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权衡利弊,可要善于选择适宜的事去。”
[21]上问魏徵:“比来朝臣何殊不论事?”对曰:“陛下虚心采纳,必有言者。凡臣徇国者寡,者多,彼畏罪,故不言耳。”上曰:“然。人臣关说忤旨,动及刑诛,与夫蹈汤火冒白刃者亦何异哉!是以禹拜昌言,良为此也。”
[21]太宗问魏徵:“近来朝廷大臣们为什么不上书议论朝政?”魏徵答:“陛下虚心纳谏,就一定会有上书言事者。大臣们愿为国徇者少,惜自的人较多,他们害怕获罪,所以不上书言事。”太宗说:“是这样。大臣们议论国事而忤怒圣意,动辄以刑罚,这与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大禹给提意见的人行礼,正是为此。”
房玄龄、士廉遇少府少监窦德素于路,问:“北门近何营缮?”德素奏之。上怒,让玄龄等拜曰:“君但知南牙政事,北门小营缮,何预君事!”玄龄等拜谢。魏徵曰:“臣不知陛下何以责玄龄等,而玄龄等亦何所谢!玄龄等为陛下肱耳目,于中外事岂有不应知者!使所营为是,当助陛下成之;为非,当请陛下罢之。问于有司,理则宜然。不知何罪而责,亦何罪而谢也!”上甚愧之。
房玄龄、士廉路上遇见少府少监窦德素,问:“北门近来在营建什么?”窦德素奏与太宗。太宗大怒,责备房玄龄等人说:“你只执掌南衙朝中政事,北门小小的营缮事,与你有什么相?”房玄龄等磕谢罪。魏徵谏说:“我不知陛下为什么要责备玄龄等人,玄龄等人又为什么要谢罪?玄龄等人为陛下的肱耳目之臣,对内外事岂有不应知的理!如果营造的事是对的,定会帮助陛下促成其事;如果不当营造,就应当请求陛下停止此事。所以他们询问有关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知因何罪而责怪他们,又因为什么罪而谢罪呢?”太宗听后十分差愧。
[22]上尝临朝谓侍臣曰:“朕为人主,常兼将相之事。”给事中张行成退而上书,以为:“禹不矜伐而天下莫与之争。陛下拨反正,群臣诚不足望清光;然不必临朝言之。以万乘之尊,乃与群臣校功争能,臣窃为陛下不取。”上甚善之。
[22]太宗曾在上朝时对边大臣说:“朕为万民之主,经常要兼武将文相的事。”给事中张行成退朝后又上书给太宗,认为:“大禹本人不自大自夸而天下人都不和他争功争能。陛下拨反正,众位大臣实在是不足以眺望到圣明风采;然而陛下却不必在上朝时言及此事。以陛下的天尊,却与群臣争功比能,我认为不足取。”太宗非常赞许张行成。
十六年(壬寅、642)
十六年(壬寅,公元642年
[1],正月,乙丑,魏王泰上《括地志》。泰好学,司苏勖说泰,以古之贤王皆招士著书,故泰奏请修之。于是大开馆舍,广延时俊,人辐凑,门如市。泰月给逾于太,谏议大夫褚遂良上疏,以为:“圣人制礼,尊嫡卑庶,世用不会,与王者共之。庶虽,不得逾嫡,所以嫌疑之渐,除祸之源也。若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乘机而动矣。昔汉窦太后梁孝王,卒以忧死;宣帝淮宪王,亦几至于败。今魏王新阁,宜示以礼则,训以谦俭,乃为良,此所谓‘圣人之教不肃而成’者也。”上从之。
[1]季,正月,乙丑(初九),魏王李泰呈《括地志》一书。李泰勤勉好学,司苏勖劝说李泰,古代的贤能王均招徕学者著书立说,故而李泰奏请修撰《括地志》。于是大开馆舍,广泛延请天下俊彦贤才,人才济济,门若市。李泰每月的费用超过了太,谏议大夫褚遂良上奏疏言:“圣人制定礼仪,是为了尊嫡卑庶,供太用的品不作计算,与君王待遇相共。对庶的儿虽然喜,也不得超过嫡生,这是为了堵嫌疑的发生,除去祸的源。如果应当亲近的人反而疏远,应当尊贵的人反而卑贱,则那些佞之人,必然会乘此时机得势。从前西汉窦太后幸梁孝王,最后忧虑而死;汉宣帝幸淮宪王,也几乎导致败亡。如今魏王刚刚作藩王,应该向他显示礼仪制度,用谦虚节俭来训导,如此才能使他成为良才,正所谓‘圣人的教导不待严肃而自然有成。’”太宗听从其意见。
上又令泰徙居武德殿;魏徵上书,以为:“陛下魏王,常使之安全,宜每抑其骄奢,不嫌疑之地。今移居此殿,乃在东之西,海陵昔尝居之,时人不以为可;虽时异事异,然亦恐魏王之心不敢安息也。”上曰:“几致此误。”遽遣泰归第。
太宗又让李泰迁居到武德殿;魏徵上奏疏言:“陛下喜魏王,常常想让他安全,正应当多多抑制他的骄奢习气,不让他于嫌疑之地。如今移居到武德殿中,位在东西面,当年海陵剌王李元吉曾在此居住,时人均认为不可取;虽然时势事情都不同,然而我也担心魏王的心里惊恐不敢安闲。”太宗说:“差一造成失误。”即刻让李泰回到原宅第。
[2]辛未,徙死罪者实西州,其犯徒则充戍,各以罪轻重为年限。
[2]辛未(十五日),唐朝将死罪犯人改充西州,放罪的改为充军,并且各以罪行轻重划定年限。
[3]敕天下括浮游无籍者,限来年末附毕。
[3]敕令全国检括查无籍的游民,限定下一年年未附籍完毕。
[4]以兼中书侍郎岑文本为中书侍郎,专知机密。
[4]太宗任命兼中书侍郎的岑文本为中书侍郎,单独执掌朝廷机密事宜。
[5]夏,四月,壬,上谓谏议大夫褚遂良曰:“卿犹知起居注,所书可得观乎?”对曰:“史官书人君言动,备记善恶,庶几人君不敢为非,未闻自取而观之也!”上曰:“朕有不善,卿亦记之邪?”对曰:“臣职当载笔,不敢不记。”黄门侍郎刘洎曰:“借使遂良不记,天下亦皆记之。”上曰:“诚然。”
[5]夏季,四月,壬(二十七日),太宗对谏议大夫褚遂良说:“你还在兼起居注的事,朕可以看看都记了些什么吗?”答:“史官记载君主言行,详细记录善恶诸事,这样君主才不敢胡作非为,我未听说君主可以亲自看记录的 。”太宗说:“朕有不妥当的事,你也记下了吗?”答:“我的职责在于秉笔直书,不敢不记。”黄门侍郎刘洎说:“假使褚遂良不记载下来,全国也都会记下来。”太宗说:“的确是这样。”
[6]六月,庚寅,诏息隐王可追复皇太,海陵剌王元吉追封巢王,谥并依旧。
[6]六月,庚寅(初六),太宗诏令息隐王李建成可以追封恢复皇太称号,海陵剌王李元吉追封为巢王,谥号一并依旧。
[7]甲辰,诏自今皇太用库,所司勿为限制。于是太发取无度,左庶张玄素上书,以为:“周武帝平定山东,隋文帝混一江南,勤俭民,皆为令主;有不肖,卒亡宗祀。圣上以殿下亲则父,事兼家国,所应用不为节限,恩旨未逾六旬,用已过七万,骄奢之极,孰云过此!况臣正士,未尝在侧;群邪巧,昵近。在外瞻仰,已有此失;居中隐密,宁可胜计!苦药利病,苦言利行,伏惟居安思危,日慎一日。”太恶其书,令伺玄素早朝,密以大棰击之,几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