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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十三(8/10)

未敢应对;何况陛下又灵动神思,发挥天辩巧慧,修饰辞藻以批驳他们的理,引征古事以排解众议,这让凡夫百姓如何应答呢?而且博闻多记则损伤心思,多说话则伤气,心气损伤,形神劳顿,起初还没有察觉,以后必然成为牵累,望陛下为社稷江山而自,岂能为了兴趣好而自伤呢?至于秦始皇能言善辩,因自我夸耀而失去民心;魏文帝宏才伟略,因虚言妄论而有负众望。这些由于辩才而受害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太宗书写飞白书答:“没有思考则无法治理臣下,没有言语则无法表述思虑,近来议论国事,过分烦苛,傲轻视他人,恐怕即由此产生,至于心神,则不是由此劳顿。如今听到你的直言谠论,当虚心改正。”己未(十六日),车驾到显仁

[7]上将征丽,秋,七月,辛卯,敕将作大临阎立德等诣洪、饶、江三州,造船四百艘以载军粮。甲午,下诏遣营州都督张俭等帅幽、营二都督兵及契丹、奚、先击辽东以观其势。以太常卿韦为馈运使,以民侍郎崔仁师副之,自河北诸州皆受节度,听以便宜从事。又命太仆少卿萧锐运河南诸州粮海。锐,之也。

[7]太宗将要征伐丽,秋季,七月,辛卯(二十日),敕令将作大监阎立德等人到洪、饶、江三州,造船只四百艘用来载运军粮。甲午(二十三日),太宗下诏派营州都督张俭等率领幽州、营州二个都督府的兵以及契丹、奚、族士兵先行攻辽东,以观察形势。任命太常寺卿韦为馈运使,民侍郎崔仁师为副使,河北各州都接受韦节制统辖,听从他随时调遣。又任命太仆寺少卿萧锐运送河南各州粮草海。萧锐是萧的儿

[8]八月,壬,上谓司徒无忌等曰:“人苦不自知其过,卿可为朕明言之。”对曰:“陛下武功文德,臣等将顺之不暇,又何过之可言!”上曰:“朕问公以己过,公等乃曲相谀悦,朕面举公等得失以相戒而改之,何如?”皆拜谢。上曰:“长孙无忌善避嫌疑,应速,决断事理,古人不过;而总兵攻战,非其所长。士廉涉猎古今,心术明达,临难不改节,当官无朋党;所乏者骨鲠规谏耳。唐俭言辞辩捷,善和解人;事朕三十年,遂无言及于献替。杨师行纯和,自无愆违;而情实怯懦,缓急不可得力。岑文本质敦厚,文章华赡;而持论恒据经远,自当不负于。刘洎贞,有利益;然其意尚然诺,私于朋友。周见事速,甚贞正,论量人,直而言,朕比任使,多能称意。褚遂良学问稍长,怀亦正,每写忠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人自怜之。”

[8]八月,壬(十一日),太宗对司徒长孙无忌等说:“人们苦于不自知过错,你可以为联言明。”无忌答:“陛下的文德武功,我们这些人承顺都应接不暇,又有什么过错可言呢?”太宗说:“朕向你们询问我的过失,你们却要曲意逢迎使我兴,朕想要当面列举你们的优缺以互相鉴诫改正,你们看怎么样?”众大臣急忙磕称谢。太宗说:“长孙无忌善于避开嫌疑,应答捷,断事果决超过古人;然而领兵作战,并非他所擅长。士廉涉猎古今,心术明正通达,面临危难不改气节,官没有私结朋党;所缺乏的是直言规谏。唐俭言辞捷善辩,善解人纠纷;事奉朕三十年,却很少批评朝政得失。杨师情温和,自少有过失;而格实怯懦,缓急之务不可依托。岑文本情质朴敦厚,文章的华;然而持论常依远大规划,自然不违于事理。刘洎格最贞,讲究利人;然而崇尚然诺信用,对朋友有私情。捷,情正直,品评人,直抒臆,朕近来委任他事,多能称心如意。褚遂良学问优于他人,格也耿直贞,每每倾注他的忠诚,亲附于朕,如同飞鸟依人,人见了自然怜悯。”

[9]甲,上还京师。

[9]甲(二十三日),太宗回到京城。

[10]丁卯,以散骑常侍刘洎为侍中,行中书侍郎岑文本为中书令,太左庶中书侍郎周守中书令。

[10]丁卯(二十六日),任命散骑常侍刘洎为侍中,代行中书侍郎职务的岑文本为中书令,太左庶中书侍郎周暂时代理中书令。

文本既拜,还家,有忧。母问其故,文本曰:“非勋非旧,滥荷荣,位责重,所以忧惧。”亲宾有来贺者,文本曰:“今受吊,不受贺也。”

岑文本官拜中书令后,回到家中,面有忧。他的母亲问他是什么原因,文本说:“我不是勋臣也不是故旧,枉蒙如此恩,官位责任重,所以忧心忡忡。”亲属宾客中有来称贺的,文本说:“现今只接受问,不接受贺喜。”

文本弟文昭为校书郎,喜宾客,上闻之不悦;尝从容谓文本曰:“卿弟过尔结,恐为卿累;朕为外官,何如?”文本泣曰:“臣弟少孤,老母特所钟,未尝信宿离左右。今若外,母必愁悴,傥无此弟,亦无老母矣。”因欷呜咽,上愍其意而止。惟召文昭严戒之,亦卒无过。

岑文本的弟弟岑文昭官校书郎,喜宾客,太宗听说后很不兴;曾经和缓地对文本说:“你的弟弟过分沉溺于往,恐怕会牵累到你,朕想让他到外地去官,你看怎么样?”文本哭泣着说:“我弟弟年少时父亲即去世,我的老母亲特别钟他,从未让离开边超过两天。如今若是外为官,母亲必然忧愁憔悴,倘如没有这位弟弟在边,也会没有老母亲了。”因而泣不成声,太宗怜悯他的孝心而打消原来的想法。只是召见岑文昭严厉训斥,文昭也终没有犯错误。

[11]九月,以谏议大夫褚遂良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

[11]九月,任命谏议大夫褚遂良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

[12]焉耆贰于西突厥,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为其弟娶焉耆王女,由是朝贡多阙;安西都护郭孝恪请讨之。诏以孝恪为西州行军总,帅步骑三千银山以击之。会焉耆王弟颉鼻兄弟三人至西州,孝恪以颉鼻弟栗婆准为乡导。焉耆城四面皆,恃险而不设备,孝恪倍兼行,夜,至城下,命将士浮而渡,比晓,登城,执其王突骑支,获首虏七千级,留栗婆准摄国事而还。孝恪去三日,屈利啜引兵救焉耆,不及,执栗婆准,以劲骑五千,追孝恪至银山,孝恪还击,破之,追奔数十里。

[12]焉耆国同时臣服于西突厥,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为自己的弟弟娶焉耆王的女儿为妻,从此焉耆对唐朝的贡赋多有缺漏;安西都护郭孝恪请求派兵讨伐。太宗降诏任命郭孝恪为西州行军总,统率三千步骑兵银山攻焉耆。正赶上焉耆王的弟弟颉鼻兄弟三人路经西州,孝恪便让颉鼻的弟弟栗婆准向导。焉耆城四面环,仗恃地势险恶而不加防备。郭孝恪队昼夜兼程急行军,夜晚到了城下,命令将士们囚渡河,将近拂晓时,登上城楼,抓获焉耆王突骑支,打死打伤七千人,留下栗婆准代理国政,领兵还师。郭孝恪离开后三天,屈利啜带兵前来救授,已经迟了一步,便抓起栗婆准,令五千轻骑兵追赶到银山,郭孝恪领兵还击,将屈利啜打得大败,又追击了数十里。

辛卯,上谓侍臣曰:“孝恪近奏称八月十一日往击焉耆,二十日应至,必以二十二日破之,朕计其里,使者今日至矣!”言未毕,驿骑至。

辛卯(二十一日),太宗对边大臣们说:“郭孝恪近日上奏称八月十一日前去攻焉耆,二十日应该到达该国,必定会在二十二日攻城取胜,朕计算其来回里程,使者今日也该前来报喜了。”话还没说完,驿站快骑就到了。

西突厥那啜使其吐屯摄焉耆,遣使贡。上数之曰:“我发兵击得焉耆,汝何人而据之!”吐屯惧,返其国,焉耆立栗婆准从父兄薛婆阿那支为王,仍附于那啜。

西突厥那啜让其手下将领代理焉耆国政,并派使者贡。太宗责备他们说:“我发兵击败焉耆,你们是何人,敢占据其国土?”那位将领十分害怕,返回突厥。焉耆拥立栗婆准堂兄薛婆阿那支为国王,仍然依附于那啜。

[13]乙未,鸿胪奏“丽莫离支贡白金。”褚遂良曰:“莫离支弑其君,九夷所不容,今将讨之而纳其金,此郜鼎之类也,臣谓不可受。”上从之。上谓丽使者曰:“汝曹皆事武,有官爵。莫离支弑逆,汝曹不能复雠,今更为之游说以欺大国,罪孰大焉!”悉以属大理。

[13]乙未(二十五日),鸿胪寺奏称:“丽国莫离支贡白金。”褚遂良说:“莫离支杀死其国王,东方各族不会宽容他,如今将要讨伐他而又要收纳其贡品,这就如同秋时鲁桓公向宋国取郜鼎一样,我觉得不能接受。”太宗听从他的意见。太宗对丽国使者说:“你们都事奉前丽国王武,并有官爵。莫离支有杀君之罪,你们不能报仇,如今还要为他游说来欺骗我泱泱大国,罪恶极大。”将使者们全付大理寺关押。

[14]冬十月,辛丑朔,日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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