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责备,应当舍弃其短,取其所长。朕虽然不能到耳聪目明,也不至于一下糊涂到好坏不分这个程度。”萧内心很不自在,既已多次忤犯圣意,太宗也心中很不兴,只是念其忠直之居多,不忍心将其废弃。
上尝谓张亮曰:“卿既事佛,何不家?”因自请家。上曰:“亦知公雅好桑门,今不违公意。”须臾复曰:“臣适思之,不能家。”上以对群臣发言反覆,尤不能平;会称足疾不朝,或至朝党而不见。上知意终怏怏,冬,十月,手诏数其罪曰:“朕于佛教,非意所遵。求其者未验福于将来,修其教者翻受辜于既往。至若梁武穷心于释氏,简文锐意于法门,倾帑藏以给僧祗,殚人力以供塔庙。及乎三淮沸狼。五岭腾烟,假余息于熊蹯,引残魂于雀,孙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顷而为墟,报施之征,何其谬也!践覆车之余轨,袭亡国之遗风;弃公就私,未明隐显之际;俗,莫辨邪正之心。修累叶之殃源,祈一躬之福本,上以违忤君主,下则扇习浮华。自请
家,寻复违异。一回一惑,在乎瞬息之间;自可自否,变于帷之所。乖栋梁之,岂瞻之量乎!朕隐忍至今,全无悛改。可商州刺史,仍除其封。”
太宗曾对张亮说:“你既然敬事佛祖,为什么不家呢?”萧于是请求家和尚。太宗说:“朕也知你素来喜好佛门,现在不违背你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萧又言说:“我刚刚考虑过了,不能家。”太宗认为萧当着大臣们讲话反复无常,心中愤愤不平;又赶上萧声称有脚病不上朝,或者到了朝堂而不去面见太宗,太宗知他心情不快。冬季,十月,手书诏令数落其罪过说:“朕对佛教,无意遵从。那此求佛的人并未能验证将来福祉,却反而在过去受尽苦罪。至于象梁武帝潜心于佛教,梁简文帝执意于法门,倾尽府库所藏财供给僧寺,耗费人力修筑塔庙。直至造成三淮五岭,到发生变,最终结局象战国时楚成王和赵武灵王那样悲惨,孙灭亡而无暇顾及,江山社稷倾刻间化为废墟,佛教报答施恩的征兆,是何等的荒谬!萧重蹈梁朝的覆辙,承袭亡国者的遗风;抛弃公义曲就私情,不懂得扬名隐世的理;在俗世诵佛语,不能分辨邪恶正义。想修去累世孽源,祈求一己的福,对上违犯君王。对下则煽动浮华风气。自己请求家,不久又有反复。瞬息之间反复变化无常;自我肯定与否定,都是在天与群臣议政之。如此乖国家栋梁的面,这难是宰相之才的度量吗?朕一直隐忍到今天,萧全无悔改之意。将他降为商州刺史,免除他的封爵。”
[17]上自丽还,盖苏文益骄恣,虽遣使奉表,其言率皆诡诞;又待唐使者倨慢,常窥伺边隙。屡敕令勿攻新罗,而侵陵不止。壬申,诏勿受其朝贡,更议讨之。
[17]太宗从丽班师还朝后,盖苏文更加傲慢胡作非为,虽然也曾派使者上表,但其言语多怪诞诡秘;而且对待唐朝使者十分傲慢,经常窥测等待扰边界的时机。太宗从次敕令让他不要攻新罗,他反而不停地侵扰。壬申(十四日),太宗诏令不接受丽的朝贡,再次商议讨伐的事。
[18]丙戌,车驾还京师。
[18]丙戌(二十八日),太宗车驾回到京城。
冬,十月,己丑,上以幸灵州往还,冒寒疲顿,于岁前专事保摄。十一月,己丑,诏祭祀、表疏、胡客、兵、宿卫,行鱼契给驿、授五品以上官及除解、决死罪皆以闻,馀并取皇太分。
冬季,十月,己丑(疑误),太宗认为行幸灵州一去一还,冒着严寒,旅途疲劳,想要在年前专事保养。十一月,己丑(初一),诏令祭祀郊庙社稷明堂、大臣及四方上表疏、四方朝贡客人、征调与宿卫换防、发放鱼符传符、任命五品以上官员以及拜官解职、决死罪等,都上奏皇帝知悉,其余事务一并由皇太理。
[19]十二月,己丑,群臣累请封禅;从之。诏造羽卫送洛。
[19]十二月,己丑(疑误),众位大臣多次请求行封禅礼;太宗依从。诏令制作封禅仪仗送到洛太。
[20]戊寅,回纥俟利发吐迷度、仆骨俟利发歌滥延、多滥葛俟斤末、野古俟利发屈利失、同罗俟利发时健啜、思结酋长乌碎及浑、斛薛、奚结、阿跌、契、白酋长,皆来朝。庚辰,上赐宴于芳兰殿,命有司□□□□每五日一会。
[20]戊寅(二十日),回纥首领吐迷度、仆骨首领歌滥延、多滥葛首领末、野古首领屈利失、同罗首领时健啜、思结首领乌碎,以及浑、斛薛、奚结、阿跌、契、白首领,一起来京朝见。庚辰(二十二日),太宗在芳兰殿大摆酒宴,命令有关门优厚礼遇,每五天一次宴会。
[21]癸未,上谓长孙无忌等曰:“今日吾生日,世皆为乐,在朕翻成伤。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而承膝下,永不可得,此路所以有负米之恨也。《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奈何以劬劳之日更为宴乐乎!”因泣数行下,左右皆悲。
[21]癸未(二十五日),太宗对长孙无忌等人说:“今日是朕的生日,对世俗人们这是个宴作乐的日,在朕这里反成了伤的事。如今治理天下,四海之内皆为我大唐所有,然而承在父母膝下,却永远不可得到了,所以路有在双亲死后无法再为他们背米的遗憾之情。《诗经》说:‘可怜父母,生我辛劳。’为什么还要在父母辛劳的日里饮宴作乐呢?”说完泪珠双,边的人都很悲哀。
[22]房玄龄尝以微谴归第,褚遂良上疏,以为:“玄龄自义旗之始翼赞圣攻,武德之季冒死决策,贞观之初选贤立政,人臣之勤,玄龄为最。自非有罪在不赦,缙绅同尤,不可遐弃。陛下若以其衰老,亦当讽谕使之致仕,退之以礼;不可以浅鲜之过,弃数十年之勋旧。”上遽召之,顷之,玄龄复避位还家。久之,上幸芙蓉园,玄龄敕弟汛扫门,曰:“乘舆且至!”有顷,上果幸其第,因载玄龄还。
[22]房玄龄曾因太宗小有谴责令回家中,褚遂良上奏疏称:“房玄龄从祖举义旗反隋时就有辅佐之功,武德九年又冒死罪建议陛下在玄武门发动政变,贞观初年选贤才、执掌朝政,大臣中以玄龄最为辛劳。如果不是罪不可赦,被士大夫所共同反对,则不应把他远远抛弃而不用。陛下如果认为他老迈无用,也应当劝告他让他退休回家,以礼节辞退;不可以其小小的过失,就抛弃他几十年的旧功绩。”太宗听后急忙召房玄龄回朝。过了不久,房玄龄又离开职位回到家中。过了几天,太宗巡幸芙蓉园,房玄龄让晚辈们立即洒扫门,说:“皇上的乘辇就要到了。”过了一会儿,太宗果然临幸他的宅第,于是用车载着玄龄一同返回中。
二十一年(丁未、647)
二十一年(丁未,公元647年
[1],正月,开府仪同三司申文献公士廉疾笃;辛卯,上幸其第,涕与诀;壬辰,薨。上将往哭之,房玄龄以上疾新愈,固谏,上曰:“公非徒君臣,兼以故旧姻戚,岂得闻其丧不住哭乎!公勿复言!”帅左右自兴安门,长孙无忌在士廉丧所,闻上将至,辍哭,迎谏于首曰:“陛下饵金石,于方不得临丧,奈何不为宗庙苍生自重!且臣舅临终遗言,不以北首、夷衾,辄屈銮驾。”上不听。无忌中伏卧,涕固谏,上乃还东苑,南望而哭,涕下如雨。及柩横桥,上登长安故城西北楼,望之恸哭。