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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九(8/10)

[13]六月,丁酉,以阿史那苏尼失为北宁州都督,以中郎将史善应为北抚州都督。壬寅,以右骁卫将军康苏密为北安州都督。

[13]六月,丁酉(初四),任命阿史那苏尼失为北宁州都督,任命中郎将史善应为北抚州都督。壬寅(初九),任命右骁卫将军康苏密为北安州都督。

[14]乙卯,发卒修洛以备巡幸,给事中张玄素上书谏,以为:“洛未有巡幸之期而预修室,非今日之急务。昔汉祖纳娄敬之说,自洛迁长安,岂非洛之地不及关中之形胜邪!景帝用晁错之言而七国构祸,陛下今突厥于中国,突厥之亲,何如七国?岂得不先为忧,而室可遽兴,乘舆可轻动哉!臣见隋氏初营室,近山无大木,皆致之远方,二千人曳一,以木为,则戛,乃铸铁为毂,行一二里,铁毂辄破,别使数百人赍铁毂随而易之,尽日不过行二三十里,计一之费,已用数十万功,则其余可知矣。陛下初平洛,凡隋氏室之宏侈者皆令毁之,曾未十年,复加营缮,何前日恶之而今日效之也!且以今日财力,何如隋世?陛下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弊,恐又甚于炀帝矣!”上谓玄素曰:“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役不息,亦同归于耳!”上叹曰:“吾思之不熟,乃至于是!”顾谓房玄龄曰:“朕以洛土中,朝贡均,意便民,故使营之。今玄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后日或以事至洛,虽居亦无伤也。”仍赐玄素彩二百匹。

[14]乙卯(二十二日),征发士兵修筑洛殿以备太宗巡幸之用,给事中张玄素上书行谏:“还没确定巡幸洛的时间就预先修筑室,这并不是现在的急务。从前汉祖刘采纳娄敬的建议,从洛迁都到长安,难不是因为洛的地利赶不上关中地区的地势好吗?汉景帝采用晁错削藩的建议而导致七国之,陛下现在将突厥杂于中原汉民中间,与突厥的亲近程度怎么抵得上七国呢?怎能不先忧虑此事,却突然兴建室,轻易移动皇辇御驾呢!我知隋朝起初营造室,近山上没有大的树木,均从远方运来,二千人拉一,用横木,则磨起火,于是铸铁车毂,走一二里路,铁毂即破损,另差使几百人携带铁毂随时更换,每天不过走二三十里,总计一费几十万的劳力,其他的费便可想而知了。陛下刚平定洛时,凡遇隋朝殿大奢侈均下令毁掉,还不到十年光景,又重新加以营造修缮,为什么以前讨厌的东西现在却要加以效仿呢?而且照现在的财力状况,怎么能与隋代相比!陛下役使极为疲惫的百姓,承袭隋朝灭亡的弊端,祸恐怕又要超过炀帝呀!”太宗对张玄素说:“你说我不如炀帝?那么与桀、纣相比如何?”答:“如果此项劳役不停,恐怕也要一样地遭致变!”太宗:“我考虑的不周到,以至于此!”回对房玄龄说:“朕以为洛大唐中央地段,四方朝贡路途均等,想着便利百姓,所以派人营造。刚才玄素所说的确有理,应立即停止此项工程。日后如有事去洛,即使居于天也不碍事。”于是赐给张玄素彩绸二百匹。

[15]秋,七月,甲朔,日有之。

[15]秋季,七月,甲朔(初一),现日

[16]乙丑,上问房玄龄、萧曰:“隋文帝何如主也?”对曰:“文帝勤于为治,每临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论事,卫士传餐而;虽非仁厚,亦励之主也。”上曰:“公得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于,事皆自决,不任群臣。天下至广,一日万机,虽复劳神苦形,岂能一一中理!郡臣既知主意,唯取决受成,虽有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则不然。择天下贤才,置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诏敕行下有未便者,皆应执奏,毋得阿从,不尽己意。”

[16]乙丑(初二),太宗问房玄龄、萧:“隋文帝作为一代君主怎么样?”回答说:“文帝勤于治理朝政,每次监朝听政,有时要到日落西山时,五品以上官员,围坐论事,卫士不能下岗,传递而。虽然品算不上仁厚,亦可称为励图治的君主。”太宗说:“你们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贤明而喜苛察,不贤明则察事不能都通达,苛察则对事多有疑心,万事皆自行决定,不信任群臣。天下如此之大,日理万机,虽伤劳神,难能每一事均切中要领!群臣既已知主上的意见,便只有无条件接受,即使主上现过失,也没人敢争辩谏议,所以到了第二代隋朝就灭亡了。朕则不是这样。选天下贤能之士,分别充任文武百官,让他们考虑天下大事,汇总到宰相思熟虑,然后上奏到朕这里。有功则行赏,有罪即罚,谁还敢不尽心竭力而各司职守,何愁天下治理不好呢!”因而敕令各门:“今后诏敕文书有不当之,均应执意禀奏,不得阿谀顺从,不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

[17]癸酉,以前太少保李纲为太少师,以兼御史大夫萧为太少傅。

[17]癸酉(初十),任命前任太少保李纲为太少师,兼任御史大夫的萧为太少傅。

李纲有足疾,上赐以步舆,使之乘至阖下,数引禁中,问以政事。每至东,太亲拜之。太每视事,上令纲与房玄龄侍坐。

李纲脚不好,太宗赐予步辇,让他乘步辇去东,又数次召内,向他询问政事。每次到东,太都要行拜见礼。太每次上朝听政事,太宗都令李纲与房玄龄坐在太旁备顾问。

先是,萧与宰相参议朝政,气刚而辞辩,房玄龄等皆不能抗,上多不用其言。玄龄、魏徵、温彦博尝有微过,劾奏之,上竟不问。由此怏怏自失,遂罢御史大夫,为太少傅,不复预闻朝政。

先前,萧与宰相参议朝政,他情刚直又能言善辩,房玄龄等人均不过他,太宗也多不采用他的意见。房玄龄、魏徵、温彦博曾有小的过失,萧以此上奏太宗弹劾他们,太宗丝毫不理。萧怏怏不乐,于是被免去御史大夫职,改任太少傅,不再参与朝政。

[18]西突厥落散在伊吾,诏以凉州都督李大亮为西北安抚大使,于碛贮粮,来者赈给,使者招,相望于。大亮上言:“怀远者必先安近,中国如本,四夷如枝叶,疲中国以奉四夷,犹以益枝叶也。臣远考秦、汉,近观隋室,外事戎狄,皆致疲弊。今招致西突厥,但见劳费,未见其益。况河西州县萧条,突厥微弱以来,始得耕获;今又供亿此役,民将不堪,不若且罢招为便。伊吾之地,率皆沙碛,其人或自立君长,求称臣内属者,羁縻受之,使居外,为中国藩蔽,此乃施虚惠而收实利也。”上从之。

[18]西突厥族散居在大漠外的伊吾地区,太宗下诏任命凉州都督李大亮为西北安抚大使,在碛存贮粮,凡来此地均予赈给,又让使者四招抚,路相望,远近不绝。李大亮上书言:“想要怀柔远方必先安抚近地,我大唐如树,四方如枝叶,倾尽大唐粮以供给四方少数族,如同掉树来养活枝叶。我远考察秦、汉,近观察隋朝,对外事奉戎狄,均致自疲弱。如今招抚西突厥,只见劳心费财,未见收益。更何况河西一带州县寥落稀少,自从突厥衰微以来,才开始耕收获;如今又放粮赈给,百姓不堪其苦,不如暂且停止招抚问。伊吾地区,多是沙漠,当地人有的自立为首领,要求归附大唐,不妨加以联络,让他们居住在外,为我大唐屏障,这才是施以小惠而坐收实际利益的办法。”太宗听从了他的意见。

[19]八月,丙午,诏以“常服未有差等,自今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服绯,六品、七品服绿,八品服青;妇人从其夫。”

[19]八月,丙午(十四日),太宗下诏说:“官员日常服装没有等级差别,今后三品以上官员穿紫衣服,四五品穿大红,六七品穿绿,八品穿青,官员夫人从其丈夫的服。”

[20]甲寅,诏以兵尚书李靖为右仆。靖沈厚,每与时宰参议,恂恂如不能言。

[20]甲寅(二十二日),太宗下诏任命兵尚书李靖为尚书右仆。李靖沉忠厚,每次与宰相们议论政事,谦恭拘谨像是说不话来。

[21]突厥既亡,营州都督薛万淑遣契丹酋长贪没折说谕东北诸夷,奚、、室韦等十馀皆内附。万淑,万均之兄也。

[21]突厥灭亡后,营州都督薛万淑派契丹族首领贪没折游说东北各少数族,奚、、室韦等十几个族先后归顺唐朝。薛万淑是薛万均的兄长。

[22]戊午,突厥谷设来降。谷设,突利之弟也。颉利败,谷设奔昌,闻突利为唐所礼,遂来降。

[22]戊午(二十六日),突厥人谷设前来投降。谷设是突利可汗的弟弟。颉利可汗被打败后,谷设投奔昌,听说其兄长为唐朝所礼遇,便来投降。

[23]九月,戊辰,伊吾城主朝。隋末,伊吾内属,置伊吾郡;隋,臣于突厥。颉利既灭,举其属七城来降,因以其地置西伊州。

[23]九月,戊辰(初六),伊吾城的首领来到唐朝。隋朝末年,伊吾归附,隋设置伊吾郡。隋朝大,改附突厥。颉利灭亡后,又举其属下七城投降唐朝,唐便以其所辖之地设置西伊州。

[24]思结落饥贫,朔州刺史新丰张俭招集之,其不来者,仍居碛北,亲属私相往还,俭亦不禁。及俭徙胜州都督,州司奏思结将叛,诏俭往察之。俭单骑落说谕,徙之代州,即以俭检校代州都督,思结卒无叛者。俭因劝之营田,岁大稔。俭恐虏蓄积多,有异志,奏请和籴以充边储。落喜,营田转力,而边备实焉。

[24]思结落饥馑贫弱,朔州刺史、新丰人张俭召募他们,不应召的仍然住在漠北,他们的亲属私下往来,张俭也不加禁止。等到张俭升迁为胜州都督,州衙署上奏称思结将要反叛,太宗下诏令张俭前往察。张俭单枪匹到思结落晓以大义,让他们迁居到代州,朝廷即任命张俭检校代州都督,思结没有反叛的。张俭借机劝他们从事农作,年底丰收。张俭担心思结族人积蓄多,便会有反叛的意图,上奏请求由官府钱购买他们的粮,以充边防储备。思结族大为兴,地更加努力,边防储备充实。

[25]丙,开南蛮地置费州、夷州。

[25]丙(十四日),唐朝开辟南蛮地区设立费州、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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