒,今天的失败,是窦诞的罪过。宇文歆劝谏,齐王不改,他将所有的情况上奏朝延,是忠臣,怎么能杀掉?”第二天,祖召李纲见,登上御座说:“我有了你,才能够没有滥施刑罚。元吉自己不学好,不是窦诞、宇文歆两个人能禁止得了的。”于是连窦诞也一起赦免了罪过。卫尉少卿刘政会在太原,被刘武周俘虏,政会秘密上表分析了刘武周的形势。
武周据太原,遣宋金刚攻晋州。之,虏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弘基逃归。金刚绛州,陷龙门。
刘武周占据太原,派宋金刚攻并攻克了晋州,俘虏了唐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刘弘基逃回了唐。宋金刚绛州,攻陷了龙门。
[80]西突阙曷婆那可汗与北突阙有怨;曷婆那在长安,北突阙遣使请杀之,上不许。群臣皆曰:“保一人而失一国,后必为患!”秦王世民曰:“人穷来归,我杀之不义。”上迟回久之,不得已,丙戌,引曷婆那于内殿宴饮,既而送中书省,纵北突阙使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