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与《破陈舞》偕奏于。同州刺史尉迟敬德预宴,有班在其上者,敬德怒曰:“汝何功,坐我上!”任城王宗次其下,谕解之。敬德拳殴宗,目几眇。上不怿而罢,谓敬德曰:“朕见汉祖诛灭功臣,意常尤之,故与卿等共保富贵,令孙不绝。然卿居官数犯法,乃知韩、鼓菹醢,非祖之罪也。国家纲纪,唯赏与罚,非分之恩,不可数得,勉自修饬,无贻后悔!”敬德由是始惧是而自戢。
[16]九月,己酉(二十九日),太宗临幸庆善,这是太宗生时的旧宅。于是和显贵饮酒赋诗。起居郎、清平人吕才,将赋诗谱成曲弹奏,命名为《功成庆善乐》,让六十四名少年站成八行依乐而舞,称《九功之舞》。又大摆酒宴,与《秦王破阵舞》一同在中表演。同州刺史尉迟敬德参加宴席,见到有人的席位在他之上,然大怒,说:“你有何功劳,竟然坐在我的上方。”任城王李宗坐在他的下首,反复劝解。尉迟敬德用拳殴打李宗,睛被打得几乎瞎了一只。太宗很不兴地罢宴,对尉迟敬德说:“朕见汉祖刘大肆诛杀功臣,内心常常责怪他,所以想和你们一共同保持富贵,令孙孙延绵不绝。然而你居官却屡次犯法,由此可知韩信、彭越被碎尸万段、剁成酱,并非只是祖的罪过。朝廷的纲纪法令,无非是赏与罚,非分的恩遇,也不能几次得到,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尉迟敬德从此才知恐惧而约束自己。
[17]冬,十月,乙卯,车驾还京师。帝侍上皇宴于大安,帝与皇后更献饮膳及服御之,夜久乃罢。帝亲为上皇捧舆至殿门,上皇不许,命太代之。
[17]冬季,十月,乙卯(初五),太宗的车驾回到京城。太宗在大安设酒宴侍奉太上皇,太宗与皇后端上饮及用在帝侍候,直到夜才罢席。太宗亲自为太上皇抬轿舆至殿门,太上皇不允许,让太代劳。
[18]突厥颉利可汗郁郁不得意,数与家人相对悲泣,容貌羸惫。上见而怜之,以虢州地多麋鹿,可以游猎,乃以颉利为虢州刺史;颉利辞,不愿往。癸未,复以为右卫大将军。
[18]突厥颉利可汗郁郁不得志,多次与家里人相对哭泣,面容十分的疲惫。太宗见到后非常可怜他,当时虢州地带有很多麋鹿活动,可以游猎,太宗便任命颉利为虢州刺史。颉利辞谢,不愿意前往。癸未(三十一日),又任命他为右卫大将军。
[19]十一月,辛巳,契酋长何力帅落六千余家诣沙州降,诏之于甘、凉之间,以何力为左领军将军。
[19]十一月,辛巳(初二),契族首领何力率领本落六千多家前往沙州投降大唐,太宗下诏将他们安置在甘、凉之间,任命何力为左领军将军。
[20]庚寅,以左光禄大夫陈叔达为礼尚书。帝谓叔达曰:“卿武德中有谠言,故以此官相报。”对曰:“臣见隋室父相残,以取亡,当日之言,非为陛下,乃社稷之计耳!”
[20]庚寅(十一日),任命左光禄大夫陈叔达为礼尚书。太宗对陈叔达说:“你在武德年间曾直言劝太上皇反隋,所以封你为此官以相报答。”答:“我当时见隋朝父相互残害,建议乘取而代之,当时的话,并非为陛下考虑,而是为社稷打算啊!”[21]十二月,癸丑,帝与侍臣论安危之本。中书令温彦博曰:“伏愿陛下常如贞观初,则善矣。”帝曰:“朕比来怠于为政乎?”魏徵曰:“贞观之初,陛下志在节俭,求谏不倦。比来营缮微多,谏者颇有忤旨,此其所以异耳!”帝拊掌大笑曰:“诚有是事。”
[21]十二日,癸丑(初四),太宗与大臣们讨论安危的本所在。中书令温彦博说:“愿陛下能经常像贞观初年那样,那就好了。”太宗问:“朕近来听政有所懈怠吗?”魏徵说:“贞观初年的时候,陛下一心节俭,不倦怠地求谏。近来则营建修缮之类的事渐渐多起来。行谏都颇觉得犯圣意,这就是与当年的不同。”太宗拍掌大笑着说:“确有其事。”
[22]辛未,帝亲录系囚,见应死者,闵之,纵使归家,期以来秋来就死。仍敕天下死囚,皆纵遣,使至期来诣京师。
[22]辛未(二十二日),太宗亲自过录监狱囚犯,见到应死刑的人,内心怜悯他们,放他们回家,但约定明年秋季回来就死。于是下令全国的死刑犯人,均放他们回家,等到期限到了的时候赶到京城。
[23]是岁,党项羌前后内属者三十万。
[23]这一年,党项羌族人前后有三十万归附大唐。
[24]公卿以下请封禅者前后相属,上谕以“旧有气疾,恐登增剧,公等勿复言。”
[24]当时公卿以下大臣请求太宗行封禅礼的络绎不绝,太宗传谕认为:“朕有气的老病,恐怕登会加剧,你们不必再谈论此事。”
[25]上谓侍臣曰:“朕比来决事或不能皆如律令,公辈以为事小,不复执奏。夫事无不由小而致大,此乃危亡之端也。昔关龙逄忠谏而死,朕每痛之。炀帝骄暴而亡,公辈所亲见也。公辈常宜为朕思炀帝之亡,朕常为公辈念关龙逄之死,何患君臣不相保乎!”
[25]太宗对亲近的大臣说:“近来朕裁决事务有时不能够尽依法令,你们认为这是小事,不再固执地启奏。凡事无不因小而致大,这是危亡的先兆。从前关龙逄忠诚苦谏而死去,朕常常觉得痛惜。隋炀帝因骄奢暴而灭亡,你们都亲所见。望你们经常为朕考虑到炀帝的灭亡,朕也经常为你们念及关龙逄的死,如此还担心君臣不能相互保全吗?”
[26]上谓魏徵曰:“为官择人,不可造次。用一君,则君皆至;用一小人,则小人竞矣。”对曰:“然。天下未定,则专取其才,不考其行;丧既平,则非才行兼备不可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